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红妆》周言熙

5、第 5 章

　　三日后，即是新战王册封仪式，在皇宫正殿前的广场上举行。声乐奏响，道路两侧的围观人群一涌向前，只为目睹新战王的风采。
　　正当天子授王时，远处传来了飞驰而过的马蹄声。传令信差刚进东华门便急忙下马，一路奔跑而过。“报…报…前线探子得报，楚国将军蒙淳率领五万大军压境，守城将士不知如何是好，望大王示下。”
　　原本正举行着的仪式，被搁置了。皇帝带着一干众人回到前朝议事，洛焘与左焄争先想邀去前线杀敌。文臣们只有两个对策：议和同打仗，再无其他。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
　　宰相站了出来，说：“我国疆土面积是楚国二倍有余，今日楚国并非一时兴起攻打，乃是蓄谋已久。臣料想楚国定是同某位王爷相互勾结。蒙淳率五万大军是楚国的第一计，仅是试探我国如何应对，即‘遇强则弱，遇弱则强’。此事定不能够就简单处置，软硬兼施得当方能罢了。战王、洛将军都是不可多得之人才，谁人去前线皆可。”
　　众臣听完宰相的言论后，又无更好的计策，连声附和。皇帝此时犯难了，诚如宰相所言两位都是领兵的材料，可派谁才好。
　　左焄向朝中有交情的官员使了使眼色，正五品下朝议大夫林枫逸立刻上奏：“臣认为此事恰巧发生于新任战王册封仪式上，上天正是委以重任于焄殿下。”
　　“臣附议，洛将军统帅羽林军，若此时调遣，怕有不妥。岂能拿皇上的命开此玩笑。”
　　…………
　　两派据理力争，宰相是战王的老丈人，明里暗里的帮着他。最后，皇上下令派战王前去。回到战王府已是日暮时分，卸下一日疲惫静静的躺在浴盆中。
　　我坐在院落，其实圣元节后一日便是我的生辰，可惜想起来时已经过去，也无人家人的陪伴。在皎洁的明月映照下，陨落的泪雪一般纯净，带走了烦恼。
　　“你在感叹什么。”是左焄，从清早便不见他人影，此时看见便是刚回来不久。一股淡淡的幽香从他的身上传来，迷醉了正在掉泪的我。
　　“圣元节的第二日便是我的生辰，今年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家人也……”说着说着，我又开始感伤掉泪了。
　　“对不起泠眉，原是我不好，当年若非我等一意孤行也不会酿成今日的苦果。父皇和母后我已派人悄悄地埋了起来，往后若是有机会，定当携你前去拜祭……其实，你并不知我生辰在圣元节前一日的那种心情。正当千家万户同庆之时，即爹娘也忘得一干二净自己的生辰，就当做是举国同庆。”他说话时哽咽了，或许藏在他心底里的秘密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此时全然解脱。
　　他紧握着我的双手，深邃的眼眸里有一汪寂静无声的大海，我看见了远方。“我要去前线了。”
　　“什么？”后来，他还是带着我去了前线。我穿上了家丁的衣服，贴身跟着。
　　我们走时，恰巧遇见了刚从娘家回来的三位夫人。没有主母的口令，他们不敢让三位夫人进府内，这也算是对她们的小惩大诫吧。
　　城外，大军整装待发。大军朝着周楚交界地带进发，一路上还算平安。途径原本的卫国时，发现卫国人竟然所剩无几，放眼望去满是周国举家搬迁之人。大军在卫国曾经的王都许城暂歇一晚，白衣书生、柳氏、左焄都曾说我是卫国的亡国公主，真正回到这里时心感到微微的荒凉。
　　统治者们开明管理着国家，将士们守卫着家园，老百姓辛勤劳作，大家各司其职。这样的家园没了。
　　我走着走着到了一片树林中，正想往回走时，一个人捂着了我的口鼻。这个味道似曾相识，转头是白衣书生。
　　“公主莫要出声，若不然我便带走公主与王上相见。”虽练就洛神赋可慕容同我说此事不宜张扬小心低调为好。我顺从的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不知公主此次前来可是为了周国同楚国争夺卫国国土之事而来？想必也是，这次公主要做的便是离间两国之间的感情，搬弄是非、造谣生事。”
　　“该如何？”他轻声细语地在我的耳畔说了几句，耳朵痒的难耐。回过神来他已经飞走了，士兵找到了我护送回到了营帐内。
　　夜晚，我趁着士兵戒备不严就溜了出军营，起身前往楚国王宫。
　　一个飞身跃过了高高的红墙，此时内廷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我悄悄潜入室内，对着正欢的楚王说了声吉祥话，便看见两名女子下破了胆，叫道：“你是何人。”
　　“楚王莫要担心，我并无意杀害几位。只是怕楚王忘了件事儿，此时此刻楚军正同周军对峙当中，如要传遍天下人的耳朵贤明的楚王怕是名节不保。”
　　楚王镇定的说道：“你想怎样。”
　　“我受人委托前来告诉楚王，蒙淳将军现如今手握兵权随时可能拥兵自立……楚王别急着否认，其一，武将素来无能制约，且拥有半国之力，为何不放手一试？其二，功高盖主之人不能留的道理天下人皆知，若是此仗赢了他便是楚国的英雄，若是输了楚国半壁江山就此玉碎。这样算算，楚国可还觉得划得来？”
　　藏在袖口的白丝飘带一飞而出，一边卷起了一个女子，将他们绑在了空中。便飞回周军大本营。急得焦头烂额的左焄正派人四处寻找我的踪影，我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我会武功这件事。佯装倒在了一队巡逻兵的前方，刚到军营就听到楚国使者前来。
　　左焄并没有将战场上的怒气转嫁到使者身上，也没有立马召见。听到士兵找我的新闻便放下手中的军务来找我。
　　“你去哪里了。”
　　“我若不说，你便不问。”
　　他笃定的说，“好。”
　　那一晚，我静静的躺在他的臂弯处。他说他看不懂此时楚国使者为何前来吗，让我分析其前来有何用意？
　　我笑笑的看着，女子无才便是德。他轻轻地戳了戳我的鼻子，假装生气的样子很惹人怜爱。“楚国使者此前前来无非两个意图：一，是大军的前哨，探听我国虚实；二，楚国内出现争议，楚王一时无非决断，只好先派使者前来。”
　　“你是女子间不可多得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