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识得故人心》一白一红

13、第六章

　　到了深夜，陆恒之又出发去城守的府邸。这次他用上了李若水给的隐身符。可惜，当他飞到城守住的房间（二楼）的窗口处，只看到城守夫人躺在床上，已经安然入睡，城守却不见踪影。

　　惨了，不会白白浪费了一张隐身符吧？还是在周围找找看。

　　城守的府邸还是挺大的，楼宇众多，角落更多，陆恒之转了又转，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真是再淡定也要心急了。

　　他飞到府邸后院的一个小湖处。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天然的湖泊，后院的花园走过来便能看到。

　　只见周围黑压压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但转过一个大石头，陆恒之赫然便看到城守站在湖边，他的前面还跪着一群黑衣人。

　　“四小分队还没回来？”城守声音低沉，却又带点不怒而威的味道。

　　“启禀闵王，他们四人通通都没有回来。”跪着的一名黑衣人说道。

　　“六殿下虽武功高强，但不过区区一人族，根本无法撼动他们半分，除非是遇到我们的老对手。”

　　“您是说五派之人？”黑衣人诧异的抬起头。

　　“我不能肯定，但是前晚我确实被人监视了，来者功力不弱，不像普通的人族。这次的武林大会我也特意去参加了，不过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请闵王指示。”

　　“其实我们的计划还算顺利，阳城已在我的掌控之中，只不过没有解决掉六殿下麻烦了点，这个就交给王都那帮家伙吧。把消息传到临仙城和王都。”

　　“是！”黑衣人刷刷的消失在原地。

　　陆恒之正认真的听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得差点叫出声，幸好及时捂住嘴。他回头一看，发现多日未见的苏蔓蔓就站在他身后。苏蔓蔓一根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招手让他跟着。

　　等他们飞出了城守府邸，苏蔓蔓才停下来。

　　“苏蔓蔓，你怎么看得见我？”

　　苏蔓蔓冷冷的瞥了他一样，“隐身符出自我们婆娑门，我怎么会看不透？你知道你坏事了吗？”

　　“啊？”好像刚才也没被城守发现，怎么说他坏事了，陆恒之不解的挠挠头。

　　苏蔓蔓说到这就显得特别气愤，“你当时不该救那帮武林中人，现在已打草惊蛇，临仙城和王都的人会有所防备。”

　　“这样一来我们不就知道在临仙城和王都也有鬼族了吗？”陆恒之说着顿了顿，恍然大悟道，“你当时也在树林，怎么见死不救？”

　　苏蔓蔓两手抱胸，对着他一阵痛批，“你这个白痴，我们的任务是调查，不该介入凡尘之事，应以大局为重，你不知道你那样很容易暴露身份的吗？幸好你在武林大会中没有露陷。”

　　“原来你一直都在啊？”

　　“掌门给的指令我当然遵从。这里的调查结束了，城守被换，鬼族已经侵入了阳城，我已通知掌门和墨云师兄。我们必须尽快到达下一个地点临仙城。不过这次我还是不会跟你一起行动，省得给拖累。”

　　“怎么这么快走？这里的鬼族有多少我们都不知道呢。”

　　“他们神出鬼没，白天又如正常人一般，怎么看得出来？数量不是重点，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才重要。”说着，苏蔓蔓留给他一个亮丽的身影飞走了。

　　第二天，陆恒之把昨晚的情况告诉皇甫庆和李若水。

　　皇甫庆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看来我得直接回王都了。那边的情况应该更加紧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调换了。”

　　李若冰也赞同，“对方是鬼族，我们需要好好商量对策。另外，这次公子您网罗了不少武林人士，虽然他们现在不是鬼族的对手，但我也会研究一下，看他们能不能派上用场。”

　　皇甫庆又对陆恒之说道，“我们三天后出发，希望在临行前，陆公子能够帮忙保护一下舍妹，毕竟只要我们还在阳城，都会有危险。”

　　陆恒之原本是希望尽快到下一个目的地临仙城，这样一来就会被拖慢进度。皇甫庆看他有点为难的样子，于是问道，“陆公子是否有为难之处？”

　　“我需要尽快去临仙城调查鬼族的情况。”

　　皇甫庆想了一下，“陆公子不会想走路去吧？我会租辆马车和一名马夫给你，马夫认得去临仙城的路，相信三天内就能到达。”

　　陆恒之算了算时间，这样确实要快两三天，即使多留三天也差不多。

　　皇甫依依完全不知道鬼族的事情，只听说接下来的三天陆恒之都会陪着她，保护她，把她高兴坏了。当天下午就拉着陆恒之去逛街。

　　皇甫依依还是二八年华，对逛街买东西有浓厚的兴趣。陆恒之已经被她拉着逛了一个多时辰，发现逛街比修炼还累。

　　皇甫依依也发现陆恒之对逛街兴致缺缺，倒是很关注街上的流浪汉、乞丐什么的，总会放下些钱给他们。突然，陆恒之盯着前方一群流浪狗动也不动。只见那些流浪狗毛色黯然，浑身脏兮兮的，有些一个眼睛瞎了，有的腿瘸了。

　　陆恒之转身就去买了一堆包子，还问店家拿了些不要的碗盆，一些装了水，一些空着。皇甫依依见陆恒之拿不了那么多东西，也帮忙拿那些碗盆。

　　他们一回到流浪狗的聚集处。陆恒之就动起手来，把碗盆都放在地上，再把包子捻碎放在空置的碗盆里。皇甫依依见状，也帮忙捻碎包子。

　　流浪狗问道包子的香味都纷纷跑过来吃。陆恒之高兴的抚摸流浪狗的毛发，皇甫依依也不管狗脏不脏，帮忙递水、递包子给狗狗们。忙碌了一阵，流浪狗们都吃饱了，趴在地上休息。看着流浪狗们满足的样子，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陆恒之此时觉得皇甫依依美极了。其实皇甫依依的性格跟方明珠很像，两个都是千金大小姐，任性、刁蛮，皇甫依依的相貌虽美，但没有方明珠漂亮，可皇甫依依个性单纯善良，这点方明珠是远远比不上的。如果当初在清鸣派的是皇甫依依，那么他们两人定能成为好朋友，这十二年他就不用这么寂寞了。

　　但不一会儿陆恒之的神情又变得落寞。

　　“怎么了，陆公子？”

　　陆恒之叹了叹口气，摸摸狗儿的脑袋，“可惜，这样的帮助也帮不了什么，我们走后，这帮小狗又得饿肚子了。还有城里的乞丐也是。”

　　“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事情。我们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明天、后天我们都给乞丐钱，买吃的给狗狗，这样至少我们没有遗憾不是吗？”皇甫依依安慰陆恒之。

　　另一边，墨云和方明珠拜访完灵若阁在附近的城镇休息，不过墨云此次行程并不顺利，灵若阁没有答应清鸣派的合作，说鬼族这次没有侵犯他们，他们当然也不能侵犯鬼族。言下之意，你们清鸣派被人攻击跟我们没有关系。不过灵若阁的情况比较特殊，一百多年前的张掌门已把掌门之位传给大弟子灵希。这位新掌门对于合作之事有不同的看法。

　　另外，墨云也收到了柳清风和苏蔓蔓的消息，沙漠之地、阳城、临仙城、王都等地都有鬼族，而且事情已经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师傅，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方明珠摇晃着墨云的手臂说道，这几天不停的飞往灵若阁，中途只能睡在荒山野岭，可把她累坏了。

　　“好，前面有个客栈，我们去看看。”墨云也知道方明珠已经是忍到了极限。

　　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不一会就能抵达客栈，可是路上有不少乞丐，无不衣衫破烂，还散发着一阵臭味。一人拿着破碗不停的敲着地：“大爷，给点钱。”一人手放在胸口背部一直在搔痒，一人眼神空荡，嘴边哈喇直流。

　　“呃……前面的乞丐好恶心，又臭。我们去其他客栈吧。”方明珠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墨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话，径直往前走。

　　“墨云师兄，等等我。”方明珠怕墨云抛下她，赶紧跟过去。

　　“啊！别碰我，你这个肮脏的乞丐。”突然，方明珠大叫起来。原来一个小男孩扑到方明珠脚边，喃喃说道：“姐姐，我好几天没吃饭了，给点钱。”

　　方明珠见男孩肮脏的手印在她昂贵的丝绸料子上，就一脚把小男孩踢开，“走开，你弄脏我的裙子了。”低头拍拍裙子。

　　她抬起头时，见墨云眼神冰冷的看了她一眼，扶起小男孩，往他手上塞了点银子。

　　方明珠见墨云竟然凶她，还给那个小乞丐银子，不禁生气跺脚大叫道：“墨云师兄，您怎么可以……”

　　没等方明珠说完，墨云就用异常冰寒的语气打断她，“你难道忘了我也曾是个乞丐吗？”说着，转身走去客栈。

　　乞丐？我怎么只听说墨云师兄是被凤凌师姐捡回来的？捡回来前的身份无人知道，原来竟是乞丐，谁会想到如今俊美无双的墨云以前曾是个乞丐呢？方明珠想起墨云刚才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颤。

　　当晚，天气很凉爽，微风徐徐，让人感到十分舒服，墨云却站在窗前，睡不着。师傅，方明珠真的是你的转世吗？如果她不是，谁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