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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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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嚷嚷着要聚完餐就出去玩,我借口有事跑了。
酒店离家不远,我顺着林荫大道往回溜达。
七八月份正是桂花开满枝头的季节,小小的白色掩映在一片绿下。这桂树年头久了,我们有时候放学也顺着这条道走。
风卷着浓郁的香,丝丝扣扣送到鼻尖,乔文熙说她最喜欢这花,小巧又迷人。
我们总是在这样的下午,作业留得少便绕道来闻一闻香。乔文熙在前面慢慢走,夕阳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有时候,物随主人形,其实我觉得人喜欢什么花,那就像极了什么花。尤其是当苏静告诉我她喜欢仙人掌时,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乔文熙是我们三个中长相最出色的,或许身材也是,因为三个人上街,就算苏静把裙子撩到大腿根,男生的眼睛也不可避免地往乔文熙身上瞟。
黑直发,白皮肤,大长腿,再穿上碎花的棉裙子,笑着抬眼看你,一股子初恋的美丽味道,你说你怎么能不发直了眼睛看。
我一直找不到最好的词形容她,直到这几年流行的“女神”出现。但这跟抢了你梦中情人是两回事,我有时候缺德地恶毒着想没准她是绿茶婊,但只能想想便罢。
我觉得我快受不了这桂花味了,其实乔文熙一直都不知道,我对桂花轻微过敏,这两年愈发加重。
晚上和苏静网上闲聊的时候,我在电脑文件夹里整理照片。
突然滴滴的消息声蹦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右下角熟悉的头像闪烁着,我却迟迟不想点开,鼠标就停在上面。
我看了半天,最后还是轻轻两下打开了。
崔二傻:“尹歌?最近怎么样?”
短短几字我看得清清楚楚,但就是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带着些许温度,但没准更多的是公式化的问候。我慢慢打字:“恩,挺好。”
崔二傻:“那就好,今天聚会看你闷闷不乐。”
我发过去个呲牙笑的表情。
于是便就此无话。沉默半响,我把备注栏里他的崔二傻一字字删了,改回了崔昭雨。
其实这人一点都不傻,二傻也就是我当初私底下想这样叫他,想装装亲昵的样子骗骗自己便罢,到底我才是个二傻。
崔昭雨当年是我们年级学生会主席,那可是堂堂一表人才,长得好,学习也好,待人又温和有礼。
无数小女生尖叫着屁股后面那可是明里暗里地追,跟他坐同桌那会儿,我还亲眼见过他书桌抽屉里的情书和巧克力,还不止一封。
但是,最后那些个巧克力,全进了我的肚子里。
我现在还记得那巧克力的味道,甜的腻人,腻得发慌,我吃了不停地长痘痘,崔昭雨点着我脑门,“看,急火攻心,让你平常那么毒蛇,报应来了。”
我用手捂着,晃着脑袋躲他的指头,我说,“我愿意!”不得不说,我当年也是那小女生大军里的一个,也应该是最蠢的一个,导致崔昭雨一直把我当哥们。
这点,我得承认我很失败,但我确实怕他知道。
电脑里照片不少,初中活动也多,没少留念。
页数一点点翻着,那一张张微笑的脸,洋溢着满满的青春与喜悦。
我突然看到这样一张,我照的是崔昭雨,我还记得是背地里的偷拍,我当初盯着这照片乐呵了好一阵。
当时学校举行美食文化节,每个人做一份拿手的食物带到学校来共享。崔昭雨手里捏着个巧克力,低着头笑。
那手工巧克力是我做的,专门想给他尝尝我做的黑巧克力,变相来告个白,怕人发现又多给苏静她们做了几份,就等这一天拿来展示,我给崔昭雨的安了猪鼻子。
我像做贼一般递给他,他拿到了笑得很灿烂,长长的睫毛在太阳下泛着绒光。
现在想来,都有点发笑。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误解,或许他对每个女生都一样,温柔洒遍了网,只有我个二傻觉得独一无二。
世界上最可怜的自作多情,是以为他喜欢你,哦,还有他在看你。我一直以为我放下了,现在开始怀疑。
躺在床上,听着郁可唯的《时间煮雨》,伤感的调调极应了景。
想起了那张照片,又想起了几天前隔着几个书架,崔昭雨揉乔文熙的头,离我远的像隔着几个世纪,我觉得我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耳机里面循环播放,屋外仿佛又下起了雨,丝丝点点砸在我心。
你曾说过不分离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现在我想问问你
是否只是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