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又见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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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铁上我又遇到了师姐张绵。
我觉得她的状态很差，嘴唇泛白，两眼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上前和她打了好几声招呼，她才回过神来应我。
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好不容易熬到了学校附近，师姐说她还有点事要做，让我先回去，这让我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我对张绵的熟悉程度远没有瑾儿对她的熟悉程度深，这一路上她又心不在焉，我一个人没话找话尴尬得要命。
刚说完再见要走开，就听到她发出一声嘶叫。我回过头，发现她被绊倒在地上，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惨白惨白，右手紧紧抓着肚子上的衣服，我被她吓到了，蹲下去想把她扶起来，可是她却紧抓着我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很隐忍地对我说：“快送我去医院。”
医院病房里，医生说完了一大堆医嘱后走开，留下我和虚弱的张绵。
医生宣告的事实在我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张绵怀孕了。
这在张绵紧捂着肚子的时候我就有点小怀疑，只不过不敢相信生活竟然这么像狗血电视剧，而这样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我身边的人身上。
孩子是我们班那个男生蒋易的，张绵告诉我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想起早上听到她和人在电话里吵架，我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这个年纪的男生本来就负不起责任。”她闭着眼睛，鼻翼微动。
“那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家里人不知道吧？”
“肯定不知道的。不过这个孩子……”她轻轻摩挲着肚子，眼里全是不忍，“我下不了手。以前我一个表姐就堕过一次胎，后来真的想怀孕的时候三番两次地流产，我每次去看她，都能看到她眼里深深的自责和后悔。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人。”她轻轻地哽咽着，像是在慢慢吞食自己种下的苦果。
我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制止她的颤抖，“你的意思是你想生下来吗？”
“我不知道。生下来我以后还怎么在这里立足，我要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种事情，劝打也不行劝生也不行。无奈之下我也只能说一些宽慰的话先把她安抚下来。
把张绵送回寝室再回到我们宿舍楼下时已经快要十点半了。
我想了又想，心中实在是气不过蒋易这种吃完就扔豪不负责的典型作派，打了通电话要好好去质问他一番。
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不过很快我就听到咔哒的声音，一个稚嫩的童声在那里喊着爸爸爸爸，声音听起来很嘈杂，突然有个男声喊起救命，饭堂之类的字眼。
不一会儿，手机发出一声巨响，接着什么声音都没了。
那个男声是蒋易的声音，童声我听着有点儿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不过蒋易这家伙也太风流了吧，搞大了张绵的肚子不说，还去哪里生了一个孩子管他叫爸爸？不过他一直在喊救命又是怎么回事，现在的饭堂不是早就关门了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还是再去饭堂走一趟。
不出我所料，饭堂的大门关得紧紧的，里面的灯也全熄着。我借着路灯的光勉强朝里面看，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就奇怪了，难道我刚才碰到恶作剧了？
这么想着，饭堂的门忽然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我吓了一跳，细细往里看，什么东西也没有，可就是有声音不断地响着，好像隔着那扇玻璃门有个透明人在拼命敲门似的。
夜里一阵冷风吹来，除了树叶相互拍打发出的声音外，好像还夹杂着什么别的东西。我静下心来屛着息仔细听着，渐渐辨别出来冷风传出来的字眼：爸爸。
哐啷，门的那一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拖走了，那激烈的敲门声不再响起，看来这不是什么寻常人类会搞出来的事情啊。我害怕地后退了一步，脑海里却闪现出张绵手摸着尚且平平的小腹眼睛发红的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挺胸收腹不断在心里唱着歌儿打气，从包包里拿出自从上次腐尸事件后再也没离身的香包，从饭堂的后门绕过去。听小疯这个冒险家说，后门那里有个小窗子锁坏了，可以通过它爬进去。
天知道上次他们一群人为什么会发现这么一扇神奇的小窗。
我费力地拨拉着窗子，可是它却纹丝不动。
难不成它的锁已经被修理好了？正泄气着呢，我手里的香包再一次泛出淡淡的蓝烟，那烟袅袅地飘到那窗子上，泛出好看的波纹。我大喜，试探着把手伸进去，很轻易地穿过它。
我紧握着香包从窗口爬进饭堂。刚站稳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里面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冷得我直打哆嗦。
我回头，除了我进来的那一片波纹，外面的景物我一点也看不到，看来这里面和外面是相互隔绝的，好在那香包还发着光，我也就稍微安心了些。
饭堂里那诡异的呼唤声变得分外的清晰。
爸爸，爸爸，一声接一声，好似许久不见父亲的孩童，在不断委屈地呼唤自己的父亲归来。如果没有每一个爸爸之后跟着的惨叫的话，这确实很让人心生怜悯。
我循着声音走到饭堂大厅处，惨叫声和呼唤声戛然而止。
我手里一直发着荧光的香包忽然大放光芒。借着它发的光，我看到上次跑掉不见的小男孩满嘴是血地蹲在一个倒地的男人面前，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在蓝色的荧光下他本来就苍白的小脸显得分外僵硬。
“是，是你？”见那香包还有反应，我的胆子也大了些。
“怎么又是你，快走快走，别妨碍我和爸爸聊天。”他伸出手狠命地从地上的男人头上拔出一撮头发，“爸爸我给你拔白头发。”
那男人发出又一声嘶吼。在他的头被头发带起的同时我看清了他的脸，是蒋易。
我反应再迟钝也知道了这小男孩不是个好惹的主，于是只得软语相劝：“小朋友，你认错人了吧，他不是你爸爸，只是一个学生。”
“我没认错人！妈妈说爸爸的手臂上有她曾经咬出来的痕迹，你看。”那孩子听我这么说，很是生气，抬起他的手一个劲朝我这边拽。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上的确有个类似牙印之类的疤痕，在那个疤痕下面有一个新的牙印，咬的很深，差不多快要见到骨头了，想必那小孩子满嘴的鲜血就是从这里来的。
小男孩天真无邪地笑着“嘻嘻，你也看到了吧。我也学妈妈，咬一个，就再也不用怕爸爸丢了。”
这小男孩居然还有妈妈，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我把蒋易从头打量个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十六岁就当爸的人吧。自己看着就像是个孩子，难道他十六岁就开始向负心汉这个职位进军了？不大可能吧。
那孩子显然很不满意我发呆，出口又是赶人：“你在愣什么。快走啦，不要妨碍我和爸爸团圆。”
我被他一口一句我和爸爸弄得浑身的鸡皮疙瘩，看他那样子对待蒋易，压根就不是正常小孩对待爸爸的方式吧，更像是在玩免费的芭比娃娃。“你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被你玩死。”
“那个疤是我的胎记，不是被什么女人咬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蒋易整个身子好似动弹不得，声音闷闷地从地上传来。
“爸爸你不要我们拉？你走了后妈妈好伤心的，难道你现在又不要我们拉？”男孩委屈地说着，又从他头上拔出一撮头发。
我承认我看到这个渣男被他这么凌虐还是挺为张绵出一口气的，不过再凌虐下去可就快出人命了，看得出那小家伙没有想要伤害我的心思，所以我就要开口跟他求求情，不料这个时候四周一片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环视了饭堂一番，发现玻璃窗完好无损，只是从里面看出去又能看到窗外的景物了，这么说来是结界碎裂的原因。于是疑惑地看向男孩，他朝我耸肩，朝一个大门口一个黑暗的角落指了指，说：“这可不是我干的，是他们。”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四五个特征和我在地铁上见到的僵尸差不多的“人”一跳一跳地朝我们逼近，他们的身体比地铁上的僵尸女孩还不如，歪歪扭扭的，好像四分五裂之后的布娃娃被人拿针缝上去一样。
男孩嘟着嘴，喃喃自语着：“真讨厌，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出那么完美的结界，一眨眼就没了，又是一群破坏我和爸爸团圆的家伙，我不和你们玩了。”说着，他拽着蒋易一路拖着走，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我已经顾不上蒋易了，因为在那男孩说话间那些僵尸已经把我逼上死角，团团包围起来。轻松可证，如果我的香包此时熄灭的话，它们一瞬间就会把扑上来把我啃得干干净净。
就在男孩快走掉的时候，其中一个手脚没那么扭曲的僵尸终于开口别扭地说话：“不要以为你召唤了一通天雷我们就会怕了，快点把灵匕交出来。”
“我……”
“那场天雷是你召唤的？”男孩阴森森的声音忽然从我耳边响起。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又见男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