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贺家小兰

18、十八_老伴老伴老来作伴

　　贺云清懒懒地抬了一下眸，伸出勺子挑了几块软软的土豆片出来吃，也不觉得烫。
　　穆霓儿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那么陌生，她再也不是多年前嬉笑怒骂任意施为的贺墨离了。
　　“离……到底怎么了？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霓、今天我跟你说实话。”把勺子放下贺云清直视着穆霓儿，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九年前我虽然答应了嫁给你，但是我从来没有做好自己真的与一个女子成婚相爱相伴一生的准备。”
　　“我以前也没有当真啊。”穆霓儿应上贺云清的眸子，把筷子放在盘子边上，听着火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与他人的交谈，“当我发觉自己喜欢你的时候，我也很害怕。”
　　“And then？”
　　“就在这里。我找到了释然。”
　　“Why”贺云清有些疑惑。
　　穆霓儿的目光落在远处一对老者的身上，那个老爷爷正在吃着冰淇淋，老奶奶一边给他擦嘴一边抚摸他的背部，两个人乐呵呵的。
　　“第一次来这里我就看见他们了。如果两个人真能如此，老伴老伴老来作伴，那么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世俗的禁忌、在爱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爱你、无关身高无关年纪，更无关男女。
　　贺云清低下头拿起筷子想要夹土豆片吃，但是土豆片太软根本夹不起来，她的心突然觉得空空的。在那情窦初开的时候，她也爱过一个男孩子，那是她的初恋啊……可是现在呢？陪在她身边的再也不会是他了。
　　他是她的谁？她又是他的谁？
　　“我是没有父母的，可你呢？你的爸妈会容许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吗？”贺云清的脸色苍白，显然还没有恢复，她的气息十分微弱好像穆霓儿不伸手就抓不住了。
　　这就是贺云清吗？这就是她心爱的离吗？
　　穆霓儿听到贺云清提及自己的父母手顿了一下，然后苦笑起来看着她的无双玉面：“初中毕业之后，我父母就离婚了。我一直没有跟你提及。他们一开始都要争夺我，可是妈妈喜欢上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不要我，妈妈也就不要我了。爸爸嫌我拖累，很快也丢弃了我。”
　　“所以……这就是你突然发疯般地学习挣钱的原因？”贺云清半带着猜测地道。
　　“一半吧。”穆霓儿点头。
　　贺云清低下头用筷子戳着那块软软的土豆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不是真的打算好了。在国外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总想着那个给了自己美好初恋的男孩，更胜于穆霓儿的存在。
　　她真的要答应么……这样好么……
　　穆霓儿的手，慢慢地抚摸着贺云清那只手手背上的骨节，那么清晰分明，这些不在一起的日子贺云清到底干了一些什么事情？一滴泪水打湿了盘子，声音湮灭在了人声之中。
　　“我贺墨离、此生定不负此相思意！”
　　贺云清的声音好轻好轻，轻得让人发颤，但是就是这样的声音，足够让穆霓儿听得清清楚楚。
　　一如从前的微笑，一如从前的动作，那双眸中倾城潋滟，无人可比。
　　高逸天把聚会开在了一家西式餐厅里，奚源砚听话地坐在一边看着下人布置包间。他时不时会瞥一眼高逸天，这是一个冰制作的男子吧！一双眸里寒光逼人，除了与贺墨离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有看见过他笑，那黑色的眼镜更衬托得寒气深重。
　　奚源砚正这么想着，几个下人已经布置好了，走过去对着奚源砚恭恭敬敬地说道：“少夫人、全都布置好了。您过来看一看吧？”
　　有些疑惑地望向高逸天，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奚源砚站起来在包间里停停看看，然后点头：“这样足够了。”
　　几个下人又过去请示高逸天的意见，高逸天倒是无所谓地点点头表示听奚源砚的就可以了。
　　华灯初上夜未央，最先到的是萧三少跟娄七少。三少萧德一如既往的温润，穿着修身的燕尾服微笑而来；准三少夫人娄如烟穿着一袭勾魂长裙，外面是一套收腰小西装。一个穿得比一个凉快。
　　不过谁能有四少夫妇凉快啊。高材生陆丝两人一人一身运动装一双运动鞋就来了，看着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还是赛跑过来的。看着这两个人高逸天表面不动如山实际上不由叹息：真是一对奇葩的绝配！
　　穆霓儿是唯一一个开着兰博基尼一路拉风过来的，脱下棉袄之后是一件名牌毛衣，不愧是当老总的人，比那几个有品味多了。
　　随后到来的是能让高逸天同学露出笑容的贺小朋友，贺云清一身男式西装西裤，嘴角冷笑从楼下带到包间里头来，不过只要是对着高逸天，算了……我还是不吐槽那种幼稚的样子了。
　　身为“穆氏”英女王的落英是第七个来的，一身黑色那叫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黑色长裙比扫帚还好使，抬着下巴的样子就差一顶金光闪闪的王冠。
　　这一个个……没有正常的吗……
　　“还有谁没来啊？我饿死了！”能这么大大咧咧的奇葩肯定是高材生。
　　贺云清淡淡然地抿了一口鸡尾酒，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还有你们的方六少没来呢。”
　　她可忘不了那个方如是，听说跟祝世源打得是越来越火热了。这一次肯定是会带着祝世源过来的，她好久没跟那位好好聊聊了。
　　门再一次被推开的时候方如是含笑而入，出乎意料的是祝世源并不在他的身边，看着这么一桌子的人他红了脸庞：“看来我是最小的了？”
　　“怎么这么说？不是还有老七呢么？”高材生一边应着一边从果盘里掏葡萄吃。
　　方如是浅浅笑着，脸庞白中透红仿佛霜渲晚霞：“七儿马上就是三嫂了。”
　　娄如烟被说得不好意思，萧德倒是大大方方地把她搂过来了：“那如是也赶紧找一个辈分大的压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