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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似而非情痴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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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彦卿答应婚事的事情很快在府里传开了,上至主子下至仆人都为这对天造地设的新人感到欣喜。只有宋叔闻知叹了一口气:莫非是他老眼昏花了,他怎么觉得卿少爷明明是对二小姐有意呢。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绾心去跟爹爹大娘请了安,之后就回到房里。一路上看到姊姊房里的几个丫鬟喜滋滋的。娘亲几年前为了自己的事跟爹爹争吵之后,就去尼姑庵住了。偌大的沁园只有她一个人,明明是夏季的尾巴刚过,为什么她就觉得全身上下那里都泛着冷意呢。
碧落深巷初相逢,奈何花落情彻骨。绾心是笑着睡醒的。她又做了同一个梦,梦中楚彦卿宠溺望着她:
“卿哥哥”长成少女的绾心还是用着小时候的称呼,楚彦卿故意放慢脚步等着她跟上来;“卿哥哥”我想吃糖葫芦;“卿哥哥”我长大了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
睡梦中绾心梦到儿时的她追着楚彦卿,梦到楚彦卿终于带她去吃了她垂涎已久的糖葫芦,还梦到他们在玩过家家,她扮演卿哥哥的新娘。
窗外暮色已渐深,绾心想起几个小时前她差贴身的丫鬟告诉爹爹说她今天想早点休息不去前厅用饭了。爹爹怜她体弱吩咐灶房炖了参汤过来,叮嘱她一定要喝完再睡,没想到没等到侍女送来她竟睡着了。
托盘里摆着一只精致的汤碗,香气缕缕,绾心端起来,细细抿了一口。乳白色的瓷碗摸起来有几分温凉,香气渐消倒是多了几分猩味。如此想来定是丫鬟们等不到绾心睡醒,就将参汤放置于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府里的丫鬟竟开始怠慢起来。
绾心端起碗将汤倒的一滴不剩,褐色的汤汁汩汩地往外流,打湿了桌布,有几滴甚至溅到浅色的外衣上。绾心心里竟有些许释然,有些东西虽是珍贵,可终不是属于自己的,强留下来不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变质,甚至是馊掉。与其委屈自己去接受,还不如从根上将其拔除,这样心里即使再有芥蒂也不至于痛的死去活来了。
又过了许久,绾心才转身从床头的盒子里拿出一包药关上门到灶房的方向去。
陈府是采用多处宅院相连的建筑方式,同江浙地区的园林建筑有相似之处。多是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工区们别具匠心在空置的墙壁上勾勒处镂空的花纹。在空间上营造出一种视觉上的美感,又给居于其中的人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人朦胧意境。从表面看来各处建筑多是一脉相承,细细分辩各各院子又是独具魅力的个体。
绾心跟娘亲喜欢清静,现在居住的沁院就爹爹择了北边靠角的空地建起的一座屋子。
新屋跟主院尚有一段距离,依水而建,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鹅卵石,错落有致,白墙、黑瓦,算不上优雅却甚是别致。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虽为人做,宛若天成。
绾心试着将干点的柴火放在上面,就着火折子终于支好了炉子。然后找出角落里的药罐盛上少许清水,待水沸腾之后,用竹筷轻轻拔开药块。不过少顷,药就熬好了。再用纱布裹着挤出药汁滤去残渣,临终又特意舀了一碗清水才缓缓往回走。
回到房间里很意外看到一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去哪了”,楚彦卿并没有觉察到他出现在绾心房里有多么不合情理,,反而如同丈夫理所应当地询问晚归的妻子一般。绾心并没有搭话,她是真没什么话可以同他说了。
楚彦卿看到绾心手上端着的药碗时,一怔,叹了一口气道:身体又不舒服了。说着便走上前来探上绾心的额头,他的手很大,常年习武除了造就他一身健康的体魄外更让他变得孔武有力。
“没发烧啊。”他用胳膊将娇小的她环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绾心想到上午他就是用这双手抱着姊姊,觉得恶心。
她轻轻地挣开他,将药放在桌上。看着黑糊糊的药汁,咬了咬唇微一皱眉拿起药碗一饮而尽。而楚彦卿依旧保持着被绾心推开的姿势,眼里的挫败一闪而过,转而几步走上前将绾心摔到床上去。
绾心对上他猩红的眸子就知道他正处在暴怒的边缘。理智告诉她,她现在只要顺着他,等他尽兴了,所有的一切就结束了。
灼热的吻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眉毛,锁骨,他在她的唇上辗转亲吻,所到之处带来可耻的羞耻感。苦涩的药草在彼此交缠的口中扩散,绾心紧闭着牙龈不肯让他得逞。他微一皱眉,眼里是高深莫测的邪气。绾心紧紧地抓着床单,别地头去。身体在他的碰触之下寒意渐渐消退。她死命地咬着唇心里催眠着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当他在意乱情迷中解她的腰带时她再也受不住,推开他呕起来。
她吐的胆断寸长,仿佛嘴里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楚彦卿气的脸都绿了:“你竟如此厌恶我。”说罢,将桌上的东西砸的稀巴烂,甩上门大步离去了。
随着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绾心虚弱的身子瘫走在床上,隐忍多时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
青冷的夜里,静寂的院落里,隔着一扇门,女子的哭泣声一缕缕地传入立在门外的伟岸男子耳里。他眉头深皱,面如寒冰,紧纂着的双手青筋突起,修长的手指因压抑而显得苍白。
屋内的哭声时断时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终于停息。远处大街上不时地传来守夜的人巡逻的声音,楚彦卿再次转过身望了身后密闭的房门,终于离去。
昏暗的走廊尽头藏着一个身形姣好,打扮艳丽的女子。那女子忿忿地走出来,眼里是满满的恨意。黑暗的夜色泛着点点星光,朦胧的月色在这样的夜晚柔情不现,到显得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