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08章 皇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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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祈雪，既然今日朕宣了你过来，就没打算那么轻易的放你离开，这些，我想……你该懂……”父皇凑近她，鼻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不……”祈雪惊恐的推搡着：“你是我的父皇，我是您的女儿，您不能……”她话不完成，父亲染指自己的骨肉，她说不出口，她只能悲戚的道：“您已经将我指给了凌轩，您忘了吗……？”
“朕没忘。”父皇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的更近，用黑冥的瞳孔逼视着她的眼睛：“朕知道你喜欢凌轩，朕也从没打算废掉这个婚约，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偿还你母亲欠下朕的债。”他又想起了元雅。那个让他分不清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的女人，只知道，这些年，不管是爱还是恨，都绊住了他，让他多少个午夜梦回，长思不眠。他一个帝王，却把所有的情都交给了她，给了她几乎最高的尊荣，她可知，这有多么的珍贵？呵，她却将这一切，残忍无情的践踏！
她死了，那么羞耻的死去，这些年，他不断的找寻与她相似的女人，眼睛，嘴巴，额角，哪怕有一丁点的相似，他都不肯放过；他会狠狠的侮辱她们，再秘密将她们残忍的杀去，挖去眼睛，割掉鼻子，或是一剑刺穿眉心，可自从上次及笄大典上看见了祈雪，元雅留在人间的女儿，他的小公主，他就知道他得到了新的玩物。
“父皇！若是让孝琝皇兄知道了……儿臣要情何以堪。”她没了办法，一直以来都是孝琝在守护着她，可是这次，这一次……
元嘉帝的眼里冒出了冰冷的杀意：“别以为朕钟爱这个儿子，朕就不敢下手杀了他，就算是太子，只要朕想，朕一样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不……”祈雪惊恐的瞪着他，眼前这个男人，竟如从地狱走出的恶修罗，他不似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在他的心里，没有道德伦常，没有骨肉亲情，不，他是一个连心都没有的怪物；偏偏他却站在那世上最高的位置，操纵着一切人的命运，生或是死，全凭他一句话。
“小十六将你保护的很好呢。”元嘉帝伸手，手背轻轻而暧昧刮着她的面颊，叫她心里生出一股刺刺的寒意，她四处闪躲，却被父皇慢慢禁锢在怀中，她无处可逃：“若是让他知道他最疼爱的妹妹被他的父亲糟蹋了，小十六该多痛心……”父皇说着这样的话，却还能笑出声来；他疯了，是真的疯了，他扑在了她的身上，像个猛兽撕扯着她的衣衫，祈雪拼命挣扎，却不敢喊出声来，她不敢让人瞧见这一幕。
“啊……”忽然，元嘉帝从她的身上站了起来，他露出了一脸的懊恼与挫败：“为什么……为什么朕……”他扶着脑袋摇摇晃晃的退去几步，他的身体，竟然没有办法得到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她的身上被下了咒？
“父皇……”她慌忙整理着衣衫，跪在他的面前卑微的乞求着：“父皇，求您放过儿臣……”
“不！”元嘉帝低低的咆哮：“你是朕的玩物，朕一定要得到你。”他再次扑上她的身，却也再一次感到力不从心；她下意识的往后挪动，不料碰倒了搁置在案上的古琴，咚的一声，古琴摔在了地面，极大的响动震慑着耳膜。
门外当值的小太监闻声，不等传召匆匆赶了进来，撞上如此情景，小太监呆愣了片刻，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面，他没有求饶，而是嗷嚎大哭起来，看来已是预见自己的结局。元嘉帝抽出龙座下的短剑，走过去，举高；咻的一下，一剑刺穿了小太监的心脏，他几乎来不及惨叫，就歪倒在了地面，从他胸口的窟窿里流淌出暗黑的血液，一点一点蔓延开来。这样的一幕，祈雪没有回避，至始至终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干什么这么看着朕，朕可没打算杀你……”元嘉帝将短剑放到了唇边，伸出舌头，慢慢舔舐着上面沾染的血液：“先回隐月阁，朕会再次传召你过来，如果你还想嫁给凌轩的话，你该知道要怎么做，我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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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煌宫里走出来，祈雪漫无目的的闲晃在宫廷各处，从南玄门到北武门，从钟祥大殿再到宣正殿；奴才们见了她跟她问安，她却一切置若罔闻，她像个丢了魂的木偶，一直走一直走，她不愿再面对任何人，很久以后她觉得她该好好的想一想，安静的想一想，她该找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天色已渐渐暗沉下来，流云侵蚀着残月，几声雀鸣划过长空，好似惊醒了她，她立足看向四周，不知不觉真的走到了一处僻壤之地，前面就是禁书阁，据说内里是专门收藏一些在民间或宫闱被禁止的书目，她开始一步一步朝那边走去，因为她瞧见了那窗子内里上晃动的微微灯火以及人影，不知是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竟如此时辰溜进了这里。
阁门虽紧紧关闭着，可门上的锁果真被打开了，她十分轻缓的推门而入，几乎没发出一点的声响，忽的方才见着的火光倏地熄灭，她很快陷入一团暗黑，这时她本该提高警觉，可她并没退缩，突来的好奇心冲淡了那些黑靡的，将她压得喘不过气的心绪，她需要这样的忘却，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刻。
她继续向里走，一扇窗子被风吹得轻轻摇摆，从窗缝透进的月光昏暗得如将要熄灭的烛火，她什么也没看见，只嗅到了一股陈旧的书纸味，有些浓烈，扑鼻而来。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祈雪转回头，那人速度极快，动作也很利落，顷刻间将她扳倒在地，她感觉面前多了一阵迅猛的风，不由自主的，她轻呼出声，因为正在靠近窗棂的位置，借着淡薄的月色，她看见她的面前停着一只拳头，再往上看，是一张与她同样惊愕的脸。彼此竟在同一刻呼出了对方的名字。
祈雪。他总是这样，这宫里除了她的亲人没有人会这么直呼她的名字，即便是官位极高的贵胄子侄，可是他却敢。
“怎么会是你？”她慢慢的爬起身来。
瑨淮已收起了方才那一瞬的惊愕，若不是他反应快及时收手，她已经挨到了他的拳头，那时他麻烦可就大了。
“既然你能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他笑了笑，云淡风轻的反问，即便这样的时候，态度依然是他一向的玩世不恭。
暗黑中只瞧得见他一双眼睛，极黑，极亮，正凝视着她，祈雪想了想，对他说：“我不过是见着里面有动静，这才来一探究竟，你好大的胆，这是禁地，未经允许擅闯这里，是死罪，你不要命了吗？”
“哦？”瑨淮上前一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脊背贴上了一个冷硬的冰凉，他这时伸出一只手，掌心挨着她左侧的墙面，低头将她看着：“如果被人看见你我如此这般，你又会是什么罪？”
祈雪咬唇。眼前是他模糊不清的轮廓。一如她对他的印象，那么浅显。
他是和贵妃的侄子，是大功臣索绰罗氏勇尧的遗孤，他自幼进宫与太子他们一道念书，性子却让人才不透彻，他似乎吊儿郎当，可骑射功课却样样都好，他长得十分俊美，和孝琝皇兄的俊秀不同，他的美透着一股捉摸不定的逸然，很多王公贵胄家的女儿都倾慕于他，可他的身边连一位红颜知己都没有，他似乎独来独往贯了，外表谦和有礼，和谁都不树敌，却也和谁都不深交；想必，他的心里也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罢，这一面，是残忍，亦或是其他？她不懂，仍然是定定的看着他。
“你在猜想，我会不会杀了你……？”瑨淮猜中了她的心思，从她眼里流露出的猜度和胆怯，被他尽收眼底：“下次别这么鲁莽，好奇心会要了你的命。”瑨淮松开了手，祈雪得了空隙，一把将他推开：“放心吧，我对你的事情不怎么敢兴趣呢。只是觉得，在这个大明帝宫里，好像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她淡淡的说。谁能想到，方才在秦煌宫，颤抖着身躯的她被她的父皇压在身下，疯狂撕扯着衣衫。
“是，这宫里就是一个藏着许多秘密的地方。”瑨淮接过她的话，她知道吗，当年他也曾撞见过她的秘密，他料想不到那个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身上会藏着致命的毒药，这些年，她竟还能若无其事，不知是真的失了忆，还是她伪装的功夫太好？
他和她谁都没有再说话，这里又归于了寂静，他点起那盏暗黄的小灯，手里拿着一本书在专心研究，她则抱起双膝蹲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仿佛这样也能有个依靠。
流云散去。
望着窗外的良宵美月，祈雪的脑袋反倒一片空白，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起，她仰头，看见了瑨淮手中的书，那是一本关于纹身和图腾的书，只知道他有钻研药草的爱好，不想，他还有此等兴趣。
祈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不知是叹他，还是在叹她自己。
瑨淮转头看着她，眼里含着不明的笑意：“怎么，你也有烦恼的时候，是因为孝琝皇子不在你身边？莫非你当真一刻都离不开他。”在他眼中，她是无忧无愁，甚至是任性顽皮的，总是一个小女孩儿模样，依赖着孝琝对她的宠爱日复一日；今日的她，却难得面上浮出淡淡的愁绪，宛如出水芙蓉的少女。她长得很美，或许是出于嫉妒，或许是鉴于前人的教训，宫里人都在传她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孽的转世……她还是没有回答他，好像真的有了什么心思，瑨淮也不再追问，忽的别过了脸去。不知孝琝若是知道他视如珍宝的妹妹却是杀害他亲生母亲的凶手，他还会一如往昔的疼爱她么？
月色渐染，再次被暗色的云涌遮住了光芒，一阵幽风卷过，吹灭了那盏飘摇的灯火，他蓦地放下书，眯起眼朝窗外看去，有人来了，他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到近，慢慢向这边移动。
她刚想说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四处看了看，似乎没有能顺利躲藏两个人的地方，可那脚步声已越来越靠近，就连她都听到了动静，慌忙中他记起什么，遂速速抓着她的手，打开一个书柜，两个人就这么囫囵的躲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08章 皇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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