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娘》尘埃惊羽

6、即不成仙便成妖【下】

　　大半日时间过去了，夜色已有些昏暗，方洛卿觉得他们似乎是在原地打转般，将询问抛给哑娘，但是哑娘却并没有解释什么，就这样兜兜转转。
　　不知过了多久，哑娘突然示意马车停下来，她推醒鹓鶵，先一步下车，扒开一处普通的枝蔓，后面是一块两人高的巨大石头，上面似乎刻了点什么。
　　哑娘退后了几步，突然提速朝那块石头冲了过去，方洛卿一惊，想要出手阻拦，却被鹓鶵死死拉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哑娘轰然撞上那块巨石。
　　但是他想象中的头破血流的画面被未出现，那石头上似乎有什么像水纹般波动了下，哑娘的身体便是没入巨石中不见了踪影。
　　这奇异的事情让方洛卿不禁感到一丝诡异，那鹓鶵轻瞟了他一眼，“怎么，怕了？”
　　“怕？也并非是怕，只恐怕你这个小孩子和小哑巴恐怕不是寻常人吧？”方洛卿不管怎样也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虽此时确实是诡异无比，但也不至于用怕字形容。
　　“不是寻常人又如何，如若你觉得不妥，大可马上离去，至于你的病，家姐会将药送到你的手里的。“鹓鶵其实心里也感到忐忑，这方洛卿是姐姐的命定之人，曾经姐姐为了他硬牵红线，缘定三生，毁了一生仙缘，但没有一世可以相守，如若方洛卿不在姐姐身边，姐姐会活得更加轻松吧，但是如果没有方洛卿，姐姐她……
　　方洛卿自然是不知道鹓鶵心中所想，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提速撞了上去，但只听“碰——”地一声，那块石头竟然拒绝他进入，直接撞在那石头上，脑袋顿时是破了个血窟篓，血流不止，倒在地上，抽着冷气。
　　鹓鶵先是被他吓得一惊，随后是毫不客气地笑出声音来，这人未免也太白痴了吧，这么直接就能进去，那么姐姐下的禁止不就是没啥用处了么？
　　里面的哑娘显然也是听到了动静，颇感无语地将方洛卿拽了进去，瞪了眼还在呵呵傻笑的鹓鶵。
　　鹓鶵摸摸自己的鼻子，颇感无辜，又并非是自己让那人撞上去的，姐姐你太偏心了吧，摇了摇头，紧跟着冲了进去，待三个人皆消失在原地的时候，那被哑娘扒开的枝蔓却又是围拢上来掩盖住那块巨大的石头……
　　方洛卿觉得自己似乎是来到一个山洞般的地方，那山洞里倒并非阴暗潮湿，反倒是违反常理的桃李芳香，颇有一番“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那正中央是一个药鼎，绿意盎然，散发着浓重的生命气息，那鼎的正上方却是空空如也，抬头便可见到外面的星辰。
　　哑娘轻抚着那药鼎，就像是对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那药鼎也似与她共鸣般发出“嗡嗡”的响声。
　　【等启明星出现的时候，我便开始炼制丹药，到时候不管看见什么，都请装作没有看见。】
　　方洛卿也是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他的感觉告诉他，不论小哑巴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害他，自己也不能害小哑巴。
　　见方洛卿答应，哑娘又是秘密地和鹓鶵交代了几句，便盘腿坐在了药鼎旁，闭上了眼睛。
　　鹓鶵也是一脸凝重的望着天际，而方洛卿插不上手，只能是坐在洞口旁不知想些什么。
　　当一颗晨星终于出现在药鼎上空的夜幕，哑娘旋即睁开了双眼，那药鼎飞速的旋转起来，鹓鶵怪叫一声，双手化羽，猛地煽起火花。
　　哑娘手掌上不知何时多了些叫不上名字的草药，控制着它们慢慢进入药鼎，药鼎外是红色艳丽的火焰，药鼎内却也是泛起一丝蓝色的幽火，哑娘的额头上布着一层细细的汗珠，手上却是不敢有一丝怠慢。
　　方洛卿知晓现在是万万不能去打扰他们，心中的疑惑也只能暂时压在心底，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头顶的星辰在缓慢的运动着，那药鼎里已有一丝清幽的香气冒出，绿色粘稠的液体冒出一个个水泡，哑娘的嘴角终是扯出了一抹微笑，点头对鹓鶵示意。
　　鹓鶵也是一脸喜色，整个人扑向药鼎，却是化成了一只美丽的大鸟，浸入那药汁中，这就是鹓鶵的本体，他身上的羽翼随着药液的蔓延也是渐渐地在进行蜕变，原来显得有些暗淡的色彩重新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哑娘慎重地拿出那个装着凰心朱果的盒子，手上结了个不知名的印将头顶的星辰之光渐渐引入那木盒中，又引着那盒子漂浮到了药鼎之上，盒子在星辰的照耀下打开，一株奇特的草药悬浮在了药鼎之上，说奇特便是这所谓凰心朱果，明明周遭全是炽热的火焰，他的本体却是晶莹如冰，阴阳交汇。
　　哑娘引导着这凰心朱果向鹓鶵而去，眼看着就要成功……
　　“轰——”地一声，那山口的地方却是突然被轰塌，哑娘脸色一白，血丝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滴落在那药鼎之中，糟糕，结界被破了！
　　不速之客是一个长相极为妖娆，不辨男女的人，他带着一丝戏谑和嘲笑般望着哑娘：“蝼蚁之辈，竟妄想将我的猎物化为真神，啧啧，这可是凰心朱果，给这个废物用岂不是太亏，还是给本大爷吧！”
　　说着就朝哑娘飞掠过去，哑娘却显得异常沉着，哑娘知道他是谁，他就是千年前将小鹓生生挖去仙骨，蹂躏着想要置之于死地凤凰——百鸟之神，但哑娘依旧不慌不忙地引导着凰心朱果向鹓鶵的身体里，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对抗的，即使有办法对抗，她也无法出手，鹓鶵这容不得中断。
　　眼看着那凤凰就将要拧断哑娘的脖子，一个黑影突然从角落窜出，手执一把黑色重剑硬生生将那凤凰的攻势挡了回去，这个人就是方洛卿！
　　“我不许你伤害她！”方洛卿一字一顿地像在宣誓，他虽然挡住了凤凰的攻势，但自身却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内伤，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这个自己才认识了没几天的小哑巴动怒，也许是因为她救了自己一命吧，他这样对自己解释。
　　“人类，你激怒我了。”那凤凰见自己竟然被一个区区人类挡住，顿时觉得挂不住脸面。
　　方洛卿也不跟他废话，提起剑挡在哑娘身前。
　　那凤凰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一抓便将他拍倒在地，“人类真是不知好歹的生物，还想与天斗争，你现在滚开，我或许会饶了你哦~”
　　哑娘咬着唇看着方洛卿，却只见他轻笑了声，用剑慢慢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呵……我不许你伤害她！”
　　方洛卿坚定地看着凤凰，声音里没有一丝颤抖，那如狼般的眼神，让凤凰不禁后退了一步，那眼神……不，不肯能是他……不会是他……对，不会是他。
　　想到这里，凤凰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尽然被一个区区人类吓退，他冷笑了一声：“既然你那么想死，那么我便送你一程！“
　　凤凰双手成爪，呼啸一声，朝着方洛卿冲过来！
　　不要！
　　哑娘睁大了眼睛，那凰心朱果也因为哑娘情绪的波动剧烈震动起来，直接没入鹓鶵的身体，药鼎中绽开明亮的白光，凤凰的动作也因这道白光停滞了一下。
　　一个沉重温和的声音在鹓鶵脑海中想起：善非善，恶非恶，仙佛之道，妖魔之道，六道轮回，六道皆空，为情所困，经血所化，即不成仙便成妖！
　　“呵！即不成仙便成妖！”鹓鶵周围炸开一层波纹，竟是将空间都给扭曲了，那药鼎却完好无损，但此时也没人注意这一点了，巨大的鹓鶵腾空而起，紫色的妖炎，此番样子，竟是丝毫不逊色与身为百鸟之王的凤凰，白光消失，鹓鶵出现在方洛卿前面，与凤凰撞在一起，竟是不分胜负，凤凰眼里闪过一丝怨恨，果断的转身离去，而鹓鶵则在他离去的那一霎瘫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方洛卿扯了扯嘴角也是继而倒下，哑娘一人看着狼藉的山洞，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作者有话说

　　这个会不会发展得太快了啊，米有人看好伤心的说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