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慕年》唐木淳子

2、星空

　　在顾佳年眼里，乔慕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让她羞，让她恼，让她怒，所有以前没有过的姿态全让乔慕琛逼的显现出来，很久以后，顾佳年说：生命中总会出现一个人，他会改变你的人生轨迹，无论好坏，甘之如饴。

　　清晨，顾佳年在鸟语花香中醒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睁开惺忪的双眼，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不是她的房间。突然，她又醒悟过来，噢，昨天搬家了啊。唉，别墅就是好啊，没有嘈杂的爆竹声，也不知道以前楼下那只流浪狗怎么样了。顾佳年出了房间，地板锃亮锃亮的，这个家的装饰说有多豪华一点也不夸张，一派欧式风格，优雅华丽。她正摸索着这厕所在何处，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让她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可能是跟男生接触的不多，顾佳年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一大早的，想吓死鬼啊！”顾小姐气的大吼，脸上的表情努力保持镇定。对面的这厮摸摸下巴，过了几秒钟后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是鬼啊。”顾佳年抬起倔强的小脸，狠狠地，瞪著他。这是第一次认真看他，坚毅的脸部线条，冷峻的眉梢，邪魅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有些苍白的嘴唇...在意识到自己看的发呆的时候，顾大小姐白了他一眼，然后潇洒地走掉。乔慕琛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楼下，罗女士已经在准备早餐，乔远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喝咖啡，举手投足间都是绅士的感觉。顾佳年大步迈下楼，对着厨房大吼：“早饭，我要吃早饭!”顾佳年的字典里没有矜持二字。罗妈妈连忙答道：“快好了！”乔深远看着这个不矜持的女孩，顶着鸡窝头还没刷牙洗脸就开始催饭，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开口道：“佳年，我已经把慕琛的转学手续办好了，明天你们就一起上学吧，话说你真的不需要司机接送？”顾佳年挠挠头：“我坐车子不舒服，喜欢骑车没办法，”语气散漫，充满敌意。“今天叫慕琛陪你买车去吧。”顾佳年立即反驳：“谁要跟他一起，我自己就可以了，还有，他就让司机接送好了，我不需要他送我上学。”一派大小姐的口气，气氛顿时冷掉，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儿。“那怎么行，我作为哥哥，当然要负起做哥哥的责任。”只见某人洗漱完毕，穿着灰色低领针织衫和黑色卡其裤悠闲地从楼上下来，顾佳年只能想到一个形容词：性感。

　　一顿早饭吃的气氛怪异，大家各怀心思。吃完饭，顾佳年挎起背包就要出门，没想到乔慕琛这丫的就跟了出来。乔慕琛装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说好一起去嘛，干嘛不等我。”顾佳年满脸黑线，看她那张欠扁的脸，果断扭头走人，乔慕琛紧接着跟上，寸步不离。

　　周日的街道，人来人往，路旁的树木散发着自然的清香，花儿的芳香混杂着泥土气息窜入鼻息，好不惬意。顾佳年还是一身休闲装备，卫衣牛仔裤板鞋，配上她披肩的短发，帅气不失可爱。本来应该心情很好的顾佳年给身后这为弄得几近崩溃。
　　“喂，顾佳年，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顾佳年，你有啥爱好？”
　　“顾佳年，你觉得我怎么样？”
　　“顾佳年，你有没有在听？”
　　最后，顾大小姐意料之中的爆发了：“乔慕琛，你丫的是不是找死啊。”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只一次，刻入心底。乔慕琛还是那副无害的笑容：“妹妹，哥哥只是想跟你熟悉熟悉嘛，干嘛这么冷淡？”顾佳年继续无视他，往前走。不想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眼前这名女子，面容姣好，肤如凝脂，脸上的浓妆与她与她的稚嫩不符。“慕琛，我能请你吃顿饭么？”乔慕琛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冷的让人发怵：“我说过我不喜欢你，我要和我妹妹逛街去了，让一下好吗？”语气波澜不惊，声音磁性低沉，却有着不容反抗的威慑力。眼见这名女子瞪了顾佳年一眼，然后不甘心的走了。
　　顾佳年肺都气炸啦，当场大骂：“这女的瞪毛瞪，画的跟鬼似的还瞪我，靠。”乔慕琛的纤长手指搭上顾佳年的肩：“好妹妹，别跟这些女的一般见识。”顾佳年立刻转移发火对象：“就你丫害的，长的祸害人间，滚!”顾佳年迈开步子就走，大小姐发怒谁也挡不住。
　　来到店里，顾佳年说要一辆车，乔慕琛说要两辆，然后顾佳年瞪着他说：“你坐你的车去！”乔慕琛说：“不行，我得送你。”老板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你们到底要几辆？”
　　“一辆。”“两辆。”
　　乔慕琛扭头看向顾佳年，眸光流转：“难不成你是想我骑车送你，你坐在我后面抱着我的腰...这，不好吧”顾佳年深呼吸：“老板，两辆。”

　　两人推着车回到家，顾佳年只觉得再也不想和这家伙呆一起，上楼进了房间，再狠狠的关上房门。罗美欣赶忙问：“慕琛，这咋回事啊？”眸光冷冷的看向眼前这位美丽的女人，然后扬起阳光的弧度：“没事，就跟我闹脾气呢。”罗美欣笑了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熟悉了，佳年脾气有些乖张，你还多多包涵。”温柔不做作，罗美欣这女人跟当初抛弃他的妈妈很不一样，乔慕琛说：“没事，我上楼跟她谈谈。”
　　信步走上楼，乔慕琛单手插在口袋，一手敲着顾佳年的房门。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乔慕琛侧立在门口，双手自然的插在裤子口袋，低着头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性感。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顾佳年冷冷的盯着他，乔慕琛缓缓抬起头来，嘴角依旧轻扬，却不轻浮，有种阳光少年的感觉：“怎么样？被我迷倒了吧。”顾佳年靠在门上，气若游丝：“帅哥，以后你就像对待那些女生一样对我就好了。”然后，潇洒的关上门。乔慕琛抚唇，不自觉笑出了声，貌似有点意思。

　　吃完晚饭后，顾佳年再次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乔慕琛跟着她的脚步上楼也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们的房间隔了一个书房，还是蛮近的，顾佳年也没有计较那么多。窗外已经繁星点点，五月的天温暖却又不失凉意，乔慕琛靠在床头，目光定格在那一片繁星点缀的夜幕上。突然，一阵音乐传来，顾佳年在弹吉他。是她自己作词作曲的《年年》。

　　在某年某日某月
　　发觉自己已长大
　　不再像孩童般淘气
　　谁在我耳边叮咛
　　喜欢当年长发飘飘的自己
　　和床边可爱的hello kitty
　　那些流逝的时光去哪了
　　找不回找不回
　　流年里树洞的蚂蚁
　　忘不掉忘不掉
　　风里落尘哭泣的声音

　　一曲终了，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顾佳年看看手表：十点半。靠，他招魂啊，不是说了十点后不准敲门嘛，真是该死。气冲冲打开门，没好奇地问：“喂，乔慕琛，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明天说吗”乔慕琛依旧痞痞的样子，可预期却很真诚：“喂，你唱的挺好的。”顾佳年被他这么一夸倒是些不好意思了，低下头说：“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有什么事么？”乔慕琛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花板：“要不要上去赏月？”“不要！”顾佳年一口否决。不想这厮竟拉住她的手就往天台上跑。
　　“乔慕琛，我不想看什么鬼月亮！”
　　“不看月亮看星星也行嘛，我不介意嘛。”
　　顾佳年气结：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哇，空气真好啊。”乔慕琛轻轻放开她的手，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好看。顾佳年握住拳头，手心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开始环顾四周，这天台真大啊，就像个花园一般，四周都摆满了花盆。“喂，这些花平时都是你浇水么？”乔慕琛叹了口气：“对啊，不过，以后是你的任务了。”顾佳年瞪大双眸：“啊？”乔慕琛扑哧一笑：“骗你的啦，都是家政大妈干的啦。”
　　看见一边的秋千座椅，花团簇拥，纵使平时再休闲扮酷的顾佳年也忍不住跑过去。顾大小姐，毕竟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啊，哪个少女没有公主梦呢。乔慕琛笑着跟过去：“喂，看你的眼睛都放光了。”顾佳年抿抿红唇，不说话。“不坐上去试试？”乔慕琛双手抱臂，一笑倾城。顾佳年一屁股坐上去：“坐就坐！”突然，乔慕琛在后面用力的推了一把，顾佳年犹如身处云端，飞了起来。
　　一对璧人，伴着一地月光，岁月静好。

　　翌日早晨，顾佳年起得很早，跟老妈说了句在学校吃就急忙跑出门，完全把乔慕琛昨晚说等他的话不当回事。

　　后起的乔慕琛，似乎早就料到，将桌子上的荷包蛋和面包还有豆浆打包好就出门了。嘴角轻扬，明媚无暇。

　　今天的学校估计得轰动了，顾佳年，你就要变成全校女生公敌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