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贺家小兰

20、二十_等会儿来接我吧，我的骑士。

　　纤细的手指在墙上慢慢抚摸着，听到那富有磁性的一声“喂”时满心都是欢喜的滋味：“源哥，你找我吗？”
　　祝世源坐在轿车里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什么时候结束？我在楼下了。”
　　这华灯初上夜未央的时候，祝世源难得出门。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了这个男子就鬼使神差地开车出来了。
　　“啊？你都来了啊。”方如是有些惊讶，“可是我们这边还早着呢。菜都没走。”
　　祝世源解开安全带：“那我在楼下等你。”
　　“不上来吗？他们都是一对一对的呢。”自动忽视掉某个老女人吧！
　　如果要面对那个人的话……祝世源低头看着自己粉色的指甲盖：“不必了。我就在下头等你吧。”
　　不得不说，方如是有一些失落，但是应了一声“嗯。”就把电话挂了，刚想进去就看见贺云清正在那边靠窗的地方抽烟：“怎么？源哥的电话？”
　　这么多年形成的烟瘾已经让她离不开它了，最近两天贺云清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有时候还会吐血。
　　看着灯光下的她方如是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走过去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靖姐。”
　　“我叫贺墨离。”贺云清望着方如是的眼神淡淡的，但是却掩饰不去其中的逼人光芒，“你不觉得麻烦，我倒是觉得麻烦得很。你是单纯，里头坐着个人精呢。”
　　不用想也知道，贺云清口中那个人精就是高逸天高同学。
　　方如是看着这张玉面，这就是让祝世源神魂颠倒了那么多年的脸蛋吗？如果这辈子他先遇见她再遇见祝世源，那他又会如何？方如是抿了抿嘴唇：“知道了姐嫂子。”
　　应了一声，贺云清自顾自地抽起烟来。霓虹如此，眩晕在绵绵的细雨里，让她有些恍惚。
　　“你进去吧。”抽完一支烟，贺云清看见方如是还在那里，就让他进去，自己拿出手机玩着，再也不分一点眼神给他。
　　方如是识趣地进去了。
　　贺云清看到方如是进去之后拿出手机输入密码打开屏幕锁，发短信。
　　等会儿来接我吧，我的骑士。
　　怎么了？
　　我想跟你谈谈我的病情。
　　……靖姐你到底是什么病啊？
　　贺云清看着手里里闪烁的光芒，沉默了一小会儿回应道。
　　子宫癌。
　　那就是切掉子宫就能治好啦？
　　……不是。治不好了。
　　酒吧里莫子孺愣了一下，跟老板请了一个假套上外套就出去了，冒雨坐进轿车里回了一个短信。
　　那你还能活多久？
　　我也不知道，三十年？十年？三年？三十个月？十个月？三个月？也许明天我就死了。
　　靖姐……你。难过吗？
　　子孺，你知道吗？有一个人给了我他的感觉。
　　他？你的初恋？
　　嗯。
　　靖姐，如果可以选择。你会和他在一起，还是穆霓儿？
　　贺云清看着自己的手机良久良久，把屏幕锁了放进裤子口袋里回到包间，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莫子孺的话语，无疑动摇了她刚刚下定要和穆霓儿在一起的决心。
　　贺云清啊贺云清，如果你只是贺墨离该多好呢。
　　等大家都玩得尽兴之后，穆霓儿下楼到了地下室里自己开了车等停雨之后离开了；落英带着失落的心情回家面对她一直催促结婚的父母；萧德搂着娇妻上车跟高逸天告别；高材生陆丝正在热身打算赛跑回去；方如是在众人的目光下笑意斐然地进了祝世源的车子；高逸天对着贺云清孤傲地笑了一下带着奚源砚回家。
　　贺云清看所有人都走光了，转身出门看见熟悉的车子，莫子孺在驾驶座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兴高采烈地到了副驾驶座上：“今天送我去宾馆吧。”
　　“靖姐，你这辈子最大的困难是什么？”莫子孺没有开车，在贺云清系上安全带后问道。
　　耸了耸肩膀，贺云清从裤子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包打开，里面有一个卷发中年女子的照片，一丝不苟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芳华：“这个呢……是我的初中英语老师张青争，在初中毕业之后我就把她的照片放在我的钱包里。这辈子度过了她，我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她的笑好漂亮，好像没有任何病痛一样。
　　张青争。这个给了她这辈子最大压力的女人、这个时候却能在她的钱包里堂而皇之地出现。
　　贺云清很少在她的钱包里放什么，除了钱几乎不会出现任何东西，但是这个女人……却可以超过穆霓儿出现在她的钱包里。
　　“靖姐，以你的自大心态，你不会……不治疗吧？”
　　“我以前跟霓打过赌，看谁活的长。以我的自大心态、我怎么能输？”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贺云清暗暗想着，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脸蛋，那个古桐色皮肤笑得鲜少的男孩子啊……那是她的初恋呢……
　　把奚源砚送回家里之后高逸天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如果是平时那么整个人肯定都累得快虚脱了，他拿下黑色边框的眼镜，可是有那个人在，他就开心不少呢。
　　多少年没有笑了啊……
　　从跟那个人分手开始吧。
　　外面的星空璀璨耀眼，高逸天难得地早些睡下了，在他的梦里，那个人又一次出现。
　　落英一路飙车大概八点多就到家了，落妈妈正在家里看电视，而落爸爸在一边喝着茶水看报纸，见自家女儿回来了先开口的是落妈妈：“不知道你天天在跟那些个人搞什么。他们也跟你一样都单身？你都三十了！那个穆总才二十三吧，都打算结婚了是不是？”
　　“你也别紧催着英英。你说那个穆总，她的另一半是谁？是一个女孩儿啊。”落爸爸虽然也很着急，但是整个人还是很理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