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云阁》钰麒麟10

18、第四话：鬼面

　　第四话：鬼面

　　长安城，一宽敞庭院里，垂柳依依，和风徐徐，池边的青蛙在自顾自的叫着，时不时的还夹杂着剑器相接的声音，两个少年在树下比试——正应了那句：谁家陌上少年郎，初长成。

　　“小七，剑术又精进不少啊！哥哥甘拜下风！”黑衣少年卓天气喘着，和弟弟比剑，第一次比的这样吃力，以前自己都是轻易取胜，看来自己离开长安的这段时间弟弟必定苦练剑术，想到此，也算欣慰。

　　“哥，才一年没见，你怎么就这样弱了啊……”名唤小七的男孩不过十六七岁的光景，却有面若桃花如女子般的美貌和镇定自若的风流气质，伸手将坐在地上的男子拉起，刚劲有力的臂膀，顿时让人觉得因为他的容貌而忽视他的实力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卓天，小七，别练了，娘做好饭菜了！”不远处一面目温和的中年妇人唤两个少年，眉眼间充满着宠溺。

　　“来啦！”“我最爱吃婶婶做的菜啦！”两人飞奔入屋，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汗就要动筷吃！

　　“我要这个！我爱吃！”

　　“我的！给我，我也爱吃！哎，哎，给我！”

　　两个少年用筷当剑在桌上比舞着，妇人笑着劝道：“够吃，够吃，快老老实实的吃饭吧，你们两个孩子！”

　　其乐融融。

　　自凉回来麟云阁后，这里整洁了不少，很多快被林娘遗忘的物件都被翻了出来，这日，凉手里拿着一个鬼面具问凤容：“凤，这鬼面正面已有一道这样深的刀口，还要留？”

　　凤容拿眼一瞥，眼神一凛，伸手接过，仔细端详：“多久没见到这个鬼面了，今日竟被你翻了出来，看来，它的出头日近了，就摆在堂上吧！”

　　凉奇怪的看看他，心想着鬼面都残破至此，还会有人要买么！

　　林娘在一旁打趣道：“怎么，还不听你凤哥哥的话，买家就快来了哦！”

　　凉看看凤容，看看林娘，还是听话的把鬼面挂出，心里也暗自惊异，这个鬼面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算了，这样的事本就不是他该操心的，索性只照做就好！

　　卓天的父亲名叫卓峰，是当朝一员猛将，拜为先锋大将军，而小七的父亲名叫周云，年轻时和卓峰在同一军营当兵，二人结为异姓兄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小七出生前，卓峰和周云就约定若是女孩，就嫁与卓天；若是男孩，就和他们一样，结为生死兄弟，整整疼了七个时辰小七的娘才生下他，故取名小七。

　　可惜，初为人父的喜悦还没有褪去，二人又要奔赴战场，临走前，卓天叮嘱妻子一定要好好照顾小七母子，可谁知这一去，三年后回来的竟只有卓峰，冷洲一战，周云永远的留在了那里，而卓峰回来后，也变得沉默寡言，只告知周云是战死，而他会尽自己一切努力照顾好小七母子，小七的母亲没有哭，虽然那时的小七只有三岁，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是母亲唯一的支柱了！

　　卓峰让小七和卓天从小就苦练武功，熟读兵法，二人一处练功一同成长，胜似亲兄弟。这些年，虽然卓峰尽力照顾小七母子，但小七娘是个刚烈的女人，非要是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了小七，不愿多接受卓峰的帮助，但暗地里卓天还是帮了小七不少，从小就懂得把好吃的留一半给弟弟，卓天的娘也在每年冬天入冬前就把过冬需要的衣物和炭火送到小七家，这些年来，小七倒也成长的开开心心。

　　一年前，卓天第一次跟随父亲上战场，初生牛犊，把多年来熟读的兵法和自己高超的武功发挥的淋漓尽致，卓天也惊异的发现自己对战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似乎已经身经百战一般。这次战事大捷，卓天回来就被加官进爵，封为先锋少将，可这一切都不是卓天最关心的，他一回来就直奔小七的家，便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这一日，风和日丽，阳光正好。小七和卓天商量着去集市上把刚打的野味卖掉，很顺利，在回来的路上，二人发现这里不知何时起了一个这样高大的宅子——麟云阁，既然闲来无事，不如进去一逛。

　　身着一身水红色绸缎的林娘却好像早就知道这二人要来一样，笑着引二人到堂内，“二位可先随便看看，不必先问价钱。”

　　小七和卓天毕竟年轻，哪里见过这样多的藏品，二人看到哪一样都觉得大开眼界，一路看下来，终于二人的手在同一样东西面前停了下来——鬼面。那个有着一个巨大刀口的鬼面，二人对彼此都对这个鬼面感兴趣略一吃惊，随后小七把鬼面拿下来，反复欣赏，和卓天商量不知要多少钱林娘才肯卖，卓天本就是大大咧咧的大男人性格，平时很少带银两，刚下战场，更没有这个记性了！二人翻了翻身上，总共也就是今天卖掉野味得的钱，卓天挠挠头：“要不就和老板商量一下，你实在是喜欢这个鬼面吧？”

　　小七对这个鬼面爱不释手：“卓天哥，你说，这个面具如此恐怖，若是戴着它上战场，岂不是能震慑敌人！涨我军士气，杀敌人威风！”

　　卓天一愣：“这……这我倒没想到，我就感觉这个鬼面……”

　　没等卓天说完，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林娘袅袅婷婷的走来：“二位好眼力，是看上鬼面了么？这鬼面可大有来头呢！”

　　卓天急的刚要开口，林娘打住他：“年轻人莫要急，鬼面我可以卖给你们，他日我会得到我想要的报酬，今日，我分文不收！”

　　小七和卓天面面相觑，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娘看在眼里，笑了：“我这家小店跑不了，这鬼面也不是不收取代价，只是林娘不是现在要，二位还犹豫什么呢！”

　　小七先是一抱拳：“那就多谢林老板美意，他日我二人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必将十倍奉还！”

　　卓天也在旁点头帮腔：“我父是先锋大将军卓峰，今日只是我二人没带够银两，要不他日我差人送到麟云阁？”

　　凤容不知何时掀帘而入，淡淡的说道：“你看中的东西，与你父亲何干！何况，这根本不是用钱来付的！”

　　二人不觉红了脸，抱拳告辞。匆忙离去的两个年轻人忘记了最关键的一件事——他们没有问林娘她要的报酬是什么！

　　凤容见二人已走远，转身问林娘：“那鬼面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你放心？”

　　林娘胸有成竹的笑道：“它寻找主人这么些年，算是对它忠诚的回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