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江山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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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江山如梦
空予我江山无限留不住知己红颜
王者路又有谁陪伴携手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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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宫花园中。
孙策与大乔出亭过池，信步而行。
只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阴。于是进去，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有得一个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一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他二人携手进去，瞧着这别致之景，虽是自家花园，却也极少有这闲心进来赏玩。
大乔瞧着那屋内的摆设，顿生亲切之感，上前抚着那翠竹，笑道：“这儿倒与皖城家中有些相似。这些年宫殿高阁住惯了，倒还真是想念这小家小户的日子。”孙策上前握住她的手，也笑道：“当年与宛儿在竹林中结缘，自此便命人广建竹林。盼的是，让天下有情人都和我与宛儿一般恩爱。”
她抬头看着他，笑得甜蜜，指着那石桌石凳道：“若得明月清风，在此读书抚琴，当真是一大幸事。夫君觉得如何？”“好。果真风雅。”孙策揽她入怀，承诺道：“宛儿，若有一日卸下这重担，我们便寻一僻静之处，自此不问世事，归隐作乐。这江东美景无数，我孙策只取这翠竹一隅即可。”这是他的承诺，又有谁会相信江东的小霸王竟会有这样的愿望！可是大乔相信，她家孙郞的内心就是这般纯净淡泊；她也会等，等他卸下一切，等他们那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她依偎在他怀里，说不出的安心幸福，柔声道：“夫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宛儿与夫君，定胜过那文君与相如。”
他搂着她，在这园中美景映衬下，更显得是一对璧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若是得了这一人心，却无法白首，该是怎样的痛？
若是从此天人永隔，是不是宁愿，从未遇见？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肯人间见白头。
——若是名将逝去后，美人独自白头，该是怎样的遗憾？
为何，上天要开这般残酷的玩笑？
——因为，对于所有拥有雄心的人来说，这真心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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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枯坐着，指尖摆弄着紫色的桔梗花，那汁液已经有些渗出了，染上了她洁白的手指。她却不自知。
——桔梗啊，代表无悔的桔梗。你说，我该如何？孙策，孙策，孙策他，他才二十六岁，他的孩子还那么小，他的弟弟还没有长大。他要是死了，宛姐姐怎么办？权儿怎么办？江东怎么办？公瑾怎么办？我又怎么办？那样一个鲜活蓬勃的年轻生命，他本可以在这锦绣山河间大展宏图，留名青史；他本可以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子孙满堂；他本可以不用，不用这么早逝的。是我太自私。
——桔梗啊，代表真爱的桔梗。你说，我能如何？周瑜与孙策必须有人离世，我怎能不保全自己心爱之人，这又有什么错？我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我更无法阻止他的计划实施，我除了漠视还能如何？不想让父亲与公瑾对峙，便只有让江东易主。若是孙权即位，便不会兴兵与父亲为难。这样才能成全我与公瑾，才能保这江东无忧。多好。我就是这般自私。
那紫色的桔梗花早已被她揉的不堪，却偏偏还不肯掉落，在她指尖痛苦地摇曳着。那紫色的汁液淌下，在她眼中，却仿佛成了滚烫的血液——是孙策的血。
她如遭电击一般地将那花扔下，发了疯一样地踩着，嗓音嘶哑：“我为什么要想这些？不过是一条人命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不是为了公瑾，父亲他早晚也会对孙策动手，是他自己太不小心太过张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愧疚，为什么要这么难受，为什么要为了他这么痛苦？。。。。。。”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跌倒在地，将脸埋在两膝上，小声抽泣着：“孙策，孙策，你这个混蛋，快要死了还要这么欺负我。。。。。。孙策，孙策，孙策，对不起，对不起，我舍不得公瑾，我不能让公瑾有事，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不要怪公瑾，对不起。。。。。。”
空旷的佛堂，那女子蜷缩在角落，细碎的抽泣声幽幽的回荡着。
门外，一声黑衣的暗子如木雕般伫立——事情都已跟小姐交待清楚，也是时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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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面前摆着地图，专心计算着路程。曹操与袁绍先陷入僵局，若是全速前进，定能一举拿下许昌。目光瞥到路旁的桔梗花，他心中一阵柔软的疼痛，是桔梗花啊，代表无悔于真爱的桔梗花。
偏头看着，目光专注，额发微垂，透着几分稚气，真的，犹如孩童般专注。然后就那样弯起了唇角——很快，就可以回江东了。真好。
上天就是这么爱开玩笑。谁能阻止？又能怪谁？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江山如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