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余生》温悢

30、没有你的平安夜下了场大雪

　　第二天下午鹿雨婷拉着我去给我挑生日礼物，我不满意的抱怨，“怎么过生日的礼物还能自己挑呢？多没新鲜感啊。”可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的。
　　到了商店，她看见了新上市还有折扣的小玩意儿，眼睛都在发光，我提着篮子跟在她后面，她突然贼溜溜地问我，“小佳佳，你猜猜我生日的第三个愿望许了什么？”
　　“sj的新专辑你第一个拿到？”
　　“不对不对。”
　　“少女时代的vip演唱会门票？”
　　“哎呀也不对。”
　　“郭敬明的爵迹签名版？”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进篮子掐着我的脸，“你就不能认真点！”，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我郁闷的侧过头，想了半天，又扭过来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我希望，你生日那天能下场大雪！”鹿雨婷抿着嘴看着我，带笑的杏眼里是我不敢奢望的祝福。

　　可是两天后我的生日一如既往的万里无云。
　　所以再对着蛋糕被大家起哄着许愿的时候，我心里是一点期望都没有的。虽说愿望这东西心诚则灵，可我从来没有如现在一般觉得许愿都是骗自己的。
　　也许这个冬天还有一件可以让我不那么孤单的事，就是给肖子涵停机的手机号发短信。不过毕竟女生是要面子的动物，当初告白被那样拒绝，现在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多没意思，所以在发第一条短信之前我认真的问了张雨琦三遍：
　　如果以后他停机的手机号激活了，会不会看见我发的短信？
　　答案是她不确定的：
　　“不会……吧？”
　　我在心里说，张雨琦你如果把那个“吧”去掉我也许会相信你一丢丢。
　　第一条我发过去了才觉得自己太白痴，内容是这样的：“我知道你的手机停机了，有些话想给你说才发了短信，不过你看不见最好因为我好像也不太想让你知道，但如果你看见了就拜托你当做没看见删了好了。”
　　这个梗后来一直被张雨琦当做证明我是弱智的证据，笑话了我三年。
　　国际示爱日那天傍晚，天阴沉的吓人，终于在太阳彻底消失的时候飘起了小小的雪花，教室开着日光灯，讲桌旁监督晚自习的老师在看小说，讲桌下面有三五个人在打三国杀，旁边有两对小情侣趴在一起拉拉小手你侬我侬，后面空旷的地方几个女生在打羽毛球跳皮筋，还有两三个男生坐在路由器跟前激烈地打着dota。我坐在班里两个巴掌大的板凳上，捧着发热的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打了五百二十一个肖子涵。
　　“你看，这是五百二十一个你的名字，我想说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在我打这些字的时候，它们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希望男神你也能明白。”
　　“将近四年过去，我不怕再一个四年。我说过喜欢你，就不会改变，我喜欢你肖子涵，过去是，如今是，将来也是。如果2033年4月4号，我们还没断了联系，我会亲口再对你说一遍，‘肖子涵，我覃佳喜欢你，生生世世，只喜欢你一个人’。”
　　“劝我放弃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覃佳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我不会再冒冒失失地闯进你的生活，以后的日子，我只奢求能远远地看着你。”
　　“还有，对于初三最后我的口不择言，我道歉。但你不得不明白不是吃穿优良的人就是幸福的，如果我说我从小就没有爸爸，一直跟着姥姥姥爷和妈妈生活，而妈妈又在我初二那年去世了，就连最疼我的姥爷也在我初三最后那段时间离开了，你信么？”
　　“很多事你不知道，所以你觉得理所应当。”

　　早在几天前就布置的精美妥当的教室终于迎来了它和我们共度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平安夜，我送苹果的习俗依旧没变，但今年我想送的只有一个人。
　　握着圆滚滚的苹果，我上楼向着肖子涵的教室走，却碰见了石源。
　　“哟，送苹果啊？”还是熟悉的笑容，只是彼此从眼神就能看出来时间早已让我们没了当年的模样。
　　“是啊。”我看了看唯一的一个苹果，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有我的没啊？”他看似无意的问我，却让我觉得话里有话。
　　那天凌晨，他一向冷清的空间多了一条动态：
　　“初中毕业以后，还有谁会送我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