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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嫪毐见公主心愧疚,嬴政约舜华言真心 ...

  •   像往常一样,舜华在拜了夏太后和华阳太后,去向赵太后请安。赵太后正在甘泉宫中赏花,看上去精神很好。太后看到舜华,就带着她去看了一圈花。正是初春,百花刚刚吐蕾,含苞待放,呼之欲出。
      “再过几天来,花儿就都开了,到时候再请你们来赏花。”太后说。
      “太后的气色也好多了。”两人坐在亭子里,“大王孝顺,知道您爱花。”
      “他就是个孩子,哪像你那么懂事……”太后说着,一个宫人捧茶上来。“喝茶吧。”赵太后对着只顾看花的舜华说,舜华转过头接过茶,“嫪毐,你怎么在这……”乐儿惊讶地说。那确实是嫪毐,他不再穿以前的武士服,而是换上了宫人的衣服,成为了甘泉宫的太后身边的宫人。
      嫪毐的心似乎有千只蚂蚁在叮咬,又似乎丢在长街上被千万人践踏,总之他的心痛极了,他看到公主的眼光先是惊讶,后是怀疑,再是失望吗?尽管已经设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她的画面,但是他没料到这一刻来临时,他的心竟然会痛到千疮百孔。
      “嫪毐,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公主倒茶。”太后说。舜华看着茶,没有拿起来。“抱歉了,我这个新来的宫人笨手笨脚的。”太后陪笑。舜华惊讶的眼神暗了下去,不再理他们。
      气氛正尴尬时,突然从前面的花丛转过了一个少年。嫪毐觉得此少年气质不俗,偷偷地观察了他。那人穿着一件服丧的黑色袍子,衣襟上绣着黑龙,黑龙的眼睛用金线勾勒,与那双剑眉之下闪闪发光的眼睛交相辉映。
      那个少年走到他们前面来,周围的宫人都跪了下来,“拜见大王。”众人说,嫪毐方知他是秦国年轻的王。“外面都传秦王是丞相的傀儡,看来此言差矣了。”嫪毐跪在地上想。
      “不过是想让你给她喜欢的秦王送命而已。”吕不韦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时刻折磨着他的神经。
      “原来你们在这里。”嬴政说。“孩儿来给母亲问安。舜华,刚好看到你在这里,我有好东西给你。”
      “最近只道你一直忙读书的事情,不好打扰,也好久没见了。是什么东西呢?”舜华问。
      “跟我来就知道了。”嬴政卖了一个关子。
      “你们孩子去玩吧。”赵太后笑着说。
      待两人走后,赵太后与嫪毐回了宫。太后侧身躺在床上,他给赵太后揉起了腿。她转变了神情,冷冷地说:“今日你也看到了,一个下人,对公主动心,你配吗?”吕不韦已经将公主的事告诉了太后。
      嫪毐低下了头,手上的动作也慌张起来。
      赵太后勾着他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嵌于肉中,“别怕,本宫是真的喜欢你,宫里你什么都可以动,除了华儿。那个丫头,偏偏政儿这么喜欢,我留着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嫪毐想着,头上冒出了冷汗。
      “吕不韦提醒了本宫,我们到底不是一条船。其实啊,政儿早就不听我的话了。华儿到底是从甘泉宫出去的,名义由本宫抚养,就算政儿长大后更不听话了,本宫要什么还不是给什么。控制住她,就能牵制住政儿。到时候你打仗封爵,我们两人有了权力,连华阳太后都要怕我们几分吧。”赵太后说着,同时对吕不韦产生了戒备之心。
      “难怪他让我把华公主嫁出去呢,休想!”赵太后冷笑道。
      嫪毐看着她笑着,也露出了笑容,“太后,终有一天,没人能轻视咱们。”
      另一边嬴政带着舜华绕来绕去,从甘泉宫后门出去,从一个偏僻的小路慢慢走着,到了后山。她看到此处草地开阔,有几个人在套马,似是训练场又不见多少士兵和靶子。
      “这是哪里啊?”舜华好奇地问道。
      “这是马场,平日我在此处玩耍训练,马场与后山相通,亦为围捕狩猎之处。我要给你的东西啊,就在这里,我带你去看我们的礼物,这也是蒙骜将军送的。”秦王政带着好奇的它走进了马厩,虽是马厩,却十分整洁。草料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围栏两边。舜华听到一阵母马痛苦的叫声,顺着声音跑过去看,她看到一只母马正在分娩,养马的人正在旁边轻轻推着母马的肚子,一边抚摸着她的鬃毛说:“好姑娘,用点力。”母马的肚子下面出现一层白色的膜,依稀可以看到两个褐色的小蹄子,还有黑色的眼睛和鼻子,那小东西挣扎了一番,踢破了那层膜,露出了那小东西的两只蹄子,它的小眼睛还在母马体内,还未尝睁开,它挣扎着想出来看这个新世界,又是一阵挣扎,前蹄和半个头就顺势出来,这时马工轻轻地拉着它的蹄子,舜华清楚地看到它那栗色的身子慢慢从母马体内出来,似乎母马的身体是生命之源,最后,那小东西一瞪直后蹄,整个身子完全从母体中出生,软软地倒在草堆上面,为了来到这个光明的世界,它似乎用尽了气力,为了来到一个新世界,无论是母马还是这小马必须经历的阵痛与艰辛,当然还有鲜血。
      “是匹小母马啊。”马工说。
      那只小马生下来之后过了好一会才睁开了眼睛,舜华摸了摸她的头,不管它身上还留着出生时的鲜血和母马的羊水。
      嬴政也半蹲了下来摸摸她的头,“真是个可爱的姑娘。”他笑了笑,不知道是对小马说的还是舜华。那小马伸直了蹄子,瞪在地上,想要站起来,看来是太急了,那小马,刚伸直腿,踉踉跄跄,就结结实实地摔在柔软的草堆上面。舜华想去扶小马一把,子政拦住她:“不急,让它自己来。”于是舜华又看着她如此摔倒了两次,终于在第四次喝到了奶来,母马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小马,一边舔着她的头和她的身子。
      “多么倔强,不是公马真有点可惜了。”马工对着他们说。
      “这也无妨,做平常的坐骑也足矣了,你照顾好她们母子吧。”嬴政说,又转过头,“舜华,我们过些日子再来看她们吧。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了,蒙骜将军送我两对血统十分优良的马,是从北方匈奴单于大帐得来的,但那两只公马性情暴躁,不易控制,所以我就接受了另外两匹母马生下来的子驹,另一只母马所产为一公马,本来带你来还想让你挑一下,看来现在不必了,这个小姑娘我就送给你吧。”
      “我很喜欢,多谢你了。”舜华开心地说。
      “我们之间不言谢,我再带你去看我的小马。”嬴政又带着舜华到了旁边屋子里的一个马厩,小马正香甜的睡着。那只母马不忍打搅孩子,曲着身子正好护着他的头。
      “真是个顽皮的小子。睡觉都不让母亲安心。”他们笑着走出了马厩。“真奇怪,在甘泉宫附近走动多次就是没到过这里。”舜华看着四周的草场还有后山说。
      “嗯,甘泉宫是我母亲的宫殿。渭水以南,四周适于出游,我常在此骑马训练……好久不见,我们走走吧。”嬴政后面那句话似乎说得有点吞吞吐吐。
      “大王和公主玩久一点吧,最近实在太累了。”在身后的之仪说。一个马工牵来一匹马给他们。
      “子政,我不会骑马。”舜华看着这高大的白马,为难地说。
      “没事,你就坐上去吧。让我来。”舜华就将信将疑地骑了上去。嬴政笑着执住马辔,拉着缰绳,说:“这是我驯的马,听我的话,我来牵着。”
      “这怎么行,你是秦王……别人可能得说你了……”舜华着急地看着四周说。
      “这里没有别人。”嬴政笑着说。舜华回过头,发现之仪已经带走乐儿走了。
      “所以说,现在要听我的话呀。”嬴政牵着马,背对着前方说,却还是能听出他的笑意。舜华也就没说话了,这马太高,一直牵着走,舜华没长高下不来。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呆了一会。
      “最近有很多事吧,刚刚魏哥哥也说你很累,感觉你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听说你每天读书,竹简得读一衡石,不读完就不休息。”舜华支支吾吾地在马上说。
      (一衡石是一百二十斤)
      “事很多,我把握不住,理不出头绪,还没想出办法,可不得看书嘛。”嬴政拉着马停了下来,像大人那样叹了口气说:“我是真的累了。”嬴政还是背对着舜华,舜华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她听到了那声沉重的叹息,她知道现在背对着她的一定是一张疲惫的脸。
      空气好像凝固了,嬴政终于回过头来,“刚刚逗了你那么久,下马来走走吧。”他又恢复了那种轻松的语调。在别人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只有舜华明白,刚刚那个叹气的人才是真正的他。他的孤独,他的无助,还有他的疲惫……这些他常常只会深深埋在心底,一个人扛着,舜华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正想着心事,嬴政的话打断了她。
      “下来吧。”
      舜华把手交给他,嬴政半抱着她从马上下来。到草地上,嬴政应该要松开手了,可是他没有,反而抱得更紧了,“有些事情我只能一个人承担,对不起,请你不要担心。”嬴政轻轻地说。“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但我一定会照顾你,以后的事我都想着呢。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问好吗?你一定要等我。”舜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是无比认真坚定的眼神。
      “我从未问什么,因为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她也紧紧抱住了他。
      嬴政知道了答案。像那一日那样,他再次吻了她,他已经明白当日那种慌张到底是为什么了。
      舜华没有躲开,眼前的人,是一生至爱,这是她最确定的事情。从小时候开始,她便知道,只需要等着,无论在哪,他一定会过来找到她。
      “你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算不算私定终身?”两人坐在草地上,舜华突然问他。
      “我怕过谁?都冲我来,有问题我给你担着。以后,规矩都是我定!”嬴政将过她的手拽过来握着。
      突然他大笑起来,“前前后后都吻过你三四次了,你不答应也早就是我的人了!还找谁去啊?想后悔都没办法了!”
      “傻子!又霸道又不讲理!哪次不是你欺负人……”舜华脸红了起来,本来都快忘了,嬴政今天一说,又想起那天在东宫床上的事!刚刚没注意自然而然居然又那样了!
      “只能我欺负你!占你便宜!”嬴政笑得更张狂了。
      “我怕你?”舜华被他气恼得头脑发热,抓起他的衣领,像他那样霸道用力地吻了上去,嬴政没意料到她如此做,脸蹭得一下也红了起来。
      就这么过了一会,她松开他的衣领,得意地说,“这次是我欺负你了。”
      “还没人敢欺负我!”
      嬴政气得又吻了过来,舜华躲了他一下,不小心被推倒在草上。
      “好了,这么下去,没完没了了。”舜华满脸通红,这才发现,刚刚一时冲动,没脸没皮居然说的是自己吗?哪里比得过这个人?
      嬴政却不依不饶,还挠起了痒痒,舜华笑得停不下来又推不开他,胸被他不经意地碰到,更是生疼。她急得快哭了起来,“被你这个浪子三番两次轻薄,父亲知道的话,我们俩都要被打死吧。”舜华想起宜安君,不由感到羞愧难当。嬴政听到她说起宜安君,愣了一下随后松开了手。
      “你别闹。你每次闹,胸口都疼得厉害。”舜华坐了起来,头发也乱了,便整理起了头发。
      “胸口疼?帮你揉揉?”在诧异中,嬴政手又伸过来,真的帮她揉了几下胸口,疼得她一哆嗦。舜华脸红得滴血,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这个傻子!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还是就想占便宜啊?还在笑!
      她一把打开他的手,“傻子!你不准碰!”
      “为什么?不是你说胸口疼吗?”嬴政疑惑地问。
      气得舜华又想打人,“说了不准就是不准!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她又羞又气,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呀,是姑娘该做的事吗?
      “记住,政儿怎么和你玩都没关系。只是有一点,你们还小,不能动手动脚的。”当日宜安君严肃地和他们俩说。嬴政天生就是强硬霸道,脾气暴躁。稍微长大一点,万一气血上头,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对于嬴政,宜安君这双眼睛看穿太多了。
      嬴政想起了宜安君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并认真地做出了承诺,“我保证不会这样了。我必须得长大了,我得保护好秦国,还有保护好你。才能不辜负父王的嘱托。”
      两人起来时,头上都沾满了草芥。回去的时候,魏之仪看到两人头上的草和脸上的绯红,不住地笑出了声。
      那个时候,他们还小,不知道情之所起,不受世俗礼法所限。而嬴政,自我意识强势,天生是个规矩的打破者,再建立自己的秩序。

  • 作者有话要说:  殿下又讲骚话了(??ω??)??撩妹高手,事业爱情两手抓,两手都牢;
    主要是吕不韦说要把公主嫁出去,有点慌了,所以自己先下手为强稳住公主,就是这种心情:连你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秦国
    先秦就是要像诗经那样谈恋爱呀,嬴政X舜华这对青梅竹马大概是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狡童那种互怼型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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