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缘-醉知酒浓》竹韵浅月

20、醒悟

　　一番避免不了的礼节过后，冷月回到客室，洗手净面。也躺回了床上，这一天着实是疲乏得要命。
　　清涟心疼小姐，没去扰她。也只是和白琥守在外室，等着小姐随时唤她们。
　　白琥躺在外室榻上，百无聊赖的玩弄着一串手串。还有两日便是八月十六。这八月十六到底有什么名堂，皇上为什么要在这天动手？
　　“白琥，你当时怎么没和你姐姐留在皇宫？”清涟躺在白琥对面的榻上，眼睛好奇的看着白琥。
　　“皇宫太复杂了，以我的脾性在这里活不了多久就要去见阎王了。王府就不一样了，王爷也没有那些劳什子规矩，比留在皇宫自在多了。”白琥把手串扔上半空，然后又接住，笑得甜美：“清涟你呢，什么时候跟着王妃的？”
　　清涟咯咯地笑起来，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儿：“其实当初让我去侍候小姐，我还是老大不乐意呢。小姐在府里本来就不受重视，丫鬟本就卑贱，跟了个不受重视的主子。莫说在主子们面前，就是在别的丫鬟面前，也是要受些欺负的。可是后来我觉得我是府里最幸运的丫鬟了。”
　　“怎么说？”
　　“小姐待我极好啊，别的丫鬟虽然伺候着老爷夫人，可吃的也是老爷夫人的残羹剩饭。小姐就不一样了，小姐的食膳虽然不如老爷夫人的好，可每次都是让我和她一起吃的。一点架子都没有，我在小姐这一点气儿也不用受，不像别的丫鬟，主子一个不开心，便成了出气筒。”
　　清涟回忆起往事来，是十分开心。
　　“王妃是好人呢！”白琥声音甜美，唇边也染上了笑意。
　　八月十五傍晚，司徒煜身边的掌事太监来给冷月传了个话儿：“王妃娘娘，皇上说了。明日早朝过后，就让王爷和王妃娘娘回府。”
　　冷月微笑，让白琥拿了些赏银给那掌事公公。
　　遣退了公公坐到内室，冷月心中疑惑，难道皇上忽然想通了，肯放了她和司徒逸回王府？可只一天之差，皇上又是怎么忽然想通了呢？莫不是太后不高兴了，皇上这才放掉了他们？事已如此，只这一夜的时间，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吧。
　　冷月轻叹。皇宫中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手足相残的事情已成常事，你不杀人，就意味着被人杀。
　　被人杀？！
　　糟了！冷月猛然醒悟，皇上根本没打算放了她和司徒逸，若是杀了司徒逸，皇上大可以以养胎为名把她留在皇宫。而她此刻的搭救恰恰成了司徒逸的催命符！推开房门方要出去，便被侍卫拦下：“王妃，皇上有令，要王妃在房中好生休息！”
　　猜对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皇上怎么可能如此仁慈的放了他们！
　　怎么办？！
　　关上房门，冷月暗道不好，皇上竟如此狠绝。抬头看看天色，日已西沉，也是无法，若要出去，必须得等到晚上，否则过于引人注目，皇上必然震怒，自己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白琥，什么时辰了？”
　　“王妃，酉时了。”白虎一身青裙，干净利落，长发也高高挽起。只是笑容依旧甜美，说不出有任何不对。
　　“白琥，你和清涟回一趟王府。把王府打扫打扫，等明早王爷回去的时候，准备些王爷喜欢的膳食。”
　　白琥如何不知冷月是故意调开她。转念一想，不过也好，她在暗处保护冷月倒比在明处方便的多。白琥把令牌给了清涟，让清涟先行回府，哄骗清涟说自己要去找青珑取回吊坠，在说些家里事，晚些回府。清涟信以为真，拿着令牌出了皇宫。
　　漫长的等待最是煎熬人，草草用了些晚膳。子时时分，冷月着一袭白衣，高高挽起青丝，发髻上插了一支锋利无比的金簪。冷月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门边，刚要出门。门开，闯进一名绯衣女子，绯红似火，脸上的笑勾人魂魄，妩媚妖娆。
　　冷月一惊，却也任由她闯进屋里。
　　倒挂在冷月窗边的白琥换了一身夜行衣，点破窗棂纸往屋里看。
　　陌幽宫少宫主！
　　绯衣女子看了冷月两眼，眉眼带出慵懒妩媚的味道。连声音都魅惑不已：“姑娘，我们见过的。”
　　“你便是拿了玉玺的那个女子，怎么又回来了？”冷月的话语很平淡，就像与一位老朋友讲话一般，不急不躁。
　　“不错，是我，你为何不叫人来捉我，能得到赏钱不说，没准儿还能把你夫君救出来呐。”那绯衣女子大大方方的坐到凳子上，拿起果盘中的苹果咬一口，继续嘟囔到，“你也不怕，呐，有意思。”
　　“抓刺客！”
　　门外的声音由远及近，冷月夺过红衣女子手中的苹果：“快走，画卷后面有一条密道。通到湖心亭，你快走。”
　　绯衣女子被冷月连推带挤的推进密道，单手撩着画卷。回头，笑得妖娆：“你就不怕被连累？”
　　“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即使被连累也怨不得谁，快走吧。”
　　“嗯，夜冷月，有缘再会，啧，记得，你欠了本姑娘一个苹果！”
　　冷月一阵无语，门已被人一脚踢开：“王妃，可有人进入您房间？”
　　“没有”放下手中的苹果，冷月淡淡道。
　　“给我搜！”
　　“慢着！本王妃的房间也是尔等可随便进的？！”
　　“王妃，公务在身，请王妃恕罪！”
　　语罢，侍卫往屋中一闯，除了已经被那绯衣女子放到的两个侍卫。所有人都闯进冷月的房间去搜查。
　　冷月浅笑，正巧，我正愁着如何出门！
　　“没有，撤，王…王妃呢？！”
　　冷月疾步走着，她本来方向感就极差。白天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尚会迷路，更何况已经夜深人静。到处都黑得吓人，往哪里去找天牢？
　　那女子白衣胜雪，漆黑的夜里。真如同夜空下的鬼魅。
　　忽然被人环住了腰肢，冷月机警的回头，却对上了一张妖娆妩媚的笑脸。
　　“你赶去哪儿？我送你去。”
　　再也顾不上害怕，冷月连声音都有些急躁：“天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