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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雪小了一些，哈利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冷风从开了一条缝的窗户中吹进来，浅色的窗帘被吹起来一点，微微地露出窗户外白花花一片的雪景，一些雪花砸在窗户上，发出细细小小的“咔嚓”声，没由来的让哈利的心有些痒，就像最优雅的猫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细软的睫毛刷过他的心脏。
哈利赤着脚下了床，地上的柔软地毯并不会让他觉得冰，只是刚从暖和的被窝中钻出来，让他微微打了个寒战。他在窗户边停了一下，尽力的看着远方。
有点想……出去，随便出去转转。
当斯内普生好了火，让早餐都自己跳到餐桌上摆好的时候，哈利正好从楼上走下来。
“早上好……”哈利嘟囔着，用还没怎么苏醒的声音和斯内普打招呼，后者给膝盖上的厚皮书翻了一页，“早。”
“唔……啊，有好多礼物！”哈利惊喜的叫了一声，甩起脚丫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他俩的圣诞树底下，还没等他的爪子触碰到任何一个礼物盒子，斯内普就叫了一声，“先来吃饭，他们不会跑。”
虽然不乐意，但是哈利还是先回到了餐桌旁，这顿早饭吃得极其仓促，斯内普不耐烦的看着小哈利的眼睛时不时地向那堆礼物瞟，恨不得要把那些包装纸看穿个洞。
“我吃……吃饱了！”哈利把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连最爱的温牛奶也来不及小口小口舔完，就跑到礼物堆旁边，他挑挑拣拣，分成一多一少的两堆。
给他的礼物只有三件，弗农姨夫用一张破破烂烂的旧包装纸包了几个钢镚给哈利，他撇了撇嘴塞进了口袋，其实弗农姨夫原来从来不给他礼物，只不过因为他现在住在别人的家，怕斯内普把他们看扁……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第二份礼物，哈利打赌不是斯内普送的，因为包装纸是粉色的底，上面有白色的小花，还有一根……简单的丝带，哈利把包装拆开，惊讶的发现是一套白色的，毛绒绒的睡衣，里面还附带了一张纸，“亲爱的男孩，希望你度过一个暖和开心的寒假，你的，阿不思。”
“西弗勒斯！”哈利“噔噔噔”地跑回餐桌，举高卡片给斯内普看，“快看，有不认识的人给我圣诞礼物了！”
斯内普瞥了一眼纸条，嗤笑了一声，“没想到……我们的……高智商男孩，这么快就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忘了。”
“救命恩人？”哈利眨了眨眼睛，努力认真的回忆了一遍，“阿不思……是……上次和你通话的那个长胡子先生？”
斯内普不作回应，哈利知道他这是默认了。他又蹦跳着跑回圣诞树下，抖开睡衣，他发现它不仅仅只是白色的，毛绒绒，而且上面还有一只宽宽大大的兜帽，帽子上面带着两只同样是毛绒绒的小兽耳，并且意外的好捏。
于是当斯内普发现哈利开始解衬衫扣子的时候，他怒了，“小崽子，你又在发什么疯！”
“换衣服啊。”哈利无辜的眨眨眼，冲他抖了抖绒绒睡衣。然后他就真的开始换衣服了，蹬上裤子，套上上衣，小心翼翼的系上扣子，遮盖住少年瘦瘦弱弱的胸膛。
“唔……怎么样？”哈利有些局促的站着，微微伸开双臂，斯内普端着咖啡看着他，被白白的一大团东西包裹着，毛绒绒地像一只有些害羞的，笨拙的小北极熊，他站在离自己几臂远的地方，毫无防备地，又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
小睡裤裤腿很长，没拖到地面，却正好微微盖住了拖鞋，斯内普突然发现邓布利多恶趣味送来的白色睡衣和哈利脚上白色毛绒绒拖鞋很相配，上衣的袖子也有点长，对面的小鬼伸开手臂，袖子边盖住了他半个手掌。
可爱……又不失活力。
“还……不错。”斯内普“咳”了一声，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哈利乐了，戴上兜帽揉了揉自己头顶的两只耳朵，“我也觉得很暖额和，而且这个耳朵好软！你要捏捏吗？”
嘿，少年！你要想好，被摸了耳朵就要嫁给人家了哦！
（作者：对不起我被《猫之茗》乱入了）
果然，斯内普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屑，哈利并不在意，“嘿嘿”地笑了两声，就蹲下来继续拆他的礼物，毫无意外的，斯内普送了他一本书，但是哈利惊喜的发现不再是什么“魔药学初级”或者是“怎样正确处理XXX”之类没意思的书了，而是一本……
“《玩遍魔法界》！教你怎样在神奇的魔法界度过完满的游戏人生！”哈利兴奋地念出书皮上的广告词，封面是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骑在一把扫帚上面，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看起来真棒！”哈利由衷的赞叹，“谢谢你，西弗勒斯。”
斯内普低低地“嗯”了一声。
哈利冲斯内普笑了一下，然后把硬皮书抱在胸口，坐在圣诞树底下眼巴巴望着他，“你不来拆礼物吗？”
斯内普头也不抬，抿了一口咖啡，“知道吗小鬼，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快过来看看我给你的礼物麻人家准备了好久呢’一样。”说完，他把杯底的咖啡喝完，让杯子自己去洗个澡，然后缓步走向圣诞树。
某个低龄儿童欢呼了一声，往旁边凑了凑腾出地方。
斯内普蹲下来不紧不慢得拆着霍格沃茨教授们送来的礼物，哈利在旁边伸着头看着，觉得他们的礼物都很没品味，值得一提的是邓布利多给斯内普松了两条围巾，一条宽一些的有柔软布面，在边角处绣了银色的复杂暗纹，另一条更窄一些，浅褐色，在两端是红色和深褐色的交替横纹。
一张小纸片跳出来停在斯内普眼前，后者撇了撇嘴，然后把窄一些的那条搭在哈利脖子上，“给你的。”然后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什么，哈利没听清。
终于到哈利的礼物，那是所有盒子中最小的，暗绿色的粗面花纹纸和一小段黑色缎带，斯内普把它打开，有些意外的看见一条银色的项链。
说项链有些牵强，因为它只是一个单纯的链子，连挂坠都没有，哈利有些局促的抱着书本，不敢看斯内普的眼睛，“唔……喜欢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等着哈利继续说，“我把送牛奶的钱都用在链子上面了，实在是没有钱再买挂坠……明年圣诞节再补上好吗？”
“它……这个是很多被拉长的‘S’勾在一起，我觉得它很漂亮……也很适合你，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里有那么多个‘S’呢……”
小哈利低着头絮絮叨叨得说着，斯内普微微叹了口气，把孤零零的银质链子挂在自己脖子上，然后伸手拍了一下哈利的脑袋，“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很好。”
“嗯！我很开心……”哈利傻愣愣的笑了笑，他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看上了这个，大概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脖子上也有一条，当初斯内普勾勾手指就变出来的，用来挂魔力球的银质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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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乘地铁来到伦敦的时候，雪还在扑朔朔的下。
路上的行人并不少，但是人们接班三三两两，脸上都挂着笑容。所有的公司都放了假，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在雪景中享受自己难得的假期。
哈利蹦蹦跳跳地走在斯内普的身后，他的脖子上围着邓布利多塞进斯内普礼盒里的那条围巾，斯内普脖子上也为着那条黑色的。哈利大概能猜得到邓布利多在卡片上写了什么，大概是“我就猜到你没给哈利准备圣诞礼物我已经帮你准备了呢快点感谢我！”之类的话。
“哈利，快一点！”斯内普在前面不耐烦的叫，他看见不远处的小矮子正踩在他踩过的地方走来，在他的大鞋印中央，另外留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鞋印。
“马上，马上！”哈利跳的更快了，踩着斯内普鞋印这个活动有些困难，毕竟挑战对象很高大，而自己只是个矮子，终于，他“嗷——”地一声跌进了雪里。
斯内普走到哈利身边的时候，雪地里的小鬼还在翻滚着，嗷嗷叫着懊恼，为输了一个有趣的小游戏而难过不已，他四肢扑腾，把一大片雪都压实了，斯内普拎起哈利的领子，快步走到一条长椅上，挥挥魔杖把椅子清扫干净后坐了下来，顺便把手里的人扔在旁边。
“你还可以再无聊一点吗？”斯内普毫不客气的鄙视，“你的智商已经和那边那个白痴雪人没什么区别了。”
“我不想破坏雪地……嗯，你看他们多好看。”哈利脸颊红扑扑的望着远方，他们就在一个小公园里，草地被厚厚的一层雪覆盖，喷泉中的水结成了冰。
斯内普缄默不语，瞥了一眼刚才哈利扑腾腿脚的时候弄坏的一大片好看雪地。
被鄙视了的人有点脸红，然后支支吾吾得开口，“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能走一遍你走过的路也挺好玩的……就是看到，两个鞋印……重在一起的时候。”
斯内普不说话，他搞不太懂旁边这个低龄儿童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就像是他不太了解为什么哈利会倾尽目前所有资产送他一条银质项链一样。
他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人示好，有点不知所措。就像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莉莉一样。
“等我一下，不要乱跑。”斯内普“咳”了一声，起身快步走开了。
哈利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难过。他抬起头盯着斯内普的背影，男人风衣的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哈利突然觉得，总有一天这个背影会真的渐行渐远，就算是他跳过了好几个斯内普留下的脚印，也追不上了。
斯内普掂着塑料袋走过来的时候，嘴角抽了一下。
他看见小哈利还维持着他离开时候的动作，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头微微低着，长而卷曲的睫毛上落了几粒雪花。斯内普突然想起来刚刚忘记给小矮子放一个咒语再走。
“哈利”斯内普轻轻叫了一声，挥了挥魔杖打扫雪花，被叫的人几乎是瞬间就抬头看着他，眼睛有些红，表情却是欣喜的，“唔……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斯内普撇了撇嘴，坐在哈利身边把塑料袋中的小杯牛奶拿出来让哈利捧着，说，“如果你今天晚上还要吃晚饭，就不要现在拿你的舌头试温度。”
“知道了！”哈利乐呵呵的回答，抱着滚烫的被子暖手。斯内普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心起来的哈利，把剩下的一杯咖啡抱在手里，觉得有点头痛，“笨蛋小鬼……”
哈利好像并没有听见这句话，他望着远处的漫天雪花纷纷扬扬，小公园里一片雪白，他和斯内普坐在黑铁骨架的木头长椅上，肩并肩，手挨手，一对对情侣从面前走过，嘴里呵着白乎乎的热气，脸上却挂着傻乎乎的笑容。
他就像那些情侣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开心，就像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很难过一样。不过哈利也没打算弄清这个，此时此刻他觉得这并不重要。
“真期待十一岁。”哈利笑着说，“我可以在你的学校上课，不会只在假期才能看到你了。”
“恐怕你那时候就不会这么开心了，小鬼。”斯内普轻哼了一声，“而且我实在觉得，这对我来说一定会是个灾难。”
有时候生活的痛苦就是让你当初的玩笑话一语成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燃烧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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