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离若只待卿安》温文言

10、叶稔

　　缘分就是本来不该与你相遇的人偏偏就这样相遇。孽缘就是两个人好不容易相遇之后，你偏偏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缘分。
　　不过，或许当缘分转化成孽缘的时，会让你的心痛得要死。可是当孽缘能够转化成缘分，却极有可能，让彼此刻骨！
　　在裴安安的眼中，她和那个少年的相遇却并未成为一种缘分。
　　裴安安是个很神秘的人，她有自己的世界。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她，可是在她看书的时候也知道不能去打搅她。她喜欢看艺术类的书，喜欢看各种各样的画。她很喜欢，却从来不画。她看的绘画书都是很深奥的类型。不知道她看不看得懂，只知道她很喜欢。神奇的是，几乎每周都会有人给她送书。这点一直让照顾她的阿姨们疑惑不已，但她们知道她是特别的，一直都是。
　　她可以只盯着一幅画看上一天。
　　有时他会无聊。多数时间会觉得是幸福的。他觉得在目前自己认识的人中，再没有人有她身上散发的温暖。他享受这样的时间。他也会拿一些书，安静地坐在她身旁看。
　　他的手工也不错。他补好了漏雨的小屋，还在墙上安了几扇小小的玻璃窗子。他做了一个书架，她那些堆在床底的书找到地方安置了。他还给她做秋天。虽然秋天几乎被其他人占领了。
　　他很满足，觉得自己像是个哥哥，可以照顾她！
　　或许那是他们间最安逸的日子。裴安安读自己的书。男生却会想很多关于裴安安的故事。裴安安长大以后的样子；短发的样子会很可爱；裴安安，将来会是什么职业……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未来能不能见到自己所期望见到的这些事。
　　不在学校的时间他们常常见面。他总是像哥哥一样照顾她。

　　现在小安安已经长大了，她剪了短头发，看起来确实很可爱。他觉得她的脸几乎没有长变。所以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不知道她是第几眼才认出的自己。他以为她会成为画家的，却没想到当上了数学老师。好像时间，还是给了自己很多不知道的事。
　　长大后的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真的很不可思议，我们今天还能这么安静地坐着。就像以前一样。
　　看着身边的男人的脸庞，我说：“以前我都没有问过你，现在能问你吗？”他听到我的话后转过头来。幽深的眸子我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不羁的少年。现在他的变化很大。如果不是一样的眼神，我会不会都认不出他了。以前的他很帅气，是阳光的帅气，虽然身上时常带有很重的上，可是当他傻傻地爬上树帮我做秋天；当他为了小朋友不小心踩到的一小颗菜斤斤计较时，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同样普通的阳光少年。可是现在，为什么同样帅气的脸颊下，好像藏了一颗六十岁男人的心。
　　“嗯！”他说。
　　“为什么每次见面你总是带着很多伤？”
　　他的眼眸子晃动了，我以为他会沉稳得什么事都不能动摇他。他久久没有作答，只是转过头，看着地板。
　　“总之你不是因为打架吧？”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说。
　　“不是。”他答。
　　“不是就好了。这样的话，那时我的朋友看来不是个流氓。”他想回答什么。可是有些事似乎即使是他不说，我也能感受到一些。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揭开的一面，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只能说，不是就好。我不是想知道他是被谁打伤的。只是因为感觉到他是个内心会痛的人。所以我想问问，我想证明我的猜想，那些伤不只是年少轻狂的痕迹。或许，他也是那个被伤过的人。
　　他们在一起拥有三年美好的回忆。裴安安有一种错觉，他也只是那个孤儿院的一员。那里的阿姨、小朋友都认识他。一些新来的孤儿以为他是这里的“前辈”。不过也好的是，虽然他性格是有些二，可是好像让很多小朋友变得开朗了。
　　可是至今在裴安安的心里他也只是个可恶的人！
　　当年，就在她年满17岁的一天，他竟然就在她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倡促地夺走了她的初吻！
　　裴安安觉得那是有史以来最昏暗的一天。没有人知道，裴安安也会把自己的初吻看得很重。因为在她眼中初吻就是开启美好爱情的钥匙。年少懵懂的她也会对爱情有很多美好奇特的幻想。
　　可是自己珍视的，就这样简单地被夺走了！
　　配合着裴安安的生日也是在秋天。那天飘零的树叶也显得有些凄凉。而裴安安的心，正如那些飘落的树叶。
　　那时的裴安安并不知道，那是她的初吻，却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满心怨恨地想要找他算账，可是第二天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一直一直，问变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第二次抛弃了。
　　好像周围的人都喜欢莫名其妙地消失，叶晨也是！因为遇到的次数太多，所以她很恨遇到这样莫名消失的人！

　　后来裴安安完全寄宿在学校。高中是个比较复杂的时期。裴安安也得为了自己努力读书。大学，或许在很多叛离的人看来是多么的不屑。可裴安安不是这样的叛逆者。她是只是个孤儿，她确实是深谙这个社会的道理。所以她得为自己能够上大学而努力。

　　他捂住自己的嘴，就那样痴痴地笑着。打扰了一旁认真冥思的裴安安。她转过头，睥睨地看看他一眼：“突然笑什么！是不是脑袋也被摔坏了！”
　　他转过头，就这样看着裴安安。裴安安被他看毛了，继续说他。他却丝毫不介意，只是这样看着她晃动的小嘴，耳朵里是他甜美的声音。幸好，自己当初在这里留下印记了！真好。
　　恶，那个男人笑得太恶心了！大晚上的，慎人得很。“拜托你不要再笑了好不好，怪吓人的。”帅气的一张脸，却笑得像个白痴。真怀疑他是有病。“你自己笑吧，我要去睡觉了。”收起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一拐一拐往病房走。他也站了起来。“喂，等等我呀，一起睡觉呗。”回头白他一眼：“拜托，别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好不好！”
　　他耸耸肩，示意周围没有人听到。我左看右看的确没有人看到人。“让鬼误会的话也不可以讲！”说完扭头走在他前面。
　　“呼。”躺在床上，明天不上班，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
　　“晚安！”睡觉前的习惯。一定要说一声晚安，即使只有自己。
　　“晚安！”只不过，今天有人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