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腐尸终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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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的时候卫休正抱着季芸和那具腐尸对峙，他的身上也有一层光晕，不过更加微弱，吹弹可破的样子。季芸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而那个之前出现在卫休寝室里的女孩子对着黑暗也是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样子。
闪电划过，她的面前是一片腐尸军团，数量比我上次看到的要多得多。我光是看都觉得心惊胆战，那女孩子居然还能很冷静地对着它们，显然是经常见过这种大阵仗。
“哎呀我说，你们跟来就跟来了，嫌这里不够乱么，还带了这么多过来干嘛。”那女孩子趁着空隙回头看我们一眼，脚下一个踉跄，估计是被我们带来的军团吓得够呛的，一开口就是嫌弃。
其实我本意是过来帮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左前方的腐尸军团就不说了。我们带来的阿飘大军此刻正虎视眈眈地在一定距离外盯着我们。没有闪电的时候还只是看到为首那两个发光的，有闪电的时候就可以见到一大片形状各异的阿飘如狼似虎地盯着我们，如果他们全部都有嘴的话，光是流下来的唾液就可以淹死我们。
“它们怎么都停下了？”我问傅铭。
傅铭眉头深锁，朝腐尸努努嘴：“这里是那家伙的地盘，而且你们这具小腐尸不知道遇到了什么，身上的怨气居然比那两个已经游荡了一百年的发光物体还要大。”
“你是看它们身上的光圈判断的？”我好奇地摸摸傅铭身上的那层光晕，一点感觉都没有。
“少拿我和那种东西比较，它身上的那个是怨气太重才产生的。我身上的可不是怨气。”傅铭拍开我的手。
那具一直和我有照面的腐尸是所有腐尸大军里唯一一个会发光的，鬼火似的荧光和它狰狞的面孔一配合，足够吓死一打的人。
“季芸，你还我命来。”它声音艰涩地喊着。
“我说过了，这事是我做的。和季芸无关。”卫休说。
“我不信，我不信，谁不知道你喜欢季芸！你这是为她背黑锅，你骗我！你骗我！”杜莲它乌黑的面孔都快变形了，身上那些油水汩汩地流出来，光晕随着它的摆动而不断扭曲着，有越来越亮的趋势。
呵，原来卫休喜欢季芸在他们那个圈子居然是人尽皆知的事，先前他一直没给我介绍他的那些朋友我还以为他是喜欢低调，现在看来，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杜莲，季芸她和你的父亲在一起确实不对，可是你扪心自问一下，除了这一点，她哪里对不起你了？就算是事后被你发现了，被你揭穿到了网上，害得她的母亲也因为这个去世，她也没有因为这个而责怪过你，只一昧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何苦到现在还在为难她？”卫休不顾杜莲三番四次的尖叫打断，一口气把话全说了出来，“这事全是我干的，用束身咒定住你，用索命符杀了你，用障眼法把你丢到垃圾堆里的，都是我。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吧。”
即使卫休之前和我坦白过一次，可是看到他这样三言两语就把杀害一个女孩子的过程给描述出来，语气平平淡淡，但是一旦提及季芸，他的言语间就有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在觉得心寒的同时，也才意识到，他之前之所以回忆起这件事会觉得痛苦，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这事连累了季芸，而不是因为杀了人而感到愧疚。
看清了卫休，我反而轻松了些。我对着傅铭说：“你说的对。”
“啊？”
“他确实是个人渣。哦，不，连渣都算不上。很抱歉我的任性让你处于这样子的境地。”如果说让傅铭带我来这里，除了顾及到季芸救了我一命之外，我还是对卫休有一点侥幸心理的话，现在是完全没了。
傅铭不说话，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边的局势已经是直线下降了。杜莲一个劲地喊着：“我不管，我不管，全都要偿命，你们全都要偿命！”就要作势扑过去。
卫休又要护着季芸，又要应付着杜莲，身上还有刚才被君符折磨留下的伤，实在是捉襟见肘。不过他应该还有什么手段让杜莲有些避忌他，所以一时杜莲还不能对他怎么样。反观他们身边那个女孩子在黑暗里上蹿下跳的频率增加的很大，一个人应付着腐尸军团让她很不好受。
傅铭俯下身，再次幻化出貔貅的样子，朝我说了一句：“在这里哪里也别动。”就上前去帮那个女孩子的忙了。
蓦地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多余。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能力上。看着他们一个个在我眼前奋力战斗，冒着生命危险，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这让我十分难受。
我应该是上前冲锋杀敌的，而不是袖手旁观的。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么句话。
我一愣，那边的卫休忽然朝我大喊：“辛雪，季芸就交给你了。”我还没回过神来，一个人儿呈抛物线被跑过来，恰好掉到我的怀里，我被她的冲力撞退了三四步。刚把季芸接好，我就见到杜莲把手伸到卫休的身体里，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只是到死，他都是满含爱意地盯着我怀里的季芸，绝不瞑目。
“卫休你个人渣。”傅铭愤怒地骂着。
杀了卫休并没有让杜莲平静下来，她把头三百六十度地旋转，朝着我阴森森地笑。随后，她的身体也旋转过来，手里还握着那颗心脏，就猛地朝我的方向冲。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就在杜莲已经化成白骨的手向我抓来时，有人骤然在不远处微弱地叫：“莲儿。”
杜莲生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向着声源处看去，一只手握着一张随时要熄灭的符纸，天色太暗，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又是一阵白光，在杜莲势力范围外的那群阿飘包围着他，随着符纸的暗淡程度渐渐靠近，那个男人的额上身上满是鲜血，拼着命地朝我们爬过来。
这一次的闪电持续得格外的久。
“卫休！！！”杜莲叫得前所未有的凄厉，震得我耳膜轰轰作响。她的手狠狠地用力，那颗心脏被她捏碎掉落至地，傅铭那边正奋力对付的腐尸军团停下动作，化为一片片碎末朝杜莲身上飘去。
杜莲在瞬息之间涨高了几尺，然后她不顾一切地冲进阿飘大军中，一下子就把那个发光的眼球给灭掉了。发光的人头见势不对，逃之夭夭了。留下眼球的喽啰不要命地朝她身上撞。
尽管被撞击得摇摇晃晃，她却是不在意了。她缓缓地蹲下，体型不断地缩小直至正常人的大小，身上的烂肉什么的在慢慢地复原，渐渐地，变成一个年轻女孩的模样。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男人抱起来，嘤嘤地哭泣：“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那道符终是熄灭了。
那个男人变得十分困倦的样子，然而他很费力地架起眼皮，伸手把脸上的血全部抹掉。又用另一只干净的手轻轻一碰杜莲的脸，“莲儿，你为什么那么久不见我。我抱歉那天和你吵架，咱们别冷战了好不好。”
“我不想的，呜呜，我不想的。”杜莲把脸贴到他的脸上，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莲儿你怎么那么冷，好莲儿，我的莲儿……”男的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可是手里依旧紧紧抓着莲儿的手。
“我爱你，我爱你啊。”杜莲不断地啜泣着，但是眼睛里一滴眼泪都没有，她的皮肤又开始腐烂，又要变回腐尸的样子。她闭着眼睛，很眷恋地挨着男人，良久，她吐出一颗白白的珠子，把它碾碎敷到男人的伤口上，动作之间像是在完成世上最完美的工艺品。
而她自己，则是加速地腐化，到最后化作一滩水。
我心酸地闭上了眼睛。
闪电过去了，黑暗重临大地。整整一天，我们都活在黑暗之中。之前我一直觉得疑惑，怎么我们闹出那么大动静居然一个人也没有，直到傅铭告诉我，那黑暗其实是鬼怪的怨气，普通人禁受不住就会陷入深度睡眠，我才恍然大悟。
至于那个男人能够保持清醒，和他手里拿的符纸有关。符纸一灭，用傅铭的话来说，他还硬撑着和杜莲说那几句话，恐怕要折损好几年的寿命。
他无疑就是曾和我聊过的杜莲的男朋友了。那天他醒来的之后，把和杜莲有关的一切全部忘得一干二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和杜莲最后给他敷上的那颗珠子有关系，只是他们曾经爱得那么深，现在竟然说忘就忘了，让我觉得有些感慨。不过这对于他来说，能遗忘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吧。
关于他们身上为什么会发出光晕，傅铭跟我说那是因为他们要不就是非人法力或念力足够强，要不就是人类修炼了法术才会有这些光晕，可是一般人在一般情况下都是看不到的。等到我问他为什么我能看得到，为什么我能保持清醒时，他就支支吾吾给我岔开了话题去。
那件事过后不久，我们楼下的垃圾堆终于被清理干净了。清理的当天，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呕，宿舍楼里的所有人都不得已跑到别的地方去避难了。等到回来的时候，那里空空如也，似乎从来就没有过那么一个垃圾堆，大家嘻嘻哈哈地打开阳台的落地窗，让宿舍灌入许久不见的新鲜空气。
我也知道了那天和我们一起对抗腐尸的女孩子其实是一名特殊警察，她管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能对外宣传的灵异犯罪。据说她这个职业从祖上就有了，不过当时他们不受雇与任何单位，是个自由的个体，有人称他们为猎妖师。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腐尸终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