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离开》落雪靖儿

4、Chapter 04

　　【那天晚上我和李悠然一起回宿舍，在种满香樟的小道上，两人并肩而行，昏黄的路灯下，樟叶散发着迷人温暖的气息，她沉默了良久，对我叹了口气，“你有没有觉得，顾以游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故人。”】

　　我从没被表白过。
　　除了初中的一年愚人节，赵明坤这个家伙一脸笑嘻嘻的欠抽表情对我说“我喜欢你耶”害的我几天没睡好觉之外。
　　所以当你抱着一颗仙人掌对我说“咱交往吧小粽子”，我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你，惊讶、开心、莫名其妙的担忧，患得患失、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像在喝一杯调制失败沉甸甸的鸡尾酒，未喝先醉。

　　我一直没问，当初你为什么会送仙人掌给我，在我看来，这或许正是你的不拘一格，可是那时我并不知道，仙人掌的花语，坚强和沉默的爱。你从没说过“我爱你”这种话，连类似的也没说过，只是后来，你才告诉我，你说我希望你一个人，也能坚强。我知道，这正是你所表达的“我爱你”。

　　你告白之后我被李悠然和赵明坤“念叨”了整整半个月，他们一边老鸨似的感慨着“哎呀我们梦梦终于嫁出去了”一边又像父母一般地告诫我“可千万不能被你骗了”。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坦然而大方地接受了你，当然，这是在他们为我“精心”布下一局之后。
　　他们俩商量着把我伪装成韩流的脑残粉丝，见一个帅哥就爱一个的那种，列下一大排CD和杂志的名字，让你一个一个去找，一是看你有没有耐心，二是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够容忍我。
　　显而易见，你做到了，而且是心甘情愿。

　　就这样，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在我们大学的最后两年。
　　吃火锅，不管是夏天30多度的高温还是冬天零下几度，四个人打打闹闹，你每次都点一大盘生菜，然后帮我煮小鱼块，明明没有很多刺的，可是你每次都要用筷子挑挑，然后重新盛在一个小碟子里递给我。你知道么？其实这样吃鱼是不对的，会失去鱼原本的鲜辣，可尽管如此，我同样欣然接受，舌尖触碰上柔软的气息，温柔得像四月的垂入湖中的柳，明明知道注定沉沦万劫不复，但若真正放弃起来，又割舍不了。
　　……
　　大四我们都变得忙碌起来，毕业论文、实习、找工作，很多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触即发，当然，也包括感情，可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或许只是刚刚开始。

　　那天是你生日，我们准备瞒着你去你家给你办一个party,事先没告诉你，因为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家人”这个话题，我从未听你谈到你的父母家人，也没有问过你有没有前女友，当我和悠然明坤聊到小时候父母带我们去玩的事情时，你总是沉默，准确地说，是比平常话唠的你要沉默得多，锁着眉头，眼神中闪烁着“怀念”和“羡慕”。
　　所以，其实去你家是我提议的，我总想着这样是不是就能改变些什么，结果也的确改变了，但如今我总在想，要是当初我没有提议，会不会我们到最后的结局要好一点，至少，微笑着告别。
　　哪有那么多“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