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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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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
炽热的太阳挂在头顶,繁华热闹的东长街一眼望不到头,人流如炽,车来车往,做为一条便宜又实惠的老街,这里每天上演着菜市场吵架的景象。
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花花绿绿的招牌下,摆满了各种小商品,老板们穿着睡衣,拢着睡裤,捧着饭碗,披头散发招揽着过往的商客,如是遇到不理踩的过客,偶尔还传来几句骂骂例例的埋怨声,真是好不热闹。
老街旁边有三条小巷子,前两条还算主街,但后面靠着居民宅院的巷子却鲜有客人,房租虽然便宜的很,但凡有经商头脑的人都不会来这里开店,所以,比起前街的繁华热闹,这里则是死气沉沉的。
但是,这里的店面并没有全部空着,而是很便宜的租给一些冷门的生意商客,开古董店的,做裁缝的,算命卜卦的,绣花鞋的,便宜理发店的,在这里活动的都是熟门熟路的老客,纳纳凉,喝喝茶,闲聊瞎扯打发时间。
在中间的地段,有一间很小的店面,门太窄,阳光只射到门里半米内的地方,一条明显的分割线将店里分成了两个鲜明景象,在界线之后,光线被无形的挡在外面,黑丝丝的檀木架子上摆满了一堆阵年古旧的东西,一块斑驳的招牌上写着四个楷体,“安家古玩。”
很不起眼的小店,摆的东西堆满了灰尘,虽然开着门做生意,但里面的景象倒像是几十年没开门的样子,物件推满了灰尘,阴暗处还爬了一些蜘蛛网,几只蜘蛛吐着丝线理直气壮的布置新家。
按理说,这样的小店客会上门的概率很小,小到零,但是,今天却有一位客人走了进来,是一位身着黑色洋裙的洋气女人,酒红色长波浪的卷发簇拥着白皙的面孔,硕大的□□镜遮住大半的脸,但依然无法掩蔽她标致的五官,她有些不确定的在门口张望着,最后前后看了几眼,才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声音很沉,声线却很好听。
话声刚落,她面前的柜子后面冷不丁的冒出一颗脑袋,“随便看看。”
黑衣女人被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看着这个店主,镜片下的眼睛划过惊诧,她拧了拧眉道,“你是店主?”
安然木然的点点头,“我是。”同时,快速摸向鼠标将一对K整压向地主,留着最后一张牌,她赢的机会百分百了。
黑衣女人还是不太相信的看着她,“你是卓年慧?”
“那是我外婆。”
“那你外婆在吗?”
“她不在了。”安然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意。
这句话乍然让黑衣女人懵了,不在了?如果不在店里,那就是不在,为什么要加个“了”?这句话的意思更倾向于她不在人世的感觉,黑衣女人白皙的手臂泛起一层鸡皮,而女孩那神秘的微笑更让她感到凉刺刺的。
“我是别人介绍过来的,我听说你们可以找人。”黑衣女人压低声音寻问,靠近柜台才发现女孩面前的小矮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她正在玩斗地主。
看到生意上门了,安然关了窗口,侧着脸打量她,“你要找什么人?”
黑衣女人的神情顿时悲痛起来,哑声道,“我妹妹。”
安然想了想,拿出本子和笔递给她,“写写情况吧!你妹妹的名字,年龄,常住地和最后出现的地方,写上你的电话号码,姓名。”
黑衣女人怔了怔,盯着空白的纸张拿起笔侧头想了想,埋头写下信息,写完之后,递向她,有点怀疑道,“这样就可以找到她了?”
安然摇摇头,“那要看情况。”
“什么情况?”
“你能找到这里,就说明你一定了解我家的职业有一种情况是找不到的。”
黑衣女人浑身发冷,强忍着伤感,轻轻的说道,“她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安然点点头,爽快的起身,“好,有消息我联系你,先交定金一千,要是没结果退五百,有结果再补九千。”
黑衣女人诧了诧,低声叫了句,“这么贵?”
安然不以为然的理了理长发,纤细的身子压向柜台靠近她笑道,“特殊行业特殊收费嘛,要是谁都能做,你也不会找我是吧!现在除了空气不要钱什么都要钱,我的车马费,住宿费,人工费没另算就不错了,”
黑衣人想了想,没有再抱怨,从钱包里拿出十张红人头递给她,安然熟练的拿过来数了数,那动作快速得像是银行收银员,数完拍拍钱,“没错,回去等消息吧!”
黑衣女人盯着她瞧了几眼,点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她停了一下,折回身来朝柜台压低声音道,“如果找到我妹,你能帮我超度她吗?”
安然麻利的回答她,“如果你有这个需要,再加两千。”
黑衣女人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巷口的风吹过来,扬起她黑色的洋裙,她深呼吸一口吐出来,那神情就仿佛吐掉了压在心底的石头,神情顿时轻松了。
目送黑衣女客离开,安然拿起本子看起来,喃喃道,“李梦梦,24岁,常住地桐油街B栋506房,最后消失地南澳海边。”
“这个女人有古怪。”一道狐疑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有什么古怪的?”安然不以为然。
“你没看见她的表情吗?要寻找的是她的妹妹,可她好像一点儿也不伤心。”
“她带着这么大的眼镜我哪看得出?”
“这是我嗅出来的。”
安然带着促狭的笑意朝黑暗中那蜷缩成一个毛团的东西道,“哦?什么时候猫鼻子也这么强大了?”
“人家是人,又不是猫。”一道幽怨的声音丢过来,闪电般的动作,一只全身黑毛的小猫跳上柜子,那黑珍珠一般明亮的眼睛很是不服。
“你也不是人好吧!只是一只接近人的妖怪。”安然嘿嘿笑起来。
小猫朝她挥挥毛绒绒的小脚爪,“死安然,你有点良心好不好,老婆子离开才一天你就笑得这么开心,小心老婆子从地下崩出来骂你。”
“是骂你,她才走第一天,你就把她心爱的唐陶摔得粉碎,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东西,头七的晚上我还要烧给她呢!”
小猫蔫下脖子,眨着一双萌翻人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安然,给重新买个嘛!”
“卖萌啊!我也会,奸猫。”
其实这只猫的原形并不是猫,他自取名叫琅琊,传说中的魅,精怪的一种,不记得是第几代祖上带回来的,据琅琊自已回忆,他是在清末年间认识了安氏第三代,游魂野鬼的他第一次遇见能看见他的人,然后被带回来,再然后理所当然的成了安氏世世代代的一员。
每当想到这一点,安然有点悲伤,能活太久,其实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