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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海的女儿 ...
空虚,空虚,黑暗,黑暗,在这一片静寂之中,二货只感受到心脏一声声的跳动,那声音是如此的愤怒,有如此的不甘,似乎下一刻就要将所触及之物撕成碎片。
就这样,不知多久,二货苏醒过来。
引入眼帘的,却是片充满着柔和的蔚蓝,宛如最娇艳的矢车菊,又像最清澈的水晶,强忍住对未知的恐惧,二货仔细打量着四周,就见触目所及都是各色各样的最奇异的花草,茎干与叶子纤细柔软,随着海水的涌动,晃动摇曳,而其中,各种各样的鱼儿不论大小,欢快和谐的游动,就像鸟儿在天空中飞翔,而在那更远的深处,一座雄壮瑰丽的宫殿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一切,都如此的美妙,若不是二货还沉浸在死亡过后的余威中,恐怕早已迷失了心神,于是又观察自身,发现下身已变成了条鱼尾巴,但更令人惊讶的是自己的性别也换了。
这时,五位颇美貌的人鱼从远处朝二货游了过来,二货见此,绷起了身子,努力平静的望着它们,见它们轻快地游了过来,齐齐的说:“妹妹”同时都一脸欢快的神色,就支支吾吾的答应了声,随着它们一同往那宫殿游去,可惜,二货在还是人类是就不擅长游泳,现在变成了条人鱼,还是没多大进步,游起泳来,虽然轻松,但歪歪扭扭的,和身旁五位“姐姐”轻盈的姿态相比,更是显得惨不忍睹,“姐姐”们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不由有些奇怪,看看小妹妹,各方面都别无二样,才松了口气来。
就这样,二货好不容易到了宫殿,又被“姐姐”拉着去看望所谓的祖母,只见它头发已经银白,面上却只有几道细细的皱纹,长长的鱼尾嵌着十二枚牡蛎,举手投足间都是高贵典雅的气息,发现二货来到,露出个颇慈祥的内容,使二货更是绷紧了神经,他知道自己是又进了别的生物的壳子,而这些人鱼应是这身体的亲人,自是从小与它相伴的,若是被发现,只怕又得死一次,刚才那几位“姐姐”还年幼,还算好糊弄,这祖母却一看就知经过了不少风浪,恐怕……想到此二货眼一按,学着娇弱的少女,尽量优美的扑进那祖母怀中,一脸天真的冲它笑,正对上“祖母”装作愠怒的脸,“亲爱的,你过了今晚就十五岁了,还是这样没规矩的,我真怕你浮上水面会出事。”心里略松口气,就被“祖母”领着离开了。
随着祖母绕了不知多久,他们来到了宫殿左上角的应该是用来梳妆打扮的房间,那“祖母”就在这里,为二货带上珍珠的花环,贴上八枚牡蛎,又细致的打量了他一番,才住了手,最后吩咐五位“姐姐”将他送到海面。
二货便跟着五位“姐姐”一路往上游,因为它们所居住的地方距海面很远,大概一个王国的教堂尖塔连起来那么远,因此,为了打发时间,那“姐姐”们都纷纷开始讲自己当年浮上水面是有趣的见闻,二货也认真听着,不时作出副极向往的样子,在刚才发生的事里,他已经可以猜测这应该是海的女儿这篇童话,说来这篇童话是他是最喜欢的,比起其他童话,还有些印象,补全它应该会容易一些。
到了水面,他向“姐姐”们道了别,便四处找起童话的痕迹来,说来也巧,正赶上暴风雨,就见一片愁云惨雾,而其中,有条船,优美的像天鹅的船,眯着眼睛细瞧,还能看见上面蚂蚁般的人,就在这汪洋里,拼命的挣扎,回忆下情节,很是符合,正要决断,一道巨浪猛的拍击到那船上,终于,那船终于碎成了几片,上面的人也纷纷的落了水。
看来实在等不及了,二货只好尽可能快的往那里游,好不容易靠近了,却被一个人紧紧的抱住了腰,直吓了他一跳,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仔细看那人,湿漉漉的棕发紧贴在脸上,面容俊秀,已经不省人事,最重要的是,透着种与“祖母”相似的优雅气质,看到这,二货也就不迟疑了,拉着他就往岸边游,刚才在听“姐姐”描述人类的世界时,它们有描述到陆地的位置,所以找起来还算容易。
游了很长一段距离后,终于到了陆地,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二货将拖了一路的王子丢上了岸,就在一旁静静的等他醒来,他毕竟不是童话中的善良的人鱼,对于做好事不留名的行径不感兴趣。
等了会,王子不负众望的苏醒了,他迷茫的四处望了下,最后将目光停在二货身上,二货见此,把脸往他哪里凑,希望他能将自己的面孔记得再牢固些,没曾想他毫不客气的亲了上去,吓了一跳,直接抡起尾巴,把他扇到沙滩旁的一株棕榈树下,转身便游走了,等意识到自己此刻披着的是女孩子的皮,早已到了海的深处了。
努力平静下自己的心情,二货忍下内心被同性亲吻所带来的羞耻,决定按照原著去寻找海的女巫,因为臭名昭著,它的住所比意料中容易找得多,那房子就出在离海王的城堡很远的深渊旁,是一片冒着热泡的泥地,因为酷热,没有花,也没有水草,只有珊瑚虫能在那里存活,它们如同多头蛇般从地下钻出,有着长长的,黏糊糊的手臂,如同蠕虫似得,并且从头到尾一节节都在颤动,但对二货来说到不算特别恐怖,毕竟他之前连鲜血淋淋的死尸都见过了的。
就这样,一路向前,来到那女巫的门前,叩响骨制的门环,二货进了门,刚要开口说话,正逗弄着海蛇的女巫却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为何到来,桌子上的药剂能满足你,只是我很喜欢你的脸,和我交换一下吧。”二货有些意外女巫改变了要求,但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拿起了药剂,之后被女巫施展了了魔法,换上了原来属于女巫的那张脸,又被她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游向了海岸,躲在在岸边的一块礁石后,是的,虽然对女巫充满了怀疑,但刚才见它的那两条宠物牙尖嘴利,背上花纹鲜艳诡异,二货没有敢将质疑说出口,现在倒有些后悔自己因为太希望早日回家而行为冒失,更担心女巫的药剂是否没有效果,甚至使自己丧命。
只是想了许久,他还是将药剂一口咽进肚子,因为除了这条路,再没有其他方法了,不过,幸运的是,药剂是真的,仿佛有一把粗苯的刀子,一点点费劲的在撕扯着他的血肉,痛的他想昏过去,却又时刻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他想打滚,可打滚是他的尾巴愈发疼痛,他想叫嚷,但剧烈的痛楚已经夺走了他大半的力量,等一切终于平静时,二货只能倒在沙滩上,一动也不能动,最后,昏死过去。
不过,一切似乎也如同故事中那样发展,在他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张精致华丽的床上,再望一遍四周陈设的事物,无不奢华昂贵,想要下床去,可脚一沾地,刀割般的痛楚便顺着神经传入了脑中,使得二货赶紧又回到床上躺着,同时想着如何提高王子的好感,毕竟自己换了副面孔,恐怕他也不认识了。
等到下午时,他所救的王子终于来了,出乎意料的是,王子见到他愣了下,然后快步走到他床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最后猛地探身向前,一通乱亲,吓了二货一跳,但一想这样子补全童话恐怕会容易许多,便强忍着,等他住了手,含羞带怯的望着他,王子见此,更开心了,说:“我认识你,你是当时救我的海妖小姐。”说着,爽朗的笑起来起来,二货倒有些惊讶,问“我一直都想到陆上来,所以,用自己的面容换来了双腿,你是如何认出来的。”王子挠挠脑袋,回答:“眼睛,我认得你的眼睛。”接着,用手轻轻抚二货的眼睛“它们是如此的澄澈动人,一辈子都忘不了。”二货内心一震,把头把头摆向一边,仿佛过于害羞般垂下头,没曾想,那王子也不管他的反应,紧紧抱住了二货,蹭着他的头发,说:“我在船上时向神发了誓,若是有人能在那时救我,我必当以身相许,所以,嫁给我吧,我会把所拥有一切都分你一半。”说着,一双金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二货,那双眼睛是如此的瑰丽,又如此的清澈见底,仿佛世间一切肮脏不洁之物都会消弭于其中,而此时,其中映着二货的脸,或者说,属于女巫的那张脸,那张平凡甚至可以说丑陋的脸,这使二货突然觉得不愿去欺骗他,可是,一想到记忆中的故乡,他还是点了点头,二货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沉痛的一次点头。
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一连串婚礼准备,于是每一天,围绕着二货的都是诸如丝带的颜色,捧花的搭配的挑选以及王子幸福的笑脸还有就是,内心一波强似一波痛楚,欺骗一个真正纯善的人所带来的痛楚。
等到婚礼前的第三天,二货终于承受不住了,他甚至开始做噩梦,梦里,是冷冰冰的王子,血淋淋的狼的尸体,举着枪的猎人,似乎还有小红帽,王子显然也意识到他日渐苍白的神色,便拉着二货去海边散心,他认为那滚滚波浪的低唱能够治愈海妖小姐对故乡的思念,是的,二货声称自己只是有些怀念海洋。
于是,在那天晚上,他与王子一起拉着手,走在沙滩上,四周都是棕榈,柠檬树,橘子树,或圆或扁的叶片对着风沙沙发着声响,同时递来淡淡的芬芳,一切都如此静谧美好,除了二货那疼痛的脚,这使他不得不在于王子交谈时同时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因为疼痛而面孔扭曲或者尖叫,不过,王子还是在不久后就注意到了,他一把抱起二货,故意装出埋怨的样子:“我的王妃,要是很难受就告诉我,我们是一体的,不要独自忍受着。”二货含糊的点点头,内心有些暖意,便偏过头往更远处的海望去,却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他的“姐姐”们正在离岸不远处,静静的望着他,月光下,很是动人心魄,见他看来,便举手示意他往这边来,王子显然也注意到了,就轻轻将二货放下,说:“她们是你的家人吧,我在这里等你,请尽快回来。”然后,目送着二货朝海洋走去。
二货心里此时却有些不安,他分明看见了所谓的“姐姐”与初遇时相比短了许多的头发,还有那晦暗不明的神色,因此,特意走得很慢,好不容易到了它们面前,只见其中一位“姐姐”说:“妹妹,你该回家了,你花园里的海百合都快枯萎了。”二货一愣,思考了番,说:“对不起,姐姐,我……我真的很喜欢陆地,那里,每一草一木都深深的吸引着我,我不愿离开它,所以,海百合就托你们照顾了,对不起,对不起。”之后,仔细探看它们的神色,发现比起之前,愈发的糟糕了,竟是似乎要落泪了,虽然只是虚拟人物,但一想自己占了她们妹妹的身体,有些愧疚,碰巧这时为首的姐姐提出希望与他拥抱,便投进了她怀里。
谁知,一瞬间,一股熟悉的剧痛便从左肋下袭来,原来有把匕首正狠狠插在那里,再努力看“姐姐”却发现她们已经泣不成声,大颗的泪水从娇嫩的脸上滚落下来,与海水,二货流出的血混在一起,想要吐出字来,嘴里却只能冒出血泡,就听着人鱼们哽咽着说:“祖母说……你不是是妹妹的……我们一直都不相信,就想试探下你,你果然是假的,妹妹的花园里……没有海百合,只有株红柳,你把她弄哪里去了,哪里去了……还给我们呀。”
再然后,一切归为黑暗。
破旧的童话集轻轻地抖了抖。
总觉得开始变成二货的1000种死法了,不过,主人公二货吗,明明都快黑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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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海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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