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三面女神的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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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纳伍德森林，越往卡里兰圣泉走越是感觉到一股生气，整个人像是浸泡在温水当中的舒适感让两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又是一处充满信仰力量的地方。
虽比之从精灵秘境中传出的气息要差些，比之大陆上的任何一处都要令人舒适许多。
“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Merlin喃喃自语。
莫德雷德闻言失笑，可没人敢在旧教圣地定居，更没人敢在接到审判之后还有心思想着隐居这种事。
不是Merlin神经粗大，而是他实在很矛盾。
他觉得他是想去先知那儿的，毕竟她们有关于Arthur的消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想念Arthur的，也许不是所谓的爱情，但一定是想念的。
他又觉得他不想去，他隐隐能感觉到这事情和莫德雷德脱不了干系，时到今日他是没有办法像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对莫德雷德狠下心来了，他潜意识里想要保护这个男孩的心一点也没变，从前世开始就是这样。
若他还能再铁石心肠那么一点，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前世他就是知道他想要护着Mordred的，他一次次不忍下手也是因为这个，他会在男孩受伤的时候难过，会因为他的笑容心情愉悦。
但Merlin坚持那代表不了什么。
如果不是他这些无意间的举动，也不会让Mordred那么轻易陷入疯狂的沼泽无法自拔。
这一世对莫德雷德的保护欲没有减少丝毫，不仅如此还因为他不刻意抑制而日渐壮大，以至于他现在脑子里竟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带着莫德雷德跑开，越远越好。
然而他终究没有，Merlin也无法想象彻底抛开了Arthur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种可能性似乎从一开始就是Merlin所不能允许的。
他有时候可以允许自己幻想一下没有Arthur只有莫德雷德的生活，但在现实中是无法作出这样的选择的，无论说什么都好，Arthur之于他已经是一个超出情感的概念了。
离古池越来越近，莫德雷德拉住他的手想要以此减少他的不安，然而这种情绪只是更加迅速地滋长起来，Merlin有预感也一向非常准确，上次他有这样的预感的时候Arthur就消失了。
他反过来紧握住莫德雷德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做蠢事。”
莫德雷德微笑着吻他，“我们若能全身而退，你可以试着接受我吗？”
Merlin没有多思考就点头了，他是知道这次他们不会能够全身而退的，不是他受伤就是莫德雷德。
看着少年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Merlin默默在心里说，受伤的一定是莫德雷德了。
他暗暗想着在发生冲突的时候将莫德雷德甩出去，这个少年本就没必要为他付出那么多，用于对付准神的魔法攻击，Merlin不确定莫德雷德是否能够承受，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这具身体不会死亡，他完全可以赌一把。
莫德雷德看着Merlin不动声色的严肃表情，再结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能猜出八九分Merlin的心思。
踏进山洞的那一刻，Merlin几千年来第一次如此紧张，即使是在和Arthur相处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经历。
“艾默瑞斯。”领头的先知出声。
他一抬头便看见了三个先知一个在前，一左一右两个在后，这样的位置和前世并无二致。
“先知。”Merlin微微欠身，莫德雷德在他身边也行了一个礼。
“我想知道三面女神为何会对我作出审判。”Merlin举起那枚银制的符文币，上面的符文也不同于当年Arthur的符文币上的。
“魔法之神必将回归神域。”领头的先知说。
“精灵遗族必将归往不死之地。”左侧的先知说。
“然而阻碍的力量已经出现。”右侧的先知说。
“踏错一步，你所珍视的一切将不复存在。”三个先知一齐说。
Merlin前两句还听得懂，最后一句是真不明白了。魔法之神是他，精灵遗族是Arthur，那个阻碍多半是莫德雷德了，最后一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所珍视的除了Arthur再无其他。
“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领头的先知说。
“堕入罪恶的深渊，背弃神的荣光。”左侧的先知说。
“走上正确的道路，除去滋生邪恶的土壤。”右侧的先知说。
“这并不是审判。”领头的先知说。
“银色的符文币是来自女神的警告。”左侧的先知说。
“珍惜你的机会，艾默瑞斯。”她们一齐说。
不是审判，而是警告。Merlin微笑，他还没真的接过神位，三面女神就已经把他当自己人了啊。
梅狄亚曾说，关注着这个世界的，并不止他一个。
Merlin开始有点明白了。毫无预兆地，领头的先知举起魔杖，Merlin看见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防御的时间。
心里暗道不妙，那一束暗金色的光芒直直飞向莫德雷德的胸膛。
他原是有机会躲避的，但是没想到先知们会突然来这一招，刚刚他还在为Merlin不用被审判而松了一口气，正在思考那个警告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德雷德被击中，毫无疑问，人类怎么算也算不过神。
三面女神是早就知道莫德雷德会跟着来的，她的目的与其说是给他警告，还不如说是帮他杀了莫德雷德。
那个阻碍，就是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倒向Merlin怀里的时候仍然意识清醒，灵魂及身体都传来痛楚，他仍然清醒，无法逃避只能忍受。
这样的感觉极像是第一次被Arthur的魔压逼到昏厥的经历。
Merlin双眼泛红，“你们在干什么！”
强大的魔压朝先知们推去，突然出现的金色屏障将他的力量原封不动还回去，Merlin胸中一滞，终于忍不住将那口鲜血吐了出来。
“来自女神的帮助。”先知们不知道是在说那个护盾还是在说对莫德雷德的攻击。
“他的性命，或是Arthur Pandragon的。”左侧的先知说。
“你只有一次机会。”右侧的先知说。
Merlin抱着莫德雷德很快逃向山洞之外。
他仍然没有从先知最后的话中回过神来，Arthur的性命？
这和Arthur有什么关系？
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救莫德雷德，Merlin也就没有白费力气了，但在莫德雷德看来却是他已经作出了选择。
他永远没办法在Merlin心中胜过Arthur。
Merlin看着他，神色复杂。
“你会去杀了他？”
那个他是谁他们俩都清楚。
莫德雷德不否认自己有想过那样的事，但最终并没有打算付诸实践，若是他真的这么蠢，几年前就该跟Arthur宣战。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够，即使是现在，除非以命相搏，他也觉得自己不能得手。
所以他摇头了。
Merlin松了一口气，他也相信莫德雷德不会对Artur造成威胁，就算他真的去做了，以Arthur现在的实力，莫德雷德是纯粹找死。
不过Merlin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既然三面女神说了莫德雷德会对Arthur造成威胁，那便是说Arthur还会回到这里。
这让Merlin心里多少有些雀跃。
但他不能无视三面女神的话，无论如何，这个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就如同他前世自己说的，警告之所以会被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人听的，若是受警告的对象不听，和废话就没有什么差别了，他必须认真对待。
Merlin握住莫德雷德的手问他感觉怎么样。
莫德雷德只能重复一个疼字。Merlin可以想象会有多疼，能让莫德雷德都承受不住开始断断续续地呻、吟的疼痛，放在其他人身上该早就受不住自杀了。
“需要用昏睡咒吗？”Merlin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我只是准神，再怎么强大也不能逆转神的法术。”
莫德雷德张着发白的嘴唇不住抽气，“我试过，没用。”
要么放在这里让他被疼死，要么去告诉三面女神他不在乎Arthur的性命。
“对不起。”Merlin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但显然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莫德雷德一如既往地回答说并不后悔，他努力想要扯出一个微笑，一股更强烈的痛楚袭击了他的大脑，最终只能极短促地喊了一声，像是怕Merlin担心，他很快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Merlin看着他，最终受不了莫德雷德一直躲闪他的视线却也没能掩藏得多好的痛苦神色。
山洞内的三个先知看见Merlin进来，准神的威压并没有收敛多少，若不是女神赐下的屏障，她们早就没命了。
“看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领头的先知说。
Merlin淡淡道，“救他。”
左侧的先知开口了，“你考虑清楚了吗，艾默瑞斯。”
右侧的先知接着说，“一旦做出决定你会失去你所珍视的人。”
“永远。”三个先知一齐说。
Merlin顿了顿，最后还是说，“若我救他，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他继续说，“但如果我不救他，我一定会。”
先知举起法杖，逆转了之前的法术，莫德雷德很快面色如常地走进来站到他身边。
“你的选择不会对精灵遗族保密。”领头的先知突然开口，“踏入深渊的罪恶之人是无法与高洁的精灵并肩的。”
Merlin在听到Arthur会知道今天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脸色发白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突然露出一个苦笑，“我从未觉得我有资格与他并肩。”
即使有了肌肤之亲，他也不敢说那人就是属于他的。
莫德雷德扶着他走出山洞Merlin的脸色比之他之前更不好看。
“你后悔了吗？”莫德雷德问他，“我可以请求先知杀了我。”
当然只是说着玩而已，他知道Merlin不会同意的。
男人听到这话果然只是摇了摇头。
女神估计是早知道他无法对莫德雷德下手才让先知来帮忙，然而若是想杀死莫德雷德这个选择就不该交给他来做，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没办法放任莫德雷德去死，看着莫德雷德痛苦对他来说是更残酷的惩罚。
莫德雷德知道他的弱点，因而博起同情来一点压力也没有，Merlin最不能看他受苦他知道，若是他表现得很开心满足，反倒不能让Merlin顺着他的意思来。
莫德雷德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卑劣，他只是只道知道他不能让Merlin有机会离开他。
“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莫德雷德转头问他。
Merlin也看他，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之前是有这么个约定。
本想耍赖揭过这茬，看见莫德雷德一脸我知道你会拒绝我就是不死心想问问的悲伤神情又说不出来话了。
“我试试。”他说。能不能成功是是另一回事。
“好。”莫德雷德笑道，但很明显他不会让这个尝试有除了成功以外的结果。
Merlin现在还愿意宠着他，无非是想在Arthur回来之前对莫德雷德这几年的照顾作出一些回报。
他并不知道莫德雷德会往其他什么地方想。
作者有话说
第248章 三面女神的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