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之爱》安相思

7、第七章

　　楚尘去的是一间私人的会所。很多名人都愿意去那，原因无二人隐私做的很好。因为常去的缘故和酒吧的酒保已经很熟了。

　　“酸奶。”楚尘风一样的坐下。

　　“噗，也只有你来酒吧点这么奇怪的东西。”话音未落刘华已经笑眯眯的把东西递给他。

　　“谢谢，我只是除了工作以外不大喝酒而已。”楚尘随意的点头，悠闲的趴在吧台四处张望。“那你还来酒吧干什么，看美女啊。”敲敲楚尘跟前的桌子让他四处飘荡的眼睛回到自己身上。

　　“你管不着。”不以为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再来。”不禁想到梁伟文第一次带他来这里，也是点了一杯酸奶，梁伟文指着那些衣着光鲜的人说，楚尘你是愿意落在泥里千人踩万人踏，不知不觉中死掉呢，还是愿意和他们一样过着奢靡的生活还被人尊敬。然后梁伟文定定看着他道，你可以得到比他们更多，你会有成千上万的粉丝，他们会在舞台下注视着你，高喊着你的名字。那时候的楚尘也不知道是被梁伟文描绘的前景所打动，还是被梁伟文眼里的炙热吸引。就像被蛊惑了一般说，好。

　　刘华嗤笑：“公子心情很差。”话这么呛。楚尘不言不语，只把头埋在胳膊中：“我不会拍戏。”闷闷的声音有点像撒娇。

　　刘华打了个冷战：“我不是梁伟文。收起你那一套。”“我想他，刘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他。”“哎哎，你喝的可是酸奶，没醉就不要说醉话。”刘华敲他头，被楚尘伶俐的躲过。

　　“除了你，我谁也不能说。憋着一肚子的道貌岸然，假装我是楚尘，呵也只有他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楚尘寂寞了，那种寂寞在失意的时候更为难捱，原本想去梁伟文家里找他，可是突然就胆怯了，因为没有底气吧。所以只能来这里，更像是自言自语发泄。

　　刘华看着这样的楚尘，一脸无趣，干脆不理他，擦着酒杯。过了一会刘华戳他“哎哎，你看。”楚尘周围还是自怨自艾的气场，更本不想搭理他好吗。“快看你们老板。”刘华锲而不舍。被闹到没法楚尘只能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常乐一身紫色小礼服，头发也盘起来，显得脖子修长而漂亮，水晶吊坠耳环随着轻微移动摇曳身姿。“可真是尤物。”楚尘嘲笑他：“你喜欢。”刘华敬谢不敏的摇头：“这种女人看看就好，比男人都强势。”楚尘无所谓的耸肩。“你看你看，她旁边的是不是年小椿。”刘华又推他。楚尘望了一眼，果然旁边跟着一个低眉顺目的小男生，长的倒是唇红齿白，即使假装乖巧也压抑不住阳光的气质，百无聊赖：“是啊。”“大八卦啊。”刘华夸张的感叹。

　　年小椿是公司力捧的新人，原本就有底子，人又勤奋，再加上常乐这个后台，大红大紫指日可待吧。娱乐圈多的是年小椿这种被潜规则的人，楚尘不会成为这种人，但也不会鄙视这种人。只是想到那天对于常乐的猜测，心底就不大舒服。所以楚尘决定没看见，他只是专心喝酒来着。

　　倒是年小椿不长眼色，看到师哥，和常乐说了一声跑过来到招呼。可是走的太急不小心被椅子脚绊倒了，酒水好死不死全贡献给楚尘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年小椿一直道歉。楚尘其实在人前还是很温和的，那纸巾擦着身上的酒渍摇头：“没事。”
　　“本来是和师兄打招呼的，不想给师兄添麻烦了。”年小椿的眼里一片坦诚。“真的没事。”楚尘无奈的撇嘴，对于这种有点像小孩子乖巧的人楚尘有点没办法。

　　“楚尘。”女人的声音响起，楚尘更头疼了，早知道回家睡觉好了。“常总好。”楚尘掩藏起不耐，彬彬有礼的打招呼，常乐都是人精了，怎么会看不出只是对他的言不由衷假装不觉“这是你师弟，以后多多教着他点。”“师弟聪明，前途不可限量。”楚尘客气的说道。“谢谢师兄夸奖。”

　　楚尘觉得快要疯掉。刘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一边乐不可支的看他们虚以为蛇。楚尘急于脱身：“常总忙，明天还要拍戏，我先回去了。”

　　“怕我吃了你？”常乐笑道。楚尘很囧，被自己的女老板当着他的小情面调戏，这滋味只有楚尘自己知道了“常总说笑了。”常乐柳眉轻皱，一派幽怨：“你怎么老认为我是说笑，难道我很不正经？”楚尘词穷，只能干笑。常乐见调戏够了，摆摆手示意你可以走了。楚尘火急火燎付账就走，最难消受美人恩，何况还是蛇蝎美人。

　　年小椿从头到尾都是那种有些乖巧，却又阳光的笑，看着楚尘离开的背影，年小椿露出小小的虎牙，对着常乐说：“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啊。”常乐捏捏他耳朵：“吃醋了？”年小椿摇头：“在想要不要学学他。”常乐还是笑：“好啊。”

　　进了家门，遇到常乐的那种不适感才有所消除。拿了换洗衣服直奔进了浴室，水汽氤氲，镜子里若隐若现的是一张板正的脸，伴随着幻想，楚尘全身一震痉挛，压低声叫着伟文的名字。过了好一阵才从那种失神的白光中解放出来，洗掉手中白色的粘液，心却更加寂寞。

　　拿出昨天吃剩的外卖，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就开始看剧本。

　　拿出纸笔，楚尘一点一点把王迪和蒋涵的互动都勾出来，然后列出他们感情发展的线索。这也是刚演电影的时候，把握不准主人公的内心，梁伟文教的方法。

　　起先王迪很厌恶蒋涵，后来更因为继承人的争夺让他们处于你死我活的境地。

　　可是为什么王迪说他是蒋涵是知己呢。即使了解性情可以判断对方下一步行事，那还和知己差了很多吧。知己不只是了解，还有认同。只有认同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才能是知己吧。那么王迪从什么时候认同蒋涵的呢？两个人根本生活在不同的环境吧。这种认同是对什么的认同。一连串的问题提出，楚尘烦躁的抓抓头发。

　　楚尘刚看剧本的时候就把王迪带入一个够大义凛然的斗士身份。现在看来这不是所有的王迪。因为孙中山救了他就做了青帮的内线，后来得到上级的指示打入蒋家。却爱上素姚，却又因为蒋振德的恩情，不得不放弃爱情。但是蒋涵为了争夺家产，所以把这段不伦之恋捅给了蒋振德，蒋振德却只是杀了素姚，并未追究王迪。王迪却把这份仇算给蒋涵，既然蒋涵想要蒋家那么他就一点一点的吞噬蒋涵手中的权利。蒋涵也恨王迪吧，那么骄傲的人却被比下去还是一个混混，所以手段更加狠辣，两人针锋相对，几个回合下来都是惨烈。最后王迪赢了，得到了蒋家，把所有资产都给了孙中山，自己只守着死了的蒋振德，还有毁容的蒋涵。蒋振德是他气死的，蒋涵的脸是他画花的。在南昌起义爆发之际，王迪伴随着冲天的战火，点燃了蒋家主屋，在光明降临之际选择了死去。

　　在光明来临之际放弃了光明么？是因为自己太过黑暗不配光明么。

　　楚尘觉得不对，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放弃光明的。楚尘走到窗口看着街上的花灯，目光如水，这一刻他就是王迪，他要死了，他决定亲手点了自己夺来的屋子，屋子里有被他气死的父亲，有被他毁容的哥哥。还有他的素姚和他的理想。原来王迪是有理想的么。楚尘突然就明白了。

　　王迪不是混混，他可以无赖，可以阴狠，可以毒辣。但他不可以没有理想，不可以没有光明。孙中山给了他光明，所以他为光明奋不顾身。可是那种光明太过于遥远，他迷失在了蒋公馆繁华喧嚣的表象之下，可是素姚的死让他醒来了，所以他成了斗士。也许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所谓的光明，于是他理解了蒋涵，他们是同一类人。

　　但，再也回不去了。他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亲手毁了给他温暖的父亲，毁了引为知己的蒋涵。所以他也活不下去了，走向死亡的王迪应该不是绝望，而是壮烈凄美的，像一个殉道者。所以他殉葬了，为了那个快要消失的腐朽的世界殉葬。第一次楚尘真正感受到这部电影的真正内涵。

　　所以第一次见到蒋涵的王迪，眼中不该是憎恶，而是不羁还有同情。只是这样的同情披着流氓的外衣，变得很微薄，但不是没有。

　　长舒了一口气，楚尘推了推跟前被画的满满当当的白纸。因为想清楚了，所以就放松下来，
　　歪在沙发，视线渐渐模糊，不一会响起了不大不小的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