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尤利西斯[黄黑]》水色翼刃

2、02 酒醉

　　酒是个好东西，没人能否认这一点。

　　至少他们不能。

　　处于成年与禁酒令之间的暧昧空白段让这种醇厚液体的诱惑力又大了几分，即使他们的经历沉淀并不足以品鉴出一瓶酒的好坏——但这无疑是提前进入“男人”这个身份的最佳催化剂。

　　“南门的小龙虾！”

　　笠松将手里提着的啤酒放到公共休息室的桌子上时，正好遇到了端着一个超市赠送的陶瓷杯出来倒水的青峰。

　　少年似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认出了那个印着一个大叔头像的食品袋，笠松还没来得及搭话，一条肌肉结实的胳膊就环过来箍住了自己的肩膀，附带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新下了几个片，等会去挑挑呗前辈？”

　　“一边去，上次你那片里的病毒弄得我系统崩溃我还没找你这混蛋算账呢。”

　　听到休息室里的咋咋呼呼高尾别着发卡的头也从隔壁探了出来，他耳朵上夹着一支没盖帽的笔，似乎正在写着什么：“幸男哥，铁平哥，今天这么早吗？”

　　“老板开会去了，今天就提前了一点。”跟在后面的木吉用脚带上门，手里托着三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快餐盒。

　　“对了，这周可是社团和学生会招新，你们这群小鬼有什么打算没？”笠松一边往外面搬弄着烤串一边招呼着跟出来的黄濑和火神。

　　“啧，没劲透了！全是些满口学术的老头子。”青峰用拇指和食指拈起一只刷满了辣椒的小龙虾，一脸不屑。

　　“小青峰是舍不得交入社费吧。”挤开眼前的黑皮，黄濑率先开了一瓶啤酒，瓶盖弹在桌上转了几个圈，泡沫噗的一声冒得老高。

　　“黄濑你欠揍是吧……”

　　“嘛嘛，那几个家伙都参加了篮球社。”高尾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剑拔弩张的两人和正把烤串上的肉捋下来往面包里塞的火神，“大我，还玩你归国子女那一套哪？”

　　“习……习惯了改不了！”火神嘟囔了一句，耳根有点泛红。

　　促狭地挤了挤眼睛，高尾继续说：“我加入了摄影社，反正我也没啥爱好，就爱蹬个自行车，没事儿蹬车出去玩时拍拍照也挺好。”

　　“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文艺青年。”笠松拍了拍他的肩。他挺喜欢这个脑瓜子灵光的后辈，当然包括他胃之外的其他部分。

　　“啧，这还文艺哪？别是去哪偷拍妹子的吧。”青峰不屑。

　　类似的对话还有很多，大概是周末催化了潜意识的放松，当天晚上大家似乎都很高兴，说了不少话，喝了不少酒——或者很多酒，反正他们在大脑被酒精泡得发软之际一直记得怀里那种玻璃瓶冰凉的温度。

　　不得不承认，在某种状态下，十二度的啤酒也能醉人，他们互相指着哈哈大笑，说着自己或真或假的英雄事迹，端着酒瓶仰头就灌豪情万丈，但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被麻痹了神经，迟钝了动作。
　　这种带着放纵意味的疏忽最终导致的后果是——木吉在下楼去丢垃圾时一脚踩空摔断了腿。

　　这毫无疑问是个遗憾，寝室众人在提着包装土不拉几的果篮去医院探望他时，都装着饶有趣味的样子盯着翻着卷儿的天花板，或是蓝白条纹的棉质床单，来安放自己窘迫不堪的视线。

　　毕竟都是粗线条的汉子，安慰人的词语贫乏得可怜。

　　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高尾开了口：“铁平哥，你安心养伤吧，那个你踩滑时一抡胳膊砸碎的酒瓶的钱我们已经补上了。”

　　木吉住院后寝室里似乎也没冷清多少，你无法指责这帮家伙太世态炎凉，毕竟他只在周末回来，只是面对着分量减少的周末福利，大家都自觉地不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