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吻是最便宜的谢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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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洛特的骑士团已经开向了安妮丝女王的领土。
不同于前世Arthur不是很放心地吩咐手下人看紧卡梅洛特，这一次亚瑟在米希安的支持下毫无后顾之忧。
就连Merlin也不得不感叹他娶了一个好妻子。
米希安听到这些赞誉的时候只是笑笑，她算是和亚瑟两人各取所需，但是在舆论方面，明显她更胜一筹。
亚瑟只能在每一次举办活动的时候突出一下米希安的地位，两人这种暗地里幼稚的较量反倒让他们在外人看起来格外恩爱。
也只有一直都在亚瑟身边听他抱怨的梅林知道其中的乐趣了。
目送着卡梅洛特的骑士团消失在王城外一眼望不到边的森林，Merlin也带着莫德雷德出了城门。
莫德雷德感受到了Merlin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散去的忧郁气氛。
他也曾经犹豫过要不要让Merlin承受这样的压力将这一切说出来，权衡再三，还是觉得若是不说，就这样憋下去也许更让他伤心。
他承认他就是想听，给自己找个借口也不是什么难事。
走到阿瓦隆湖的时间并不长，两人很快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
莫德雷德忽然开口，“看着还有点后怕。”
Merlin愣了一会儿，很快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Arthur刚刚回归的时候，一个魔压控制不稳把莫德雷德直接弄晕了。
Merlin刚想笑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在Arthur和莫德雷德之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毫无原则地偏向Arthur的，关于遇到莫德雷德的不正常反应，从前世就有，也许是成了习惯，他虽然反感那些情绪，却也无法否认它们都是自己的一部分。
莫德雷德拉着他在草丛中坐下。
“我要是说错了什么...”莫德雷德说了一半就被Merlin打断，“没什么。”
他转头看着那片湖水出神。
沉默良久，耳边忽然传来少年低低的笑声，“你带我来就是为了在这儿看风景？”
Merlin垂下眼帘，问他，“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莫德雷德没有搭话，他知道现在Merlin没有想要听他的回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着。
“我在这儿待了一千年。每天都像这样坐着。”Merlin的声音很平缓，他曾以为自己开不了这个口，但任何一件事都是第一步最艰难，开了头之后，接下来的话也就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难说出口了。
“从一个年轻人到须发皆白的老头，听上去似乎挺不可思议的，但时间就是那么快。”Merlin说着，感觉到莫德雷德拉住他的手。
“别说了。”莫德雷德打断他。Merlin已经习惯了这样死一般的沉重，莫德雷德却受不了了。
他不想就这么承认，但听上去一千年的等待确实没什么值得去关注的。
这只能让他更觉得是Arthur辜负了Merlin。
“那你想听什么？”Merlin并没有觉得他失礼，毕竟换做自己也是不会愿意听一个老头子唠叨自己枯燥的日常生活。
“关于我的事情，Merlin，你想一直瞒着我，但我知道你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就认识我了对吧？”莫德雷德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不...我们似乎有很深的羁绊。”
他的感觉当然是对的。
Merlin挑眉，又道，“你说说你的猜测。”
莫德雷德微笑，“是死敌吗？”
这么轻易就被猜出来反倒没什么意思了，Merlin撇撇嘴，但脑海中还是不自觉浮现了那个令他恐惧的男孩的脸。
是的，恐惧。
他害怕这人将Arthur从他身边带走，结果到头来他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把Arthur带走了。
真是讽刺。
“猜对了有奖励吗？”察觉出Merlin的表情不对，大概又是把他和那个死敌弄混了，莫德雷德感觉到Merlin眼神中的冷冽，暗自庆幸，还好不是当年那种浓烈的杀意。
就凭自己现在这张和那死敌没什么区别的脸，Merlin能像小时候那样心软放他一条生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莫德雷德在刺探这些Merlin不愿吐露的秘密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准备，Merlin会对他这张脸产生敌意，但他还是决定赌一把，是那些久远记忆中逐渐淡忘的仇恨重要，还是他重要。
而对于Merlin来说，就不是这回事了。
被淡忘的不仅仅是仇恨，因为他对于莫德雷德的恨意完全是因为对Arthur的在乎。
他就要把Arthur忘了？这让他有些惊恐。
Arthur也是他的习惯。在莫德雷德长期的引导之下他也是会有一丝雀跃的。
但是...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阿尔比恩的永恒之王就要这样被你遗忘了，你就像其他人一样。
Merlin不可抑止地头脑胀痛，他该听信哪一边？
莫德雷德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少年讨要奖励的幼稚举动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没再犹豫在少年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不用担心我把你当成他。”Merlin安慰道，他大约猜得出来这是个试探，如果他不能心平气和地对待说明他无法把两个莫德雷德区分开来，那孩子估计会很难受吧。
Merlin看见莫德雷德一副放心了的样子，又微微勾起嘴角。
“我认识的莫德雷德可不会这样。”Merlin开了话头，便接下去说了，“他总是阴沉沉的，你可以想象，像一条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咬人一口。”
莫德雷德微笑着，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事实上，他很清楚，Merlin描述的那个人和自己也没什么差别，只是七年的时间让他更擅长伪装罢了。
莫德雷德想，那个自己一定没有这样爱着Merlin，否则怎么会让他恨得那么深。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他年幼的时候救了他。”Merlin说道，他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命运，但他就是会后悔。
当他知道那个关于Arthur未来的预言的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他后悔当年没有任由Mordred死去。
然而他知道，他该后悔的不是这个。他救了Mordred，给了他希望，和Arthur一起。
Mordred看见光明之后却又被他和Arthur的屠村行动打入黑暗。Merlin现在就能理解这种痛苦，在Arthur再一次离他而去的时候。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对不起Mordred，他确实罪有应得，但承受这个代价的人不应该是Arthur。
Merlin恨Mordred，恨他的杀招不是朝着自己来的，恨他将这一切归到Arthur身上。
Merlin知道Arthur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是无辜，但Mordred不会在意这个。
而他不知道的是，Mordred也对他抱有那些根本不会让他知道的情感，Mordred是绝不会对他动手的。
“Arthur的骑士在某次行动中毁了他的家，他曾向我求救，那时候我就在他旁边。”Merlin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忍不住哽咽起来，也许是那次，让Mordred恨上了卡梅洛特。
但他怎么能出手，怎么能在知道了这个男孩会害死Arthur的时候出手！
Merlin不清楚自己那时满眼的泪水从何而来，他并没有感到悲伤，是谁在哭泣？
莫德雷德猜也知道结局了，Merlin并没有去帮助那人。
“所以卡梅洛特骑士来德鲁伊的时候你送梅林来护我...”莫德雷德有些恼怒，“只是不想让我变得那人一样？”
任谁知道了自己多年来享受的关心只是因为对方那个毫无根据的回忆，都会动怒的。
他一直告诉自己Merlin是真的在关心他，自欺欺人终究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Merlin并没有否认，“不成为那个人不是你对我的承诺吗？我只是怕你不能兑现。”
他说的有点残酷，这七年来对莫德雷德的关心早就从当年的为了卡梅洛特变成了为了这个孩子。
“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不再去找什么杀身之祸。
Merlin看着他的眼睛，少年漆黑的眸子一如七年前一般淡漠而没有情感。
“他在二十四岁的时候死了。”Merlin继续说，“我亲手杀了他。”
杀死Mordred并不能让他好受些，相反，当他终于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就好像死去的并不是Mordred，而是他的灵魂。
Merlin自然是不会承认他为了一个死敌悲痛至此，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因为Arthur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Merlin因为内心的慌乱错过了Mordred脸上的微笑。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些将预言告诉Merlin的巫师都是德鲁伊人，身为德鲁伊的守护者，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即使没有真的经历过，他也能从预言中自己的表情看出那种喜悦。
终于，他还是找到了方法，让Merlin永远记住他。
这是他坚持按照预言行事的理由之一。
他想见Merlin，想的都要疯了，借着这个预言，才能在没有族人阻碍的情况下去见他。
Merlin看他的眼神里面只有恐惧和不安，他并不享受，也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努力去学习怎么微笑，去接近那个男人，得到的无非还是疏离。
Merlin无时无刻不在内心尖叫着让他滚出卡梅洛特。
Mordred知道此行的结果会让他心寒，却并没有想到这种感觉来的那么快。
他的天赋是心灵感应，又怎么会不知道在那些排斥和厌恶之下，Merlin从内心里不愿意伤害他。
那个男人还是那么善良，可惜Arthur带给他的影响足以让他违背灵魂的召唤。
Merlin永远无法知道自己无视了Mordred的多少努力，他一直都毫不在意地将他的诚意扔在一边，从不去看一眼。
Merlin靠在莫德雷德身上断断续续地描述着与那人的每一次见面，意外的，那些回忆比起和Arthur的打打闹闹要清晰得多。
大约是因为太少吧，Merlin这么想。
莫德雷德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涩，Merlin不懂，他是懂得，那个从长相到性格都和他别无二致的男人，只是比他还要疯狂。
如果他也被这样一次次无视，一次次失望，最终成为那个样子也是自然的。
莫德雷德忽然很庆幸Merlin没有一次次推开他，很庆幸Merlin还会像这样靠在他肩上回忆往事。
“关于他的事情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Merlin最后说道，“如果他不去伤害Arthur，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莫德雷德没有答话，如果不去伤害Arthur，那就是像他一样默默看着了。
那他还是会疯的。
莫德雷德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轻声道谢，“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莫德雷德知道着意味着他已经跨进了Merlin的世界，不再被他挡在门外。
Merlin木木地点头，望着阿瓦隆的湖水又走神了。
莫德雷德趁机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算是谢礼。”
Merlin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莫德雷德做了什么，“没有下次。”
望进少年纯净的黑眸，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7章 吻是最便宜的谢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