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夜已成殇（瓶邪）》梦羽鸢

90、85、催眠

　　“天气很好，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风吹过耳畔，温暖的感觉。今天有龙脊背，你在三叔的楼下，你跑了起来……”那声音顿了顿，“有一个人与你擦肩而过，背着一个长布包。你回头看了他一眼。记得他是谁吗？”

　　我从金杯上跳了下来，冲向三叔的铺子。杭州是很热的，太阳在头顶，微风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我在跑着，四周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我的小铺子已经揭不开锅了，我是为了龙脊背而来，但被人抢先了。我怎可能忘记他呢？

　　“那个人清清冷冷的。……现在在戈壁，大风吹起了沙尘，刮在脸上不太舒服。此时是夜晚，篝火很温暖。”声音突然变换了，“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幻影，你能想象有我这样的人吗？如果我消失了，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不，不是这样的……似乎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是如何回答的？“没你说的那样严重……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那声音轻笑了一声，说道：“再见。”

　　我的脑子依然很迟钝，但是莫名的有些着急了起来，拼命地摇着头。

　　“吴邪，你累么？”有一人柔声问我，我慢慢看向发声者，模模糊糊一片，隐约是一张人脸。
　　我累啊，我当然累啊。

　　“十年了……还记得他吗？”十年啊……什么十年？他是谁？

　　“十年以后，如果你还记得我，打开这扇青铜门，也许还能见到我。……十年以后，你会去吗？”
　　废话，当然会。

　　“可是这十年，你肯定过的不轻松。这条路上肯定会死很多人，甚至只是无辜的孩子。”
　　无辜的孩子……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甚至杀过孩子。”我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去思考，我不愿承认，但我似乎真的如此干过。我不愿承认我如此残忍而卑鄙，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胖子，小哥，潘子，三叔……我都不希望。我是吴邪，我是吴邪啊，那些事情肯定不是我干的，肯定是另一个人……

　　“吴邪，不要逃避，我们都知道，但我们都不怪你。我们明白，这不是你的本意。”
　　都知道啊，都知道？都理解么？

　　“我们都知道你只是希望能在十年以后找到那个人。但是你找到了吗？……四周都是羽翼破空的声音。”

　　四周都是人面鸟，我想我大概是活不了了。我会死在青铜门前，死在这里。
　　“吴邪啊，你到底想得到什么？……你要活下去。”

　　有什么摸了摸我的脸，抚摸着我的眉眼，轻柔的亲了亲我的额头。如同那个隐藏在阴影里的岁月。有什么人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而最可悲的是我连残渣都找不到。说好了我会记得他，却没想到还是让他变成了幻影。他死了，世界却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归了原点，也吞噬了我对于他的爱和我苦苦的等待。

　　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他死了，他死了，我却痛苦的独活在这片天地。如果只是想让吴邪和张起灵在一起，重来一遍也会如此，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你不甘于这个结局，你不甘于自己无私的付出，你不甘于这场牺牲一切的豪赌被人忘却，于是你就让我记得这一切？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自私……你到头来，你到头来就只会逃避！懦夫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知道我等你这十年，活的有多痛苦么……

　　我想哭喊，我想打闹，但我根本控制不好自己的动作，也许打到了什么，也许连动都没有动。我努力睁大眼睛，从雾蒙蒙的视野中努力分辨眼前的人影。

　　是小哥！我努力分辨着，他似乎拽着什么人的衣领，好像是发生了争执。我似乎看清了那张人脸，英俊的和小哥一样，那是个……张家人吗？接下来的记忆自然而然的充斥脑海，我惊恐的望着他们，尽自己可能发出声嘶力竭的 ‘不要’。

　　我并不想他这样做，我一点也不想苟活。我想叫他停手，我对他哭喊着摇头，我想改变这一切。

　　他似乎是松开了手退到了一边去，说了些什么。然后有什么人轻声安慰着我，叫我冷静，告诉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所有事情都结束了。

　　“你看，所有的事情其实你都没有忘记。”那人看我安静了下来说道，“没有其他人，你就是你，没有人格分裂，只是你不愿意承认，但是从没人怨过你。从没有忘记，只是你不愿意想起罢了。如果不想继续这样过下去，如果想要改变什么，必须想起来。”

　　“闭上眼睛……我数到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只是你，所有遗忘的记忆都会回来。”我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他开始数，“一……”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没有忘记，我都还记得。

　　“二……”其实从头到尾，得到救助的一直都是我。

　　“三……”我只是我，杀人的是我，救人的是我，这只是我活下去的手段，我没必要自责，没必要推到别人身上……

　　“睁开眼吧。”一切都还有机会不是吗？我睁开眼看向眼前的人，还是有些朦胧，有些晕眩，但似乎我看一切更清晰了，又似乎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

　　“有些时候记得很痛苦，但忘记同样不好过。”就像张起灵一样……他忘记了那么多，却从未快乐。他最后对我说道。

　　我这一次清楚地看见了他，是那个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张家混小子。但我又好像看到了更多，通过他那一如既往的笑脸上，我似乎看到了过往岁月中这张脸上曾露出的痛苦的表情。他是张家最后的起灵，却也是在这个世界中建立了一切的初代张起灵。

　　我看到他在泥潭中苦苦挣扎，痛苦的表情里是写满了恨吗？我看到有人一脚踩在了他的脊背上，力气大的几乎折断骨头。

　　他一直不是一个强者，他只是一个孤儿。他有张家的族长信物，但他只是有张家的族长信物，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张家都没有。

　　谁的人生也……不会容易啊，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痛苦与背叛就如同能量的辐射一般无时无刻不穿身而过。看不见，无法阻止。我们却可以在这如万箭穿心的辐射中不断演化出新的形态来，我们可以从水中登上陆地，可以从大地中造出刀刃，不断武装自己，踩在众多尸体上前行，只是为了更强。

　　我本也不该如此自暴自弃，如此自责。

　　因为这就是游戏规则，没有手段就无法活的更好。

　　所有的众叛亲离，所有的赶鸭子上架，所有的烂泥往墙上糊，凝结在那张家小混球脸上最终熔成了一个笑意。

　　我对他笑了笑。我想我终于可以笑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就像你军训被晒黑了，看见别人皮肤脆弱还压根没涂防晒霜被晒秃噜了皮就会感到一阵欣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