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识得故人心》一白一红

2、第二章

　　百年过后，清鸣派、灵若阁、蓬莱仙、天山道和宗剑派各自发展，在与鬼族大战后慢慢得到复原，也名声大噪，天下修仙人士莫不以拜入这五大派为目标，其中以清鸣派最受欢迎。

　　原因之一是相比之下，灵若阁以女徒弟为主、宗剑派以男徒弟为主、天山道要求童男童女、蓬莱仙对出身有一定的要求，而清鸣派则不限男女、不论出身和年龄。原因之二则是名声，清鸣派的修仙之道与其他四派的修炼自身不同，它以修渡天下苍生为己任，在40年前王朝大乱的盗寇昌盛时代，帮助了不少人，因此在民间中它有很高的威望。

　　今年是每逢二十年一次的收徒大会，清鸣派山下汇集了很多人，男男女女，年纪小的在人群里都看不见，老的都头发发白，也不乏年轻力壮者，不过表情多是迷茫。众人虽知这个时候是收徒大会，但却不知道是怎么个形式，唯有在山下等待。

　　这时，从山上飘来一卷画卷，并在大家面前摊开，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上山”。意思就是让大家现在上山？顿时个个一拥而上。

　　“哎呀，好疼。”陆恒之揉揉被撞的胳膊，但矮小的身体还是站不稳，只能被迫跟着人群往山上走。

　　当大家的视野不再被茂盛的树木遮住后，才看清了这座山的真面目。只见整座山高耸入云，隐约有一条蜿蜒的石梯，顶端消失在雾海中，保守估计也得有数千个阶梯，看到这个情景，首先头发斑白，两腿发颤的就先打退堂鼓了，小孩子也是脸色一白。

　　很多年轻力壮的三步两步就爬得不见人影了，小孩如陆恒之则艰难的向上爬，感觉包袱变得异常沉重，脚步也是越来越慢。他不知道爬到何时，肚子饿得咕咕叫，才爬到一边的石头上坐下休息。他啃了两个硬馒头，喝了些水才算缓过气来，放眼望着远处，脚下迷雾环绕，只隐约看到一些蜿蜒的石梯，大家聚集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了，青山绿水，不见人烟，只有鸟儿不时的结群飞过，似仙境一般。

　　突然，陆恒之听到一声声喘气声和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一名脸色苍白，五官突出，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小男孩爬了上来，他看到陆恒之愣了一下，接着眼睛紧盯着陆恒之手上的馒头，喉咙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你……你是不是想吃馒头？”陆恒之看着小男孩狼一般饥饿的眼睛，迟疑的把馒头递给他。

　　清鸣派山顶，四名清鸣派弟子在这里负责指引拜师的人前往修尘殿。

　　“王师弟，你说，还有谁会爬上来？”一名中年弟子问道。

　　“基本上年轻力壮的能坚持爬上来的早爬上来了，剩下应该只有小孩了，你也知道今年掌门开了个先例。”一名年轻点的弟子干脆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你是说凡是在昊天十三年阴时出生的均可拜入清鸣派？这条消息已经广而告之天下，没有人不知道。”另一名年轻弟子接话。

　　“听说这跟百年前与鬼族大战的大师姐有关，这些小孩中有大师姐的转世。”旁边一名弟子不甘示弱，赶紧把自己知道消息跟师兄弟分享。

　　“哦，不知道大师姐漂不漂亮？”

　　“是不是很温柔体贴那种？现在派里的师姐个个都太彪悍了。”

　　“有人来了，站好，保持形象。”中年弟子一脚踢一个，让他们站好。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汗流满面，一副快虚脱的小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陆恒之喘口气，抬头看看远方一个高大的屋子上挂着“清鸣派”三个大字和眼前四个男人，喃喃说道：“我们是不是到了，您就是掌门吗？”他望着中年弟子。

　　中年弟子咳了一声，正想说什么，陆恒之身后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声音，“没有戴青翎冠，连收徒弟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掌门。”

　　中年弟子脸上立刻青一阵白一阵。陆恒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得很娇柔的小女孩慢悠悠的爬了上来，脸上有点清冷，淡淡的眉毛，淡淡的唇色，神情漠然，不过步伐很稳，没有一丝喘气，也没留什么汗，看起来一点都不累。

　　“好了好了，你们都跟我来。”中年弟子把他们都领到了修尘殿。大殿里已有不少人在排队测试资质，而像他们这样年龄的小孩则不用测试，直接被领到另一个房间，里面已有七名小孩和一名异常俊秀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挺拔，头发束起，鼻子高挺，剑眉入鬓，薄唇紧抿，隐隐露出一个酒窝，一双黑如星辰的大眼睛默默的观察着他们这群小孩，眼睛不时定在清冷女孩以及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孩身上。

　　正当大家痴望着这名清俊男子时，又有两名男子进来了。“墨云，你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就过来了？”中年男子问道。

　　墨云直接无视他的问题，“怎么有男孩？”

　　中年男子，也就是柳清风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放心，这里面一定有她。白道长当年也没有说她转世后是男是女，只要是那个时辰出生的都有可能。”

　　另一名嘴上长着两抹小胡须的男子咳嗽一声，提醒他们孩子都还在呢，他对十名孩子说道：“大家爬了这么久辛苦了，你们从今天起就是清鸣派的弟子。我是清鸣派的二弟子李若冰。这位是你们的大师兄墨云，而这位就是清鸣派掌门柳清风。请把你们的名字和出生时辰交给他。”

　　小孩来到这还是挺乖的，一个个排队告诉柳清风他们的名字，并把出生时辰交给他。

　　“我叫方明珠，今年八岁，这是我的出生时辰。”粉雕玉琢的女孩说着朝柳清风甜甜一笑，心形的脸蛋泛着健康的粉红。柳清风看了看时辰，摸摸她的头，满意的笑笑。

　　“我叫苏蔓蔓。”清冷女孩也上前把写有名字和出生时辰的红纸交给柳清风。柳清风同样望了一眼，摸摸她的头，满意的点点头。

　　最后到陆恒之他们俩了。陆恒之打开揉得皱巴巴的红纸，低声说道：“我叫……陆恒之，今年八岁。”柳清风也摸摸他的头，隐隐叹了口气。

　　最后是脸色苍白的小男孩，“仁九。”柳清风摸着他的头，却眉毛皱起。

　　待小孩都走后，墨云问道：“掌门，怎么了？”柳清风叹了口气，“看来天下不会太平了……”

　　小孩们由于爬了一天山，都很累了，就直接被送到他们的住所，男女分开住，陆恒之跟仁九一个房间。“你叫仁九，是吧？我们还真有缘哦，分到同一个房间。”陆恒之一边折着衣服一边说道。怎知仁九一直望着窗外的月亮，瞅都不瞅他一眼。陆恒之见仁九不理他也不甚在意，早早上床睡觉，明天一早还要集合呢。

　　可能是小孩子刚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容易兴奋或不安，晚上睡不着，早上又得早起，集合的时候有几个人已经不住的打着哈欠了，包括方明珠。

　　昨天的青年男子，也就是他们的二师兄李若冰，来给他们讲解一下清鸣派的事宜，“我们清鸣派以修灵为主，所谓灵就是灵力，你有多少灵力才能发挥多大的效果。灵力可转化成各种武器，也可作为攻击的法术，吸取周围事物的灵气，比如树木、水、火、土、雷、电、云、雨等。修炼时可循单修和双修这两个方向。

　　初入清鸣派的弟子必须修满运灵、起飞和化式三个阶段。运灵是清鸣派的心法，让你们可以吸收灵力，运灵成功者可以蓄灵并为之后的起飞和化式打下基础，运灵厉害的人不用蓄灵就可直接使用灵力，看。”李若冰摊开手掌，手掌上凭空冒出一团火焰。

　　“哇！”原本昏昏欲睡的小孩们立刻被吸引住，两眼睁得老大。

　　李若冰合起手掌，熄灭火焰，看着精神不少的小孩，继续他的讲解：“起飞是指可以不借助外物飞来飞去。”

　　“哇，那岂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陆恒之兴奋的说道。其他小孩也兴奋的叽叽喳喳。“我要飞上天！”“我要去看大海。”

　　李若冰点点头，“嗯，不过这也跟运灵有关，灵力不足的飞不了多久，也飞不了多高。最后化式是指把你们的灵力化为武器或招式，就像我刚才那招。修满这三个阶段就可以束发、戴青翎冠，代表你们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清鸣派弟子，还可以收徒弟。不过啊，要修满这三个阶段可不容易，很多人即使修炼到一头白发也没有完成。好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就随便问吧。”

　　“二师兄，为什么你长得比大师兄还要老啊？”方明珠甜甜的问道。

　　李若冰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了，“你们别看他脸嫩，其实他已经一百多岁了。修满三个阶段后，你们的容颜就会老得慢，当然老的速度跟你的灵力也有关。很多人修满三个阶段时是什么样子，之后都是什么样子。你们的大师兄15岁就戴青翎冠了。”

　　“哦，原来是二师兄你比较笨。”方明珠恍然大悟。

　　李若冰觉得跟小孩沟通实在是太困难了，他冷汗淋淋的接着问：“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我们就开始训练吧。”

　　“我有问题。大师兄收徒弟了吗？”苏蔓蔓出声打断李若冰。

　　李若冰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神秘，两眼瞄来瞄去的，一手挡住嘴巴说道：“大师兄还没有徒弟。不过我偷偷告诉你们，大师兄一定会收你们其中一人做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