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依旧》琪染

17、第 17 章

　　初秋了。已经十月中旬了，顾风的生日快到了。其实说快，也不快，还有将近半个月，顾风的生日是十月二十九号，只是许乔茜从很多年以前就会花上半个月一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来思考这件事。许乔茜的生日是六月一日，和儿童节同一天，每每想到这，就会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特别是现在已经不是儿童了。记得十八成年礼的时候，顾风送的是件木雕。他说那是他，是他亲自刻的，带着它，高考就不是问题了。
　　那是许乔茜第二次参加高考。
　　顾风在就读高中有一称号：考神。从高一开始，他的排位就从来没下过前三名，当年高考时还勇夺第一，只是让人们学校很费解的是，这么优秀的成绩，为何没有选择A市的学校，而去了B市。最好的大学是在A市，顾风所去的那所B市的学校也是国家一流大学，却到底不该是最佳选择。那件木雕许乔茜一直带着，不论走到哪，从高中到大学在到现在，如今，它放在许乔茜卧室的床头柜上，陪伴她每一个思念的夜晚。
　　总觉得顾风对自己有意对自己与对刘卫卫不一样。不是简单的朋友，不是简单的只是当成一个关系好的妹妹。
　　回忆被打开，往事一幕幕呈现，让许乔茜有些措不及收。
　　许乔茜在遇见顾风前，除却外貌与家世，学习才艺仅算中等，与多年三好学生全校闻名的叶紫明不同，叶紫明曾恨铁不成钢的说许乔茜怎么就如此的安逸乐道，完全一个标准的花瓶。许乔茜当时还自我感觉良好，大院大多数孩子都如她般，不用当心未来，因为生来就拥有了许多人奋斗一生也无法获得的，所以只要不是太差都对成绩不再在乎。那时还理直气壮的反驳叶紫明说：“我就算是花瓶也是故宫博物馆收藏的价值连城的花瓶。”
　　可是在看到顾风后，一切都变了。顾风的优秀使许乔茜那些未曾激发的不服输因子全在一刻爆发。她开始努力学习，只为考上顾风所在的大学。排名一次又一次的往前冲，待到高三第一次冲进前十时，那晚她连自己都感动的无以复加的想要落泪，抱着叶紫明兴奋了一晚上，家人摆宴请客，她却只想在楼顶顶着满天星辰拨通他电话，把这事告诉他，想要他知道自己的努力，自己的进步，自己的开心。
　　第一次，苛刻的自我要求往全面发展。琴棋书画，耐心的一件一件仔细反复的去学。四处打听他的爱好，他喜欢的女生类型，观察与他关系比较的女生，学习各种各样的能力，英语、德语、、舞蹈、唱歌......甚至只为他一句‘很喜欢妈妈做的饭菜’便去学了厨艺。
　　往事沥沥在目，刻画在心中，确实如此的疼痛。有关他的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对许乔茜产生莫大的影响。
　　还记得第一次高考因前几天听到顾风有女朋友的消息而发挥失败后自己在初遇顾风的篮球场痛哭，那是突然觉得生活的一切动力都没有了的绝望。付出那么多，那么多披星戴月的日子，只为能够考上他所在的大学，只为能够离他近些，而他却有女朋友了。叶紫明安慰道：没关系，上了大学，再把他抢过来就是了。可是高考的失败就如梦破碎了。碎成了一滴一滴的泪，掉在他曾经肆意挥汗的篮球场上，然后在六月的阳光下慢慢的被蒸发，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哭了不知多久，累了，就那样蹲在地板上上头靠着膝盖睡着了，想：就这样吧，这样的成绩还有很多好学校可以去的，这样的我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
　　醒来后，发现已是夜晚，满天星辰在天空眨眼，球场上还有正精力充沛的男生在打球。将关机的手机打开，看着里面一个个未接来电与短信，觉得很安慰。发现有顾风的，唯一停顿，回拨回去，电话那边是焦急的声音“许乔茜，你在哪，大家都在找你，你在哪啊！”刚平复的心瞬间又痛了，像被抢了糖果的孩子般无助委屈，眼泪又不争气的再次掉下来了。“茜茜，怎么了，别哭，你快告诉我，你在哪？”..................
　　于是，信号俩边，一边是女孩毫无知觉的一直痛哭，一边是男孩焦急的四处寻找，极尽温柔的安慰哄言。正哭的毫无头绪，突然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抬头，是满脸焦急而温柔的顾风，那一刻，伤痛、感动、惊喜，不可置信、各种复杂情绪交杂在一起，将哽咽在喉间的呜咽声化成无声的哭泣。
　　回去的路途是男生背着女生回到大院门口的。
　　路途上。“你怎么找到我的啊？”“我听到有打球的声音，第一个就想到了我们初次见面的篮球场。”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篮球场。
　　那一刻，只觉得：真好。
　　那个星辰之夜，许乔茜不顾家人朋友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决定了复读。还顺带把也是高考发挥失常的叶紫明同学拉进了复读大军。
　　这木雕是自己第二次参加高考前夕顾风送的。
　　“许乔茜、许乔茜、许乔茜！”回忆被打断，将投放在窗外的视线收回“嗯？”
　　来人看见许乔茜满脸悲悯的神色以及动然欲哭的眼神显然被吓了一跳，很想问，但像来关系不对头也就只是转述道：“总监有找。”将情绪内敛，起身，道了声“谢谢”便往总监办公室走去。
　　看见许乔茜朝总监办公室走去的身影笔直挺拔像一棵勃勃生机向上生长的树，刚刚负责传达的同事脑子里满是怀疑刚才那悲悯脆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