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新年番外：小莫祝你新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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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渐渐织上天空，德鲁伊的村子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盏灯。
Mordred并没有选择留在家里，坐在火炉旁，正相反，此时此刻他正站在阿尔比恩这一年里最大的一场雪中。
一个星期前的圣诞节，卡梅洛特全民欢庆的时候，即使是德鲁伊不远处的边境村庄也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唱，那个晴朗的夜晚，Mordred也像今天一样站在这个小山丘上，凝望远方。
德鲁伊曾经的节日并不如这几年一般冷清，在Arthur清剿德鲁伊之前，那个时候的节日即使是与卡梅洛特相比也算得上是热闹的，巫师们围在一起吟唱远古的歌谣，长老们会教给孩子们为数不多的流传下来的精灵史诗。
那些遥远的声音至今还能在Mordred萦绕。他曾经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个男人身上，艾默瑞斯，巫师们的光明，他们这么说。
Mordred轻声呢喃着那个Merlin与生俱来的，带着魔力的名字，他至今记得长老们预言出艾默瑞斯正在崛起时的欣喜。
而那些老人们已经不在了，那次的清剿...Mordred一向不太爱提起这些事情，幸存下来的德鲁伊知道他们的守护者无时无刻不为自己那时的无力而深深的自责。
卡拉说那不能怪他，长老们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Mordred无法说服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将他抚养长大的老人被杀死。
Mordred想过反抗，恶咒只差最后几个音节就要完成却被长老打断。
老人拉着他的手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不可乱来。
Mordred漆黑的眸子盯着老人，他想说他不在乎这些，但在他有这个机会之前，老人已经松开他的手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德鲁伊无罪。Mordred知道，但在他有机会对着Arthur喊出这些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当那些与他朝夕相处的，一直以来尊敬着他，信任着他的巫师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时候，Mordred看向了Merlin。
他知道他的眼里一定满是泪水，因为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也看不清艾默瑞斯的脸。
但是那双眼睛，充满了痛苦与悔恨的眼睛。
Mordred微微张开嘴，这次他没有使用心灵感应，这么多年来，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在漫天的箭矢，周围混战的巫师和骑士当中，他确信Merlin早已听见他的话。
“救救我们，艾默瑞斯。”Mordred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开口说话竟是如此卑微的请求。
而那个男人，在他看见那个男人举起箭矢的时候，他就该明白，那个所谓的巫师们的光明...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救赎者！！！
Mordred红着眼眶看向那个男人。
“你终将为你带给德鲁伊的死亡付出代价，艾默瑞斯。”Mordred对着虚空说道，眼前一片漆黑的夜幕。
卡梅洛特的光明无法照耀到德鲁伊，Mordred连一个保暖咒也没用，灵魂的寒冷使他觉得这些落在脸颊上的晶莹也是温暖的。
他想起曾经的那些日子，那些他和所有人一样信任着Merlin，信仰着Merlin的日子。
简直可笑。
当初，他说完那句看似凶狠的威胁之后立刻扭头逃跑。
Mordred深知自己没有这样的勇气。
对于Merlin，他一直是个懦夫。
回忆的温暖使他无法真正狠下心去将那个男人抹杀。
Mordred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闯入卡梅洛特的日子，Merlin和Morgana无微不至的照料，还有那个容易被欺骗的王子Arthur。
他原以为艾默瑞斯那时已经知道关于他们俩的预言，毕竟整个魔法界有点预言能力的人都该了解到这个，他们生而为敌。
Mordred当时确实为Merlin的宽广胸怀而感动不已。
Mordred从来不是什么相信命运的人，他喜欢艾默瑞斯，那个让人一见面就有好感的男人。
他对于Merlin的羁绊甚至比Morgana更为强烈。
那时，Mordred真正开始产生了反抗命运的想法。
但Merlin也是个懦夫。
Mordred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恐惧，无法言明的恐惧，在Merlin举起箭矢的那一刻，他猛然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都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当中。
Merlin还是害怕了，他害怕失去Arthur，害怕命运的后果。
那个Merlin关心着的人，从来只有Arthur。
那为什么要救他？
逃出村子，或者说是屠戮场之后，Mordred总是不停地思考这个问题。
幸存者尝试过来开导他，但Mordred本就不易亲近，更不用说是谈心了，大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卡拉，卡拉却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Mordred不用去看那个女孩的眼睛也能听见她内心的仇恨，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正视过卡拉的眼睛，他担心自己会被那浓厚的仇恨一起拖入地狱。
他知道自己不恨艾默瑞斯，对于那个男人，即使很多族人因他失去了生命，Mordred一直知道自己无法去恨他。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一个理由，一个不对间接害死族人凶手继续抱有好感的理由。
这些类似于喜欢的感情让他愧疚，Mordred自己都记不清他有多久就像这样回避着他的族人们了。
这种负罪感并没有消失，而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一年年加深。
德鲁伊们依旧隐居在森林里。在Mordred的带领下。
巫师们渴望阳光，渴望光明正大地在人群中行走。
他们生来就拥有上天赐予他们的特殊礼物，那些神奇的魔法，在阿尔比恩的大地上，为何他们要以此为耻，为何他们要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巫师们一直认为自己受到的待遇是不公平的，在艾默瑞斯诞生的那一刻，他就是一道光，巫师们在深沉的黑暗的绝望中行走了很久，直到这个微小的希望出现。
Mordred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权利剥夺其他人的希望，仅仅因为他一个人不再信仰光明，他的族人们，他看得到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Mordred从没有失态地大喊你们难道忘了那些死在骑士剑下的同伴了么，但是卡拉这么做了。
那次的会议是Mordred所参加过的，最沉默的会议。
卡拉想要杀死艾默瑞斯。
如此顺理成章。
事情理应如此。Mordred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一天比一天疯狂，她开始要求他教导那些高深的黑魔法。
Mordred不想Merlin去死，尽管他不愿意承认，那束光仍然以另一种方式留在他心底，不至于使他完全堕入黑暗。
Merlin只是害怕了，他可以变得更强大，以此去安抚他。
他会展示给Merlin看，他们之间不只有拼得你死我活这一种选择。
但是，Mordred并未拒绝卡拉的要求，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好受些，不再那么愧疚。
卡拉心中仇恨的种子一天天滋长，直到那些仇恨成了一株大树，它的枝叶蒙蔽了她的心，她的眼中除了复仇再没有其他。
Mordred并没有制止他的意思，他只是知道，Merlin不会让卡拉得手，无论这个女孩成长的有多快，她的愿望有多强烈，那始终不过是个妄想。
Mordred了解Merlin的强大，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阻止Merlin的话，那只有神灵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
Mordred开始轻微地引导卡拉，但是每次提及这个话题，他泣不成声的未婚妻只会对他维护Merlin的言语深感愤怒。
卡拉厉声指责他的背叛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已别无选择。
那个男人，艾默瑞斯，从来不属于他，他确实有意维护那个男人，但是他更清楚，卡拉已经是他唯一拥有的了，Mordred，德鲁伊的守护者，终于成了区区几个人的守护者了。
他什么也没有守住。Mordred的一声苦笑很快湮灭在漫天飞雪里。
艾默瑞斯和卡拉之间，他只能选择站在卡拉一边。
Mordred早已做好计划要投靠Arthur，在Merlin面前证明德鲁伊不仅仅只有毁灭这一结局。
他希望能求得一条生路，为了自己，也为了卡拉。
他不能看着卡拉去送死，他也无法阻止卡拉去复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去影响卡拉，用整个巫师界的未来作为赌注。
Mordred感觉背后的飞雪被挡住了些许，整个身子也稍稍暖和起来。
他转过头去，卡拉正为他披上一件大衣。
“我知道你会保暖咒，但我总觉得防寒措施是必要的。”少女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带着轻快的微笑，像只鸟儿在他身边转了个圈。
“又一年过去了，卡拉。”Mordred看向卡梅洛特的方向，又看向卡拉。
“又让那个人多活了一年。”卡拉有些咬牙切齿地说着。
Mordred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搂在怀里，“不要做傻事，卡拉，除了你我早已经一无所有。”
少女用手拍了拍他的背，“别担心，Mordy，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卡拉眯起眼睛。
Mordred顿了顿，又道，“艾默瑞斯陨落了，谁带领巫师回归光明？”
卡拉放开他，笑道，“你啊，我的伴侣。再说，现在还有几个巫师能够活着站在阿尔比恩？卡梅洛特的皇室，还有艾默瑞斯，一个也别想逃掉。”
Arthur的确没有使事情有所好转。
这是所有巫师有目共睹的。
阿尔比恩的永恒之王会带领魔法回归，他们欢庆着，迎来的却是卡梅洛特从来不会停止的绞死巫师的通知。
Arthur以他的父亲为荣，即使是何种血腥的杀戮，即使是这些无辜的巫师，他太想成为一个像Uthur一样的国王，他太希望能让他死去的父亲以他为骄傲。
一个父亲的模仿者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永恒之王。
艾默瑞斯就在他身边，可是他什么也没做。
他甚至没有出言提醒Arthur曾经对于巫师的怜悯。
Mordred失望，德鲁伊们失望，所有关注着卡梅洛特，关注着艾默瑞斯的巫师们都在失望。
卡拉说，你们早就该看清，这就是艾默瑞斯，你们所谓的光明。
Mordred记得卡拉的冷笑。
卡拉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Mordred突然感觉非常疲惫，几年以来他一直没有放弃改变些什么，他想见Merlin，但他不敢，每次走到卡梅洛特的门前他就开始踌躇。
几次在密林里跟在Merlin身后，在他陪着Arthur出门狩猎的时候远远地看上一眼。
Mordred看着那个傲慢的王储，和总喜欢抬杠的Merlin。
他们两人亲密无间，而他，也只能在一旁看看罢了。
现在，他期待了很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成为亚瑟的骑士，光明正大地看着Merlin。
所有的这一切，还有一个星期就可以实现。
“你的手很冷，我们回去吧。”Mordred看向他的未婚妻，眼神柔和不少。
少女点点头，并不在意Mordred刚才的心不在焉。临走之前，他又看了眼卡梅洛特城堡的方向，那温暖的灯光仿佛近在眼前。
Merlin在那儿干什么呢？卡梅洛特贵族王宫的宴会上，在一旁看着Arthur和他心爱的女孩翩翩起舞么？
Mordred终于露出一个微笑，终于，有一样事情他们仍能共享。
他握紧了卡拉的手，一起走进房间。
坐在卡拉早已为他点燃的炉火旁，他亲吻着他的未婚妻。
他想到那束光。
艾默瑞斯，你现在能否感受到，我所经历的痛苦？
作者有话说
第171章 新年番外：小莫祝你新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