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墓碑的爱情》兹禾

14、14. 脱一层皮出一个圈

　　回到家，母亲一直希望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她心里面还是希望我早日成家，我都知道。今天她又说起这事，我便在网上发了简历，等待通知。这一等，就是五天，终于有消息了，有家服装外贸公司回邮件请我去面试，通知是后天下午，我再次电话确认了下，当即跟母亲说了一声去收拾行李，她问是什么地方，我回广州，母亲没再说话，很久才问：
　　“一定要去那里吗？”
　　我走过去，说：“那边机会大些，好找工作些，放心，安顿好了我就接你一起过去。到时你也可以找个打扫卫生的工作什么的，不是更好？”母亲一直闲不住，我是知道的，果然这样一说，她就高兴了，帮我收拾这收拾那的。
　　当天东西放到酒店，便出去转转，熟悉下环境。
　　下午去到面试公司，面试我的是公司经理，姓宋，第一印象挺年轻的。我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半晌，经理才开口道：
　　“其实你各方面不错，原本是应聘业务部是吧？”
　　“对的。”
　　“那不知你英语水平如何呢？”
　　“大学时过的六级，一般日常还是没有问题。”
　　“现在是这样，当初是业务部的一位同事要辞职，公司才会重新招人，但是请辞半个月后，在他老大的挽留下又不离开了，倒是我的秘书最近一声不吭的走了，如果可以，你愿意暂且过来做我的秘书，到时有合适的职位再安排出去行吗？”
　　“那工资待遇呢？”既然人已经来了，只能先做着了，我想。
　　“与业务部同等，有问题吗？”
　　“那行，什么时候上班？”
　　“最好明天。”
　　“好的。”
　　当天下午在公司附近找了房子，住在了外面，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她一切顺利，等稳定了再接她过来，她连连应好。
　　很久没有这样在办公室中规中距的做事，也没有和顶头上司仅五步距离，我做得很谨慎也很谦虚。经理倒是对我说放松些，说我已经做得很出色了，不必太紧张。
　　慢慢熟络了才知道，公司有一多半的股份是经理爸爸的，所以，经理也算是富二代。但是经理为人很谦和随性，很大度。而不得不说，秘书这个职业真的是闲得要命，且遇上这么好的老大。于是我没再提起换部门的事，经理也没再说过。
　　入秋的时候，我把母亲接了过来，家里开始冷了，但是广东还正热得起劲。母亲来的那天，我请经理来家里吃饭，母亲做得一手好菜。彼时我已经叫经理老宋了，才25岁的他便时常叹自己老了，由此得名老宋。
　　母亲第一次见他感到不可思议，连说太年轻了，同时又说我：“你看看荒废了多少日子，人家这么年轻就经理了，你都这么老了才个秘书。”一脸埋汰我的样子。
　　我和老宋吃着西瓜笑得呛喉，他连说：“别经理经理的，我们都是朋友来的。”
　　之后可能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老宋经常弄一大包菜，然后踢我一下说：
　　“走，找你们家好厨子搞饭吃去。”
　　“这么多菜，我妈会被你折磨晕的，你这个吃货。”
　　“这不是你家还有冰箱嘛，今天吃不完我明天再来嘛，我们家保姆做的太难吃了，咱兄弟几个，别这么小气啊。”
　　“那你还请保姆做什么，直接请我妈不就得了。”
　　“咦咦咦，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吃完这顿我回头就去跟我妈举荐去。快走快走，坐我车。”
　　“切，我妈还不见得会去呢，她去了我吃什么。”
　　“那我管你，走，回去问问再说。”
　　果然他一进门，东西都还没放下，便问道：
　　“阿姨，你一个人在家无不无聊啊？”
　　“哟，是小宋来了啊，不无聊啊，有电视看，可以打毛衣，拉鞋垫，我忙着呢。”母亲接过他手中的菜说道。
　　“啊，这还不无聊啊？”然后他转眼看着我，我摇摇头，表示不关我事，他没办法，叹了口气坐沙发上去了。
　　我发誓我觉得现在很好，没有什么不适应，也没有什么奢求。老宋的生活很健康，我不用像很多传说中的秘书那样，会有这样那样的饭局要陪，或是就算有，应该也不会和我有关系。一个小秘书确实没有什么发展前景，但是我觉得和母亲在一起很满足，换句话说就是工资并不低，两个人过点不存什么大钱的小日子够了。况且我还有股票在，不多，但是也算稳定，没有稳赚，也没有稳赔，时而会有惊喜，我都很少去关注，就当是存钱，但是会有赚的机会。
　　意识到工作量有所增加的时候是在第二年春节后上班，老宋还在渡假，他开始在电话里指挥我一些他的日常工作，说实话，这并没有什么，但当他开始用“你觉得呢？”“你会这样处理吗？”的口吻询问我的时候，我觉得开始有点不妥。我不是善作主的人，并且常会有选择性障碍，障碍稍显夸张的话，那就是常常纠结吧。还好只持续了两周，他终于回来了，但是这并不是好事情的开始，因为他说需要我暂时代理HR方面的一部分工作，我知道这个“暂时”可能也是“永久”。钱到底不是那么好挣的，却也只能默默尽量做到最好。努力更努力，为我和母亲更好的生活，这就是坚持最好的理由与所有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