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iever信徒》辞鹤

20、Dream梦

　　人生如梦。

　　吴邪躺在黑瞎子的腿上，仰头看着明朗的天空，有些惆怅的想，连帐篷都没有的野营真是……苦逼啊……吴邪翻来覆去的折腾，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有些事情即使过了很久也无法忘怀，吴邪回忆起自从踏出那一步之后，后来所经历的事情，他想，也许他的前半生都没有如此精彩过。在失去之后才知珍惜啊，他叹了口气，有些想念之前的平淡生活。

　　那么下一步去哪儿呢？他摆弄着黑瞎子伸过来的手，啊啊有些寂寞吗？微笑迎接黑瞎子贴过来的脸，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嘴唇感受着亲密之人的温度。过于亲密的接触之后，他喘息着艰难推开黑瞎子的头，擦了擦口水之后，吴邪捂住通红的脸，搞什么啊！我这是在恋爱吗？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真是……

　　每次历险之后东西都会增加真不知是喜是忧啊，他摸了摸身下的毯子，除了自己的东西之外，还额外从那个奇怪的地方里搞到了厚实的毛毯，奇怪的长袍，还有充足的水和食物。虽然每天的食物都是定时定量，但是省着点还是能省下不少的，不过水果这种东西真是不耐存，现在他们手上只有水了，每天都要艰难地找东西吃。

　　啊啊，好想回去，哪怕是饼干也好……吴邪苦着脸瘫在黑瞎子的腿上再一次苦逼的想。不过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吧，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连退路都没有。吴邪看着背靠树干的黑瞎子，想了想，开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黑瞎子看看他，摇了摇头。

　　吴邪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慢声慢气的说：“草原见过啦，森林也见过啦，山……也没那个技术去爬，以后吧，日出见过啦，流星雨没碰到，估计以后会有。黄昏见过啦，火烧云特别漂亮。还有什么没瞧见的？啊，要不我们去看大海吧？”吴邪眼睛亮亮的，他欢喜的看着黑瞎子，“大海特别漂亮，沙滩，贝壳。比基尼……啊这个现在估计没有。蓝色的透明的浪花，特别好看。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黑瞎子看着他不说话，吴邪也没有丧气，他笑眯眯地看着黑瞎子，语气诱惑的说：“啊，还有各种各样的鱼，珊瑚，嗯，漂亮的贝壳。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他躺在黑瞎子的大腿上，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他伸出手，不断戳向黑瞎子的脸。黑瞎子低着头看着他，金瞳眨了眨，然后低下头亲了过去。接吻间隙，他勾起嘴角，轻轻说了声：“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能不能实现还是一个大问题啊，宅了十来年的吴邪对于大海在哪儿都不知道，难道还要丢硬币决定吗？别闹了……吴邪还在想怎么走才是正确的路，黑瞎子搂住他，对他说：“和我讲讲你曾经的日子，怎么样？我想听。”吴邪努努嘴，“也没什么好听的……”他窝在黑瞎子的怀里，絮絮的讲述自己的童年，少年，还有青年。晚风徐徐，火光柔柔的映在吴邪的脸上，模糊了一切线条，温暖而柔软。吴邪渐渐迷迷糊糊睡着了，黑瞎子抱着他，感受着怀里的温度，他看着吴邪闭着眼，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他感到一阵困意袭来，然后一片黑暗。他在这片黑暗里行走，脚下虚软，就像没有任何支撑点，他突然听到一阵孩子的笑声，扭过头，就看到那里有一颗大树，声音从树冠里传出来，他抬起头，看到一个孩子正坐在树枝上，摇晃着细瘦的双腿，眯着眼冲他笑。干净的眼睛，两颗虎牙，一笑就能看见的小酒窝，啊，这是吴邪，小孩子的吴邪。

　　小吴邪像是感到无聊了，伸伸腿就这么跳了下来，他连忙伸手去接，但是怀中空荡荡的，提醒他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他只能看着吴邪摔得惨兮兮的，咧着嘴大声的哭嚷，鼻涕眼泪一起流，好不凄惨。他看着吴邪坐在那儿哭泣，走过去跟着坐下，手虚晃的拂过吴邪的脸，就像是要擦去眼泪一样。

　　吴邪扭过头，看着他，虽然还在抽抽搭搭的，但是渐渐停止了哭泣，他站起身，冲黑瞎子咧出一个笑脸，然后抓起他的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向前走。

　　他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看着站在前方的吴邪，一点点的长高。吴邪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随着吴邪一点点长高，不断在黑瞎子的身边放映。黑瞎子被吴邪曾经的记忆包围起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吴邪喜怒哀乐。他仿佛参与其中。他站在那儿，看着吴邪因为母亲的训斥而哭泣，看着吴邪因为胜利而喜悦，看着吴邪暗恋的女孩有了男朋友而沮丧，看着吴邪顺利毕业而伤感。他随着吴邪的情绪，喜随之喜，愁随之愁。吴邪的过去，他一直都在，并且参与其中。吴邪的记忆仿佛填补了他生命中的空缺，黑瞎子的记忆不再仅仅是鲜血与硝烟的战场，还有吴邪的笑容与眼泪。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这里是满的，满的快要溢出来了。他仿佛也随着吴邪一起长大，见证他的成长。收集他的欢乐与泪水。这是吴邪的过去，他收到了。吴邪的现在，他参与了。吴邪的未来呢？他看着微笑的吴邪，走上前去，牵着他的手，向着前方走去。

　　吴邪的未来，当然还是和我一起走。

　　他被脸上轻微的疼痛刺激的醒了过来，看着吴邪趴在他的怀里看着他，挑着眉嘲笑道：“你什么时候也会赖床了，嗯？”黑瞎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金色的兽瞳熠熠生辉，淡淡的笑道：“我做了一个梦。”吴邪歪着头看着他：“梦？”他点点头：“对，我看见了，我们的未来。”吴邪笑着问他：“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的？”黑瞎子盯着他，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我和你，一起活下去。”

　　吴邪愣了一下，然后满脸通红的一把将黑瞎子的脸推到一旁，大声嚷道：“这不是废话吗！当然要一起活下去！”然后气咻咻的跑到一旁，不再搭理被他推倒的黑瞎子。黑瞎子看着吴邪通红的耳根，咯咯的笑起来，吴邪实在受不了，冲过来就要踹他。黑瞎子抓住吴邪的脚踝，一把将他拽了过来，然后紧紧地抱着他，脑袋紧贴心口。吴邪狠狠地挣扎了一会儿，但是黑瞎子的力度丝毫不减，吴邪打算给他一肘子，但是当他抬起脸，看到黑瞎子的笑脸，力道就减轻了，他轻轻地捶了他一下，然后默不作声的窝在他的怀里。

　　晨风微微拂过，胸膛温热，格外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