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尽欢》何以忘尘

1、序

　　序
　　宋晴雪是一个天才，毫无疑问的。任何知识、才学，只要初步学习认知，就能掌握这个方面的规律。比如医学，只是粗浅的看了几本书，一些小说，了解过中西医，但一语道出两者的差别：中医、西医，从两种不同的方式观测这个世界，自然得出的结论、体系完全不同，但都有效果。中医观测的方式以中文来说，名“玄”，说的通俗一些，就是非物质层面的气或者能量为基础，衍生到物质层面人体各个器官种种疾病。西医，则是从物质层面，去解剖，分析，也就是所谓的“科学”，随着研究的发展，渐渐的总有一天会发现非物质层面的东西。

　　比如练武：曾经看着公园里教拳的老师傅学了两年，加上揣摩拳经，进步如飞。后来就算荒废了练习，但眼力却越发高深，一眼就看出这个人练得水平如何，或者两人交手时那些地方有问题等等。

　　比如理科，数学，对女生而言是难关，对她而言完全不是障碍。别人还停留在用数字一条线计算时，她的思维已经是三维立体的。

　　比如文学……

　　比如语言……

　　比如谋虑……

　　比如心理学……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这样一个人，是不是该功成名就，名动天下不说，起码也是一个领域中最顶尖的人才。但宋晴雪，是一个孤儿，被父母抛弃的孤儿，长大后，成了流浪人士，居无定所，不说乞讨为生，也过的相当差劲。

　　为什么？

　　因为她有严重的自闭+重度抑郁+社交恐惧症，恐惧与人交流，恐惧走出熟悉的破烂的居住环境，恐惧未知的变化。她太聪明了，太明白了，所以知道自己每一个行为带来的各种可能的后果，比超级计算机还强大的大脑完全推算出来。只要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失败，她不敢尝试。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懦弱，也知道自己的恐惧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甚至知道怎么解决，一念之转的问题，但从未做过。

　　可笑？

　　可悲？

　　她是天才，无人知。她是废材，人人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身体差劲，什么都不能做，挑三拣四，懦弱，胆小怕事，阴沉，自卑，毫无存在感……全部都是形容宋晴雪的名词。

　　宋晴雪死了，死在满十八岁生日时。

　　怎么死的？

　　自杀。

　　为什么？

　　因为这一天开始，孤儿院再也不会提供任何东西给她，虽然几年前已经不给她饭吃，起码还有一个地方住。她可以选择打工养活自己，但她不想与任何人打交道，她没有勇气面对未知，对未来的各种精密而详细的推测，压死了她。

　　宋晴雪死了，又转生了，到一个类似天朝古代三国魏晋时期的一个异界古代。成了大家族司马家族长的嫡子司马师。为什么说是异界？语言一样，历史与原先宋晴雪了解的不一样，而且，武功、内力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异常繁荣。世家子弟，甚至平民百姓，人人习武。只是高深的武学、内功只有世家、门派、皇族才有。

　　宋晴雪，现在是司马师，女变男又如何，以为自己衣食无忧了，那就成为一个纨绔子弟，就这么活着吧。结果听到家规才知道，司马家嫡系子孙，十八岁以后必须参加族长之位竞争。十八岁时，举办成人礼，同时进行测试，如果未达到二流武者，逐出家族。这两条规则保证了司马家强大的竞争力。但三岁时，天赋测试，司马师心里有些期待，不是为了竞争族长，只是不想被逐出家族，有人养着自己。结果，武学天赋，下等，根骨差，最多达到三流武者不错了。就算司马家作为顶级世家，自己是族长嫡子有最好的资源调理身体，也最多达到二流武者。

　　司马师有些沮丧，但心里早有准备自己是个废柴。前世十八年，废材，他习惯了。只是，心中不甘。

　　为什么上天不给我好的资源？

　　如果前世我有爱我的父母，无条件的支持解开我的心结，让我有勇气面对世界，提供环境给我研究、创造。我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如果今生，有好的天赋根骨，以我的悟性，难道不能平步青云？

　　唉……

　　抱怨过后，司马师只是又有叹一口气。以他的聪慧，很清楚，强者，不是因为外在的什么才是强者。而是心态。永不放弃，勇往直前，不惧的心性啊。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没有天分可以刻苦，没有心态，就像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一事无成。

　　上天已经厚待自己，让自己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又是衣食无忧的环境，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自己，能做到吗？

　　三岁开始，司马师进入藏书阁，天天泡在里面，想了解这个世界，给自己找一条出路。至于其他人的嘲笑……前世已经够多，什么没听过？麻木了。

　　四岁。

　　司马家族族长，司马防的书房处。

　　“大人，师少爷求见”

　　师？司马防想了想，才想起自己有这个么一个儿子司马师。三岁的时的天赋测试让他放弃这个孩子，反而放在司马师的嫡亲弟弟，两岁的司马立身上。四年来，几乎都没怎么见过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安静的过分，见一面吧，看看有什么事。

　　“见”

　　司马师恭敬的走入书房，行了一礼，悄悄抬头瞥了一眼这一世的父亲。天赋测试后，再也没见过这位父亲，还有母亲。尽管早就明白人与人的联系几乎只是一种交换，但心依然很冷。三十多岁的年纪，眉眼处带着凌厉与果决，不可直视。

　　“见过父亲大人”

　　“什么事”这位父亲的语气冷淡而平静。

　　“孩儿自知在武道上前途无望，想学医。”司马师不是不会与人交流，只是，不愿，不想，不敢。但不是不能克服。在强大的压力下，他必须与人交流，只是能避免都避免。

　　司马防这才看了跪在地上的孩子一眼，武者的威压直直的压在司马师身上。

　　这就是气势吗？司马师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一个死人一样。其实，这么多年，他与死人，没什么差别，没有理想，没有未来，没有目标，只是心脏会跳而已。而气势，对死人无用。

　　“准”司马防看到司马师的反应，心想此子虽然没天赋，但还有自知之明。这个世界上，武者、医者、谋者，是最珍贵最有价值的人。但武者的地位是最高超的。实力，可以打破一切。

　　“孩儿告退”

　　标准的行礼，后退，离开。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学习的东西，礼仪。司马师推测出反对的麻烦绝对打过学习的麻烦，就随波逐流了。

　　司马家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一名司马家专用的医师中的一位就来到司马师住的小院子里，开始教导司马师。

　　司马师懒惰，好逸恶劳，但为了生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所以选择了学医。自己身体差，需要调理。这个世界太危险，家族里的内斗等等，没有武力自保，那就是医术了，医毒不分家。还有，学武的人多了，受伤的也多，医师这个行业就有长远稳定收入的保证。

　　五岁，是一个分界线。无论嫡庶、嫡系还是旁系子弟，必须进入司马家家学学习。当然，根据身份地位天赋，老师、资源也会有倾斜。主要教文武两门。司马师虽然天赋差，可是也必须练武。

　　为了保命，为了避免麻烦，司马师还是学了。成绩么，不好不坏。最差的，就是实战课与武功课。

　　看着别人练武进步如飞，司马师心里很不是滋味。内功，仔细研究下就是通过特定的方式开发人体潜能，将人体吸收进来的五谷等能量转化成气，也就是内力，然后以相生的方式在人体循环，慢慢的这股气就会越来越强大。打通穴位或者经脉，就是用气去冲击这些地方，打通后气会运转的更快，并且增加的也更快。而自己之所以资质下等，就是体制弱转换的效率低，加上能开发的水平有限。就像一个碗再怎么样也没有别人桶装的水多。至于改变资质的奇花异草或者内功法决，有，但是只是传说。

　　但司马师没有放弃，他决定从另一条路尝试。就是与大自然的气交流，吸收，改善自己的资质，吸收能量转换成自己的。天地万物，日月星辰，山川大海，都有自己独特的能量。没有人教司马师，他是自己推测出来的。办法很简单，比如太阳照在自己身上时修炼内功或者就是单纯的晒太阳，同时想象太阳的能量进入自己的身体随着内气运转，滋润自己的身体。

　　十三年。

　　明天，就是自己的成人礼。决定在那时候宣布放弃继承权。练了这么多年内功，也就身体好点，只是不入流的武者罢了，可司马师没有放弃他的理论坚持使用。医学，还是比较有天分，不说顶尖，自保有余。离开家族后，自己私自存下来的小金库够用了。找一个深山老林，远离这个家族，买几家奴仆种田，这样生活就行了。

　　哎……只是……这些兄弟们，不知道会不会放过自己……翻遍家族的藏书阁，自然知道族长竞争有多么激烈，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人。自己这么多年忍气吞声，藏拙，减少麻烦，又是个公认的废材，因该可以吧……

　　司马师心里也没底。不过，比前世好的事，自己起码学了身手艺可以养活自己，还有小金库。

　　一瞬间，坐在小院里的司马师消失不见。睁开眼睛时，空无的空间，只有白色，看不见边境，还有对面的穿着与自己有些差异但依然是古代服饰的男人。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