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子睿Three

3、是夏天的尾巴（中）

　　几个月来，潘晨都没有好好地吃饭。潘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婚姻的破败对于当事的两方相当于撇清关系，无常于一种解放，对于孩子，无论如何都是伤害。
　　“晨晨，你想吃什么，爸给你做？”他揽住潘晨的肩缓缓地说。
　　“爸，我想吃芋头饭，你做的。”潘晨答过话，对着他舒心地笑
　　“好~好，我马上去做。”对于潘禹来说，这是最好的回应，之前，心中的内疚让他手足无措。原本，父子之间的无拘无束，在僵硬的场面里，却是怎么也无法上演。但从儿子无邪的笑容里，他看出了回复的希望。自己不善言辞，也只好在一点一滴上表现，让儿子重拾喜悦，不会因为种种而难过。潘父如此想道。
　　香喷喷的芋头饭上桌，两人之间却不自觉沉寂下来。潘晨低下头咀嚼着，忽的抬起头说道：“爸，我想换个学校。”
　　“怎么了？现在学校不也挺好的。”潘父失笑。
　　“我想去南阴中学。我考虑了很久很久，它会适合我一些。”潘晨鼓捣着饭一边说道。
　　“本地学校师资，设施并不会比南阴差太多是吧。主要，我还是放心不下你。现在，你妈妈离开，我作为父亲，就应该多加关心。况且你才初二，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怕不适应吧？”
　　但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潘晨面对父亲那张许久未曾护理的脸，在印象中有着胡茬显得更帅的父亲，此刻却为何有种莫名的沧桑感，日光投射到父亲黑眸之中，印出发呆的自己。潘父起了身丢下一句话：“你先吃，我考虑考虑。”
　　这句话简单，潘晨听着大概能模拟出父亲心理的变幻。思绪在翻涌，芋头入口索然无味，木木得让人无法下咽，而潘晨却出乎潘父意外吃完了大碗的芋头饭。接着，他回到了房间，翻开了课本。初二以来，让潘晨对于学习渐渐力不从心，永远有问题冒出是你未曾见过而老师切切实实在课上的某分某秒中提过。于是，错误也随着日子的匆匆流去，成为了难以补好的漏洞。学习变为被动，难题在牵制你前进，而你在未知中，退步，像一种煎熬，你想切断这些阻碍同时却不能跟上他人现行的脚步。
　　潘父知道孩子好强，几次考试的失落及家庭压力着实让只有14岁的他承受太多太多。他点起一支烟在未开灯的客厅，伴随着猩红的火点亮起，有起伏的呼吸声,还有一阵浓重幽蓝色的烟，当然它不能被看到。他在思索在挣扎，不敢闭起双眼，满头脑都是林翊在责问“怎么能让他孤身一人呢？”偶尔闪过潘晨安静微笑地对着他。那个微笑是如何地迷人，像和煦的日光。
　　在取和舍之间，潘父彻夜未眠。坐在沙发上与烟做伴。想起过往种种，像刚发生一般还历历在目。悲喜交加融合成炽热形容莫辩的泪，狠狠地砸落在地板上。
　　时过夏末，天气仍然那样闷热。这种感觉让潘父陌生，它像是一种偏差。时间告诉我们，初秋来临，夏日已去，可置身与尘世，却被烘烤如往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