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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霞天在握,贤王归来 ...

  •   秋愁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坏小子。

      齐梁见那中年人吐的差不多了,将人拉起来小心的挎到肩上,“师妹,准备些热水。”

      秋愁抿嘴一笑:“好嘞。”

      “扑通”

      齐梁直接将那团东西推进了水桶。

      “噗……”一个脑袋立马露出头来。齐梁这会撸起袖子拿着刷子就一顿狠刷。

      “丫头……丫头……慢点慢点……嘶……”那人连连躲着那柄木刷,开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齐梁打断。

      “怎么?师父?”齐梁嘴角含笑,眼内光芒诡异。那人见状一吞口水,那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都憋进了肚子,“世子继续。”

      自然齐梁是不会全程给师父服务的。最终师父刷洗完毕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人的气质立显不一样,原本邋遢的乞丐居然成了雅逸的读书人。

      “丫头……”那人语气里似乎有释怀了的豁达。

      “嗯?”

      “你是剑,秋儿是琴,某的这身本事也已后继有人。”那人说罢倏然出手。

      “师……”齐梁问话还没出口,几处大穴便已经被制。

      中年男子神色复杂,最后感慨的叹道:“短短三年,文昌武悉……”

      雄厚的功力自脊背大穴透体而入,蛮横的冲撞着自己的经脉穴位。齐梁闷哼一声,心下却大惊,师父这是在……

      “回神!抱元守一!”

      齐梁一震,神思顿时清明,不敢再做他想。闭目,随着师父内力的运行调息着经脉内息。

      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时候收功的,齐梁已经处于五感断绝的调息期。她这次打坐花费了不少时间,虽说师父与自己的内力是同源,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此时她能做的,就是先将全身的经脉拓宽理顺,以待日后慢慢消化。她不能马上吸收使用这些东西,毕竟,齐梁没有蠢到做些揠苗助长的事。等齐梁的调息告一段落,秋愁已经侯在一旁多时了。

      “师父呢?”齐梁一惊,举目望去,却不见了那个孤寂的身影。

      “走了。”声音里满是落寞,“这是师父留给你的。”

      三本书……以及……那把剑。

      齐梁一拍剑鞘,长剑呛然出鞘。

      霞天剑!

      师父的剑!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霞天剑!

      伴着缱绻的琴音,齐梁悬身而舞,其身若蛟龙当空,壮丽的琴音陡然拔高,其动若困兽脱笼。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雉赌梨栗。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再舞,“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君不见昔时燕家重郭隗?折节无嫌猜。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剑舞凌空,婉若惊鸿舞流云。

      齐梁收剑还鞘,落了满院的霞光,他叹息:“行路难,归去来……”

      琴声戛然而止。

      “师妹,你知道师父的身份吗?”齐梁走到石桌前,自斟了一杯茶水,仰头而尽。

      秋愁一愣,“师父名姓从不曾提起,也总询问不出。”

      “前朝秘闻,”齐梁将霞天剑靠石桌放了,“大剑师高离爱慕公主璇熙,化身琴师守候身侧,自此世间少一个大剑师高离,只有深宫琴师高子。前朝城破,公主于城前自裁而亡,以求城内百姓安妥。高离自此不知所踪。”

      秋愁一怔,话里犹疑:“你是说……”

      齐梁只与秋愁对视不语。少顷,眉间陡然一动,齐梁凝目向围墙外看了一眼以后自腰间摸出一个荷包来。当此之时,一只雪白的信鸽扑簌着翅膀从天而降,落在齐梁的胳膊上,绿豆大小的眼睛紧紧盯着那荷包,脖子一梗一梗的缩头缩脑。齐梁拨了拨这小玩意儿,从那树枝一样干枯的爪子上找到一只竹筒,抽出里面的字条,大略一览后,面露笑意。

      “父王,明日你归来,孩儿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呀。”

      晋尚十六年,贤王与祥毅大败蜀南,携蜀南和谈国书归。王大悦,设宴三日不散,封祥毅卫将军,赐贤王珍宝马匹数几。

      宴罢后数日,贤王率一千亲兵归城,不二日,贤王车架便已至羒佃境内,百姓多夹道相庆。

      日已西斜,齐梁率府内侍卫仆役于王府正门前分列两队,立身倚兵而待。不片刻,齐梁便听到整齐的金戈马蹄之声,她昂首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队整齐的黑甲步兵于骑兵前井然有序的行走,其后健硕的马匹步伐沉稳有力,整支队伍放眼看去便知是一支军纪严明的杀伐之师。齐梁暗中点了点头。

      那个孩子也不知怎样了,府里传来的情报太过驳杂,即使心中有了衡量,还是得先见那孩子一面才好。毕竟……有些不可信。

      贤王府遥望在即,骑兵环绕中一人肩甲镶金,看起来身份尊贵。盔甲下的眉峰由于府邸在望而松了平日里的庄重,泄露了一丝疲惫。贤王凝目看去,只见一个月白长衫的陌生少年于府门的阶下背负单手傲然而立,恍然一副主迎客来的景象。

      贤王齐博眉间拧起,驱着马离那少年越来越近。

      “恭迎父王回府!”变声期独有的沙哑音色,却透着纯净。

      “恭迎王爷回府!”仆从侍卫齐声说道。

      齐博没有在意那司空见惯的阵势,而是……那少年口中的“父王”二字。

      父王……这意味着……常年行军中不曾有过半分颤动的贤王齐博,此时竟握不稳缰绳。他翻身下马,连忙几步握住下拜的齐梁,那铁箍般的手劲让齐梁抬起头来。

      日轮沉入西山,灯火次第燃亮。

      第一次“父子”见面,贤王一身黑金战铠飒飒而来,世子一身素衣静雅傲然。

      细细研磨面前的稚嫩面容,依稀可见那人当年的风采。

      “好,好……”确如情报所说,痴傻了十四年的孩儿,如今已恢复神智。念及此,齐博不禁眼睛湿润。安慰似的拍了拍孩儿瘦削的肩膀,一时没有注意手上的力度。

      “父王舟车劳顿,先回府吧,孩儿已备好家宴。”齐梁笑道。

      这个人,便是养育了这具身体十四年的恩人,大梁异姓亲王,贤王齐博。

      回府以后,正如齐梁所说,不再是钩心斗角的宴会,而是贴心的家常饭。

      “父王~尝尝这个。”齐博看少年殷勤的为自己夹上饭菜,想说话却硬是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罢,饭后再说吧。

      贤王府的书房在齐梁霸占三年之后,此刻才迎来它原本的主人。书房内除了齐博,此时还有两人。一位文人食客坐客座,一名武官眼睛平视,单手按住腰间佩刀立于齐博身后。齐梁推门而进时就看到了这种格局。他微微一怔愣,对着将要起身的文士拱手道:“先生不要客气,请坐。”又对武将一礼。

      文士周向眼内含笑。

      “父王。”齐梁抱拳行礼。

      低头批阅折子的齐博似乎并没有听到,齐梁也不心急,而是默然静立于案前,这也就有了时间让她打量那两位贤王的心腹了。

      过了片刻,齐博似乎才注意到齐梁的到来,他从折子里抬起头,扬手将正在审阅的折子丢给齐梁,“这些都是你做的?”

      齐梁上前几步接过折子,打开一看,里面详尽的记录了自己这两年来做的荒唐事儿。齐梁对这折子出现在自己手里毫无意外之色。他笑着收起来放回桌上。

      “然。”

      “荒唐!”一声巨响,夹杂着强劲内力的掌风将桌案硬生生砸出一道掌印。

      “父王息怒,儿臣情知这两年的荒唐事儿蛮不过父王,所以特意备了一份礼物,将功赎罪可好?”齐梁丝毫没有被那阵势恐吓住,他笑眯眯的行礼,慢吞吞的从怀里也抽了份折子出来,呈在齐博桌案上。

      齐博睨了眼齐梁,看似淡然实则颇俱疑虑的拿起桌案上的折子,展开,上下一扫。顿时,齐博脸色阴晴不定。看完后随手将折子递给一旁的周向。周向打开缓缓看起来,眸中有些惊异,居然是府中各路奸细的明细。合上折子,本就幽深的眸子里笑意更深了。

      “能确定几成?”

      齐梁思忖,“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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