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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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中县位于天野市的西南方，地处偏远，鱼龙混杂。
车子从高速一路开进县里，边凌萱看到街边都是闲的无聊的人，支着七拼八凑破布的遮雨棚，地上铺张老旧的凉席，自顾自的打牌，也不管刚才暴雨累积的雨水湿透了衣服。
还有的则人则睁着双没睡醒的眼睛，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不知道看着什么。
除去这些，其余的倒跟普通居民区没什么分别。
楼房都是九十年代的，楼道窄小。再开进去就是快废弃的工业区，黑漆漆的烟从烟囱冒出来，大老远就能看到。出租车按照那个男人的意思到了一家工厂，边凌萱瞧着上面挂的招牌，是个造锁的。
叫做蒋游的男人到了这里有些放松，刀尖不再死死地顶住司机。
到了门口，他探出头来跟保安说了几句。司机和边凌萱本来都以为自己任务完成可以回家洗洗睡去了，却不料前面的门栏升起，蒋游叫司机把车子开进去。
司机咬咬牙，心想都已经开到这了，也不差那么几米。
这家锁厂前面的空地很大，地上划了许多车位，不过现在空荡荡的。
有几个人正靠着墙角抽烟，看到有车子开进来，又瞧见副驾驶座上的人，心里不约而同都是一惊，烟灰抖落了些。他们对视一眼，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脚碾过，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朝出租车走去。
“老子终于回来了，老二，焦哥人呢？”蒋游看着围过来的人，心里感觉有点不对，但马上觉得自己脑子糊涂了，这可是自己老窝能有什么不对！于是他就开门，下车，捂着肚子对着众人道：“快点找东西，老子被插了。”
听到这话，众人二话不说直接围上来一顿狂揍。
如果蒋游可以谨慎一下，就能发现许多跟往常不同的地方。例如保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眼睛有些青肿的老二，还有走路姿势都略不对的其余人。
明显是刚干过一架的样子。
倒是边凌萱立马就趴下了，后座有些抬起，落下的阴影好歹能遮住些。
这倒不是她发现了这些，而是一种莫名的危险感——这么多人围赤膊的男人围上来，谁能不怕哈？
她心里害怕，一路上祈祷就没停过，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耶稣春哥什么的，能灵一个就行，反正都求过来了。这下听到蒋游打招呼的声音一个拔高变成杀鸡声，就心里一突，完蛋了！本来就糟了，就指望蒋游这家伙能信守承诺（毕竟出事也不好做）放她们俩回去，结果谁知道又出意外，竟然内讧了？
边凌萱趴在座位下面，恨不得缩小再缩小，或者来个隐身术什么的。
外面的惨叫声不断，她都不由地在脑里勾画惨烈的场面，脑洞后是无比的肉牛满面。
司机大叔也没好到那里去，他从注视蒋游出去直到被围殴，整个人就僵住了，头都不带转回的，直接接触到那些血腥暴力的画面。
拳拳到肉，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哀嚎不断。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有段时间是不敢吃大骨和鸭血了。
打了没几下，这些人消停了。
第一蒋游本来就受了伤，不耐打，他们也怕闹出人命；第二呢，是目前的老大出来了，他们打蒋游就是个表态的意思。
现在见到里面的人出来，动手的人都十分谄媚：“灰哥！”
被唤作灰哥的人一身休闲服，光看身子还行，可那脸…塌鼻子，宽嘴巴，绿豆大小的倒三角眼睛，叫人不敢直视，偏偏还一副自认英俊的风流表情。
还剩着一口气的蒋游也瞧见这人了，他粗喘着气：“灰狗。”
“诶，我的蒋哥哥哟。”灰狗嘿嘿一笑，用脚踹了踹，“蒋游呀，要不是把你搞出去了，我还真不容易把这地儿给拿下。”
蒋游没理这话，他对着方才下手最狠的老二道：“老二，你就不跟着焦哥了？”
老二讪笑，有些不好意思。
这下灰狗有些不高兴了，阴沉下脸：“老二，跟你说呢。”
老二一愣，搓着手小声道：“蒋游，焦哥完了，哥们几个也是讨个生活。”
蒋游头一转，不说话了。
灰狗笑了几下，发现当事人不配合也就停了。那阴森的眼睛余光一瞥，瞧见了受惊吓的司机，他大手一挥：“带过来。”
几个手下立马过去了。
司机浑身颤抖，他低着头，朝着边凌萱使了个眼色。无奈某人无辜地眨着眼睛，表示心有灵犀这个技能只在传说中，大叔翻了白眼，在那几个人靠近之前就自个儿开门下车。
“我自己下来。”
大叔真是个好人！
边凌萱在心里感叹。
下来的一瞬间，大叔就有些后悔了。这种单刀赴会的赶脚好悲壮呀！
不过因为他的配合，那些人倒没靠近发现边凌萱。
怎么说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女孩子可比他个大老爷们容易吃亏，反正他已经被发现了，要是要扯进一个女娃娃，司机大叔表示良心过意不去。
他女儿…也正好那么大呢！
“大哥，大佬，有什么事吗？”他感觉自己的语气从没有那么谄媚讨好过。
灰狗也不说话，上下唇瓣一张先喷了口唾沫星子。
司机大叔反射性的想躲开，但理智告诉他不要动，最后闭着眼睛承受下了。
灰狗笑笑：“紧张啥，老子讲理的。”点了根烟，“刚才看见啥啦？”
“啥都没看见。”司机这样说，挨了个巴掌。
打完，灰狗摇摇头：“眼瞎的，这都没瞧见？老子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看见了，看见……”司机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巴掌。
“那就是你刚才骗老子咯。”灰狗满脸怒气，眼里到满是趣味，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算了，也不怎么样，那些条子老子不怕，就是麻烦，这样吧——”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刀，递给司机大叔，在后者惊恐的表情中，语气柔和道：“诺，去□□蒋哥一下，插了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就好说话了。”
接着又补上一句：“别弄死了。”
司机大叔的手在颤抖，接住是个烫手的山芋。
插还是不插，这是个问题!
车子里，边凌萱缩着身子，耳朵贴着门听着外面说话。
本来她是想司机大叔弄完一起回去的，可照这个趋势……况且这还是次要的，车就停在路中间，偶尔远远听到脚步声她都吓的要死。
不过，幸好还没被发现！
现在还是大夏天，及时刚下过暴雨，可气温还是腾腾地往上窜。
车里开着空调，边凌萱没什么感受，但是外面那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还要交谈的话吓个她半死！
“虱子都出来了。”
“得，老虎，这是你没洗澡。”
“滚犊子，送了趟货，几乎要掉老子半条命，还洗个犊子。”
“瞧见那车子没？我们过去…老大在外面我们坐着不好？咱哥俩又不进去，就靠着窗子吹吹怎么了？”另一个人觉得有理，心动了。
得，这是冲着空调来了！
俩人估计是面朝着车子过来了，边凌萱怕被发现没敢动，幸好两人真的不进来，就是走过来转身，后背贴着窗户，享受着丝丝凉风，谈起了哪个洗头房的鸡活儿好。
……
……
真的能吓死人呀！
边凌萱的心脏蹦蹦直跳，要是被发现，鬼知道会怎么了。想到这里，她控制不住地想象了下，顿时表情更苦逼了。
靠着车子的两人正在交谈，她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当然风险也是有的，但在被发现的情况下，她觉得还是先偷溜比较好。此时空地上的人注意力都被蒋游一帮人吸引，门口就一个保安，还坐在保安所里，下一米是视线死角，矮身爬过去就能成功。
边凌萱屏息，身子慢慢坐起。
这时候外面那个人反倒起了遮掩的作用。然后她前倾，将自己良好的柔韧性都发挥了出来——高中体前屈考试都没做那么好！
开车门，然后挪脚，挪身子，等整个人都出去了，她转身，轻轻带上车门。
“次！”
轻微的动静，两个混混转头看了眼，看见空荡的车厢就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
这边趴在车底的边凌萱小心挪动，透过车盘和地面的空隙，她能看到同样苦逼趴在地上的蒋游童鞋和围着这位仁兄的数双毛脚。
哈哈，倒霉了吧！叫你回来，叫你挟持我们！
边凌萱十分小人的在心里得瑟，同时观察前方可以用的遮蔽物，几个油桶，器械，垃圾堆，在脑里思考了下路线，然后一二三给自己加油。
一步、两步……
边紧紧盯着那边的动静，边以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静抵达遮蔽物。
三个油桶成功通过，接着是个垃圾堆……OK！也成功渡过，边凌萱望着那边，那群人似乎没注意到这里有只即将偷溜的小老鼠。
最后五米，胜利就在眼前！
边凌萱都瞧见胜利女神朝她挥舞着小手帕了，可就在这时候，忽然——
她对上了一双充血绝望的眼睛。
蒋游！
她身体一僵，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恐。
蒋游知道自己完了，以前作为老大没少欺负小势力的灰狗，如今对方得了势，虽然不会让自己死，但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于是他就豁出去了，能拉一个下水是一个：“那…呕！那李由个奴的。”因为牙被打掉，口腔里充斥的鲜血让他的声音模糊，一时间，众人倒没反应过来。
“什么玩意儿？”灰狗吼道。
“女，女人！”蒋游终于说清了，还生怕对方听不明白似的用手一指。
司机大叔心下一沉。
灰狗和他的手下下意识地顺着蒋游指的方向一看——女人。
在众人的目光下，女人的动作僵住，紧接着在大家没反应之前，拔腿狂奔！
不得了呀，差点就在眼皮子底下逃了。所有人心里憋了一团火，灰狗更是觉得自己脸皮丢尽，俗话说得好，人跑了不要紧，条子那好打理，主要是脸丢了没法呀，以后出去都被人鄙视！
他怒气冲天，对着身边人的屁股就是一脚：
“还呆着干嘛，追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