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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怎样的灿烂 ...

  •   期中考很快来临,各班同学皆埋头答题。
      早早做完了试卷,我无聊的望着窗外发呆。摸到手腕上的镯子,心里一阵暖流趟过。记起考试之前,封冉神秘兮兮的递给我,我一时纳闷:“你这是怎么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封冉狠狠的给了我一个暴栗,红着脸转过头去,道:“看着顺眼就买了过来……你不要就还给我。”说完猛然回头,作势要抢回去。
      我赶紧塞进口袋里,还故意拍了拍:“送了人了怎么还能要回去。”然后将手伸进另一只口袋里摸索一会儿,掏出一个小圆圈,看也不看直接套在他手指上,道了一句“回礼”就快步进了考场。直到坐在课桌前半晌,仍能感觉到脸颊的火热。
      “老师,有人作弊!”高声毫无预警的响起,也扯回我的思绪。
      监考老师走下讲台,环顾了四周,声音格外尖细:“是谁?”
      先前喊作弊的女生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声音弱了好多:“是,是然长乐。”
      我调头朝长乐望去,长乐也是一脸茫然,眸里还带有疑惑。遂站了起来,神情坦然:“我没有。”
      那女生伸出手,指向长乐脚边的一团白纸,示意监考老师随手的方向望去:“老师,你看。”
      监考老师冷下脸来,不由分说,厉声道:“给我出去站着,考完再收拾你。”
      考试最忌讳作弊,若被发现,那便是全科为零,还有可能被记过。长乐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解释的时候声音已有颤抖:“老师,我真的没有,请您相信我。”
      “出去!”
      真不知道这位监考的大妈是不是正值更年期,脾气冲成这样。看到长乐委屈的离开座位,我向来护短,终忍不住:“老师,我是本班班长。我想,在还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剥夺其考试权利会不会太草率了?”
      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当众反驳,监考大妈的脸顿时扭曲了:“你这是在指责我?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说着插起腰来,想是气急了:“你,你也给我出去!”
      我挑挑眉,这哪里是老师,分明连菜市场卖菜的大婶都不如,也就随长乐一道出了去。反正也做完了,留下受气可不是我的作风,虽然这样做我也觉得有些幼稚了。
      其实离考完试的时间相差几分,长乐红着眼睛和我站在门外,不一会儿铃声响了,监考大妈便领着我们到班主任办公室,板着脸要求班主任给个处分。
      真是个无良大妈,我看她这辈子都是处在更年期里:“班主任,我以班长的身份保证,长乐绝不会作弊,请您先了解事实经过再做处置也不晚。”说完使了个眼色给她。
      班主任会意,道:“我正有打算。”转头看监考大妈:“梅老师,然长乐这孩子我还是挺熟悉的,很正直的女孩怎么会作弊呢。不如调出考场内的监控,一看便知。”
      许是发觉了班主任与我之间的互动,监考大妈也知闹大实属无聊之举,只好应声附和:“定要好好查查!”说完狠狠瞪了我一眼。
      看完录像,真相是长乐前后两桌的同学约好传纸条作弊,后面的同学失手错丢在长乐脚边,而此时刚做完试卷的女同学正好抬头瞧见,这才将长乐误会。
      从办公室出来,长乐一言不发,看起来心情低落。我犹豫了会儿,拨通之竹的电话。现在这种时候也许只有之竹的安慰会更好些。
      大约一刻钟时间,就见之竹小跑过来,一眼便看见树底下的长乐,着急的连擦肩而过的我都直接无视。我很忧郁,三思再三思,决定很不厚道的躲树后偷听。
      之竹心疼的眼神落在长乐身上,却是下一秒就收起,装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朝长乐走去:“喂,然长乐,作弊未遂,不甘心了啊?”
      我扶着树忍不住叹气,之竹你丫的就一双重人格啊!
      从小就是这样,只要长乐碰撞之竹,必定火花四渐。可以说,长乐就算状态再不佳,那也能瞬间升级战斗机:“尹之竹你少污蔑人,老娘才不会作弊!”
      “是吗?把自己整得这么可怜,可不就是做错了事求同情么?”
      长乐大怒,于是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吵开,期间长乐多次抬脚踹向之竹,之竹除了提高声音骂她几句,愣是躲也没躲,任长乐发泄。我看的有趣,干脆盘腿坐下。
      吵得累了,长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出声。之竹终于露出怜惜的表情,缓缓蹲下,柔声哄着:“我相信你,以前,未来,一直。”
      长乐抬起花猫脸,抽抽泣泣的吸鼻子:“真的?”
      之竹闻言点头,温柔的擦掉她落下的颗颗晶莹,俊脸布满心疼,仿佛要疼到心里去。
      谁知长乐越哭越委屈:“只有小年相信我,其他人都不相信我,你干嘛要相信我?”
      似乎没料到长乐会这样问,之竹随即红了脸,半晌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一般:“因为我喜欢你呗。”
      哟西,终于表白了。
      再看长乐,这丫直接石化了。我笑嘻嘻的直想起哄,却见长乐嘭的给了之竹一拳:“你瞎说什么呢!”
      之竹吃痛,恶狠狠的掰正她的脸,吼了:“老子喜欢你,从小到大,天地明鉴!”
      噗,看不出来啊,之竹也有这么强大的男人魅力啊!
      长乐呆了半天,捂脸蹲下,然后又站起来狠狠掐了之竹一下:“痛吗痛吗?”
      之竹已经面无表情了:“你不是在做梦。”
      长乐又哭了,之竹一跺脚就吻上了。然后我的眼睛被蒙上了。
      “好你个苏小年,也忒不厚道了点,居然不带上我!”
      我挥开未琪儿的爪子,拽她坐下来:“好好好,一起一起……我去,之竹太彪悍了。”
      “然长乐都不知道反抗的,没意思。”未琪儿虽嘴上抱怨着,那眼神却贼亮贼亮。
      我白她一眼:“那回生日聚会,我可记得某人被强吻貌似还挺享受。”我一时兴起:“说!有啥奸情从实招来!”
      未琪儿大窘,一爪子挥过来,分明以怒挡羞:“苏小年你欠揍!”
      “诶哟别,小声小声,别给他们发现咯。”
      考虑到难得一见的‘校园好黄好暴力’,未琪儿只得作罢。
      转头看那边仍在拥吻的两人,看着看着我也抱怨了:“早知道带个望远镜。”
      未琪儿冷冷的讽刺:“那不如切身体会,哦?”
      我瞬间红了脸。
      “哟哟,不会还没Kiss过吧?封冉可不是这种善良的人啊,这么久了还没下手……”
      我撇嘴叹息:“别用这种激将法,姐不上当,啦啦啦。”
      未琪儿自讨没趣不再搭理我,于是我俩认真欣赏起一场“活春宫”。正看的劲头,就见之竹一个严厉的眼神精准的扫过来,吓得我和未琪儿拔腿就跑。
      后来,听说。
      那一吻罢,之竹俯头贴近长乐泛红的耳朵:“我知道你一时间还难以接受,不过你必须好好考虑清楚,我不会等太久……”之竹箍着长乐的双肩霸道的说:“毕竟我已经等的够久了。”
      那时候长乐已经吓傻了,嘴唇微微张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之竹松开她,匆匆离去,留下貌似落荒而逃的背影。
      月上柳梢头。黑暗中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地上蠕动着。嗯,的确是蠕动。我从床上看下去极为恐怖,遂托着腮打量。那人影跌跌撞撞好几下,终于忍不住叫嚷:“好疼!”显然是压制了些音调的。
      我一不小心呵呵笑出声,见床下的人身子一僵。我估摸着她会喊些没营养的,抢先一步开口:“你这大半夜的拍惊悚片呢?”
      黑不溜秋的夜,长乐抬起脸,借着月光我瞧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听她幽幽的说:“我睡不着,想出去看星星。”
      这丫的!我故意讽刺她:“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啦。”
      一般这时长乐总会奋起反驳,这会儿却不说话,看起来真有些心情低落了。我正了脸色想了会儿,怎会不知她在烦恼什么,但有些事也只能自己领会,毕竟人总是要长大的,要面对很多的困难与挫折,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理智是必不可缺的。
      想到这点,我也就不再寻思怎么开导长乐,头一倒继续会周公。
      长乐发了会儿呆,回过神后还没听见我的声音,不禁惨兮兮的叫唤,我模糊不清的嗯了声,不再搭理她。
      第二天,长乐顶着黑眼圈面色凝重,我猜她是已有决定了,就不给她纠结的时间,拖着去了食堂。
      我一向觉得之竹是个冷漠不懂风情的人,更别提会对女生谄媚了。我和长乐刚到食堂就注意到不远处的餐桌旁,之竹在卖力的挥手,脸上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识过的,类似欣喜,有点羞涩,还带有尴尬,逗得我直笑。
      这几天长乐都是除了上课就不出宿舍门的,更别提回家了,就为了躲之竹,现在突然看到,扭扭捏捏的不肯过去,想装作没看见一个劲的拽着我往回走,岂料之竹见状扯着嗓门就喊开了:“长乐,我在这儿~”想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声音隐约颤抖,透着一股不自然。
      我一个踉跄差点给摔了,后退几步撞上一堵肉墙。封冉若有所思的扶住问道肩膀:“还不错吧?”
      这意思是?我咻地站直身子:“不会是你……?”
      “我不过是随便说漏了几句。”封冉朝之竹的方向望去,状似赞赏的说:“这孩子有前途啊。”
      随便?说漏?我转头看长乐,只见长乐已然成石化状态,显然被吓得不轻。而此时经过之竹这么一喊,食堂的同学们都静下来驻足观望。我仿佛感觉到到空气中弥漫着大片的八卦气息。
      之竹端着早饭晃悠悠的走到长乐跟前,然后将饭盘放在一边的餐桌上,宠溺的摸摸长乐的头发:“小懒猫,这么点的距离都不愿走过来。”然后手一顿,继续道:“可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这话分明另有一层意思了,长乐再怎么大大咧咧不懂男女之事也红了脸。
      我在一旁看的也乐呵,又想到什么,斜眼瞅着封冉:“不会又是你的杰作吧,封大爷?”
      谁知封冉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我的脑袋:“也就点拨了他几句,倒是他有这行的天分。”说着话锋一转,“你这是羡慕了?”
      我抚着额实在头疼:“我说你怎么老来我们学校溜达呀,医学科的哪有像你这么闲的啊?”
      封冉对‘溜达’一词表示不满,眉眼一竖,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怎么瞧都有抛媚眼的嫌疑啊。遂听这厮厚颜无耻的说:“我总感觉有人惦记着我,整日不好过,正好忙完了事就过来缓那人相思之苦,唉,我就是太善良了。”
      这副我说的你都懂的欠扁模样我实在无耻之极,不再理他回头继续观看旁边的战况。
      我能理解长乐的心情,当然也不是全部理解,比如说如果今天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是将罪魁祸首拉出去,以后再也没脸在公众露面了。长乐却不如我这般懦弱,只见她阴森森的挥开之竹的手,静静的看了之竹半晌,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踮起脚尖对着之竹的唇印了下去,又迅速离开,勾起魔鬼般的笑容宣布:“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然长乐的人了,眼睛鼻子嘴巴全部通通归我!这一辈子也只能被我一个人揉捏,记好了!”
      怎么有种羊入狼口的感觉?我不由为之竹捏把汗,却见人家之竹红着脸严肃道:“那是当然!”
      突然觉得长乐一直都是幸福的。从小到大,不管是怎样的困难,历经喜怒哀乐,总有之竹在身后默默守护着,而却从未将心意表露出来。他也会怕,怕不小心扰乱了平静,从此再也不能亲近,所以他一直忍着,痛着,也享受着。有人说,爱情里谁认真谁就输了。明白这点的人大多不敢去尝试,也许并不是怕输,也不是心里藏着不可能的人,只是怕受到更大的伤害。之竹那样聪明理智的人又怎么参不透,但爱情这种东西又是谁能说的准呢?不能因为不敢就不爱了呀!
      我抬起头正好看见对面反光镜里的自己,在这具身体里的我,因为心脏的问题窝囊了十几年,就像一直生活在看不见的皮球里,伸展不得。时间久了,连喘息都带上了小心翼翼。苏小年啊,你是该有多庆幸遇见你身边的人啊。
      我从反光镜里望见笑吟吟的封冉,是啊,该有多幸运呢!
      想的出神,见封冉举起手,尾指上的戒指尤为惹眼:“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红了脸,不知作答。
      封冉道:“你最好说清楚了,我这人容易想多。”
      这个人!送他东西还给人气受,到底有没有礼貌嘛,可是怎么好意思表达。我想起他送我的,灵光一闪:“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他若有所思的沉吟,我也不理他,随他装深沉去。
      *
      自那日食堂的表白事件已有一周,而对于此事的八卦一直在校内徘徊不散,始作俑者却为此沾沾自喜许久,我实在无力说她什么了。
      这几天未琪儿忙的很,竟看不见她的身影,直到在众人期盼已久的‘名士讲座’上才见着她。
      长乐见她闷闷不乐,还想着找话题逗她,谁知她接了通电话后再没回来过。
      就一般而言,往往成功人士的讲座都是较为严格的,而尤君仇本身虽看起来‘秀色可餐’,却是属于不可亵玩那一类,所以说是让人既爱又怕。结果出乎意料,一进入阶梯教室就听见悠悠的淡雅音乐。尤君仇着一身黑色西装正与邻桌的校长交谈,待同学们坐定,校长起身说了几句,讲座便开始了。
      长乐和我坐在了最后一排,由于距离太远看的不太清晰,但从尤君仇的声音听来仍能感觉到他和平日的不同。这样冷漠的人温柔的软着嗓音别提有多迷人了,单看教室里一群认真听讲的女同学们就能知道。
      “关于人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我也不好说些所谓的大道理跟你们吹嘘,闹了笑话我会不好意思。”语气幽默,俊脸带着温和的调笑,居然有调皮可爱的神气,引得在场之人哈哈大笑。
      许是这么一说使得尤君仇的形象立刻平易近人起来,甚至有几名大胆的同学呼声大喊:“总裁大人,我们一起吹牛皮好吗?”
      我大大的咽了口口水,第一次发现我们学校也是人才辈出,奇葩起伏不断啊。
      “这位同学好生幽默,那我们就来吹吹牛。”说着笑看同桌的王校,王校亦是笑着叹气。
      又是一阵轰笑。
      待静下来,尤君仇才悠悠开口,嗓音低沉略带温柔,格外悦耳。
      “鲁迅曾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人生这条路并不简单,它可以成全你,亦可毁你于瞬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宽或窄,都要走下去,即使途中荆棘丛生,寸步难行,一旦放弃,再难有那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信。”
      其实人生这种东西是最难理解的,因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但显然尤君仇掌握的很有分寸。
      “人生少不了成功与失败,有成功就会有失败,毕竟失败乃成功之母,呵呵。”
      语气轻快又不乏稳重,不少同学捂嘴偷笑。
      “成功是需要代价的,代价有大有小。在我看来,因为付出代价,才有动力,催促你加快前进的脚步。”
      “那君仇欧巴是付出怎样的代价才有今天的成就呢?”那女生笑嘻嘻问了一句,又很快捂住嘴,想是察觉到这问题涉嫌了对方的隐私。
      果然,一片寂静,连王校也是敛去了笑意。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只有长乐咂吧着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这一分钟就如一个世纪那么长,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尤君仇依旧温和的笑着,他移开嘴边的耳麦,声音不大,在坐满了人的教室内却显得那样清晰:“代价必然是有。起初你会难过,痛苦,甚至崩溃。慢慢的,你知道如何面对,如何克服。最后你赢了,难免不落下一身沧桑。不要害怕,不要逃避。比你更失败的大有人在,你已经拥有幸福。接下来的路,就看你的选择,已有资格主宰。”
      一席话完,静默几秒,随后掌声热烈响起。
      要经历怎样的人生,才会有这样的看透。这一刻我突然有些心疼台上的那个男人,光辉之下,又是怎样孤独的他。
      “现在的你们没有那么轻松,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真正是白茶清欢无别事?社会如此,世界如此,也就别犯傻,顾影自怜这种事咱们回家装一装就好。”这话真真有调侃之意,不禁令人勾唇。
      “道理千篇一律,若你有心,自能参悟。我也不多说,男人哪能如此啰嗦。但要明白,你改变不了世界,也别让世界改变了你……”
      “老师!男神!老师!男神!”一名蘑菇头男生突然起身大喊,接着又觉似有不妥,赶忙坐下装鸵鸟。全场爆笑。
      尤君仇终是笑出声,沉沉的笑那样缠绵,惹得凤眸眯起。那是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像是雨后天晴的凉爽,又如冬日午时太阳轻抚的温暖,带动所有人的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怎样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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