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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狂剑宫最卑鄙的一点就是他给每个学徒都规定了晋层时限,第一层到第二层最多一年,第二层到第三层最多四年,第三层到第四层最多六年,第四层到第五层最多九年,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限,就要一辈子在狂剑宫做下人。蔺苍解释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用眼神扫了我一眼,虽然我不自卑不自虐也从不妄自菲薄但我也知道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你就是那种注定要在这里做一辈子下人的。”泪。至于到了五层之后呢,就算出师了,再往上走就跟博士后一样,没个边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时限。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铸剑大师基本都是六、七层的,可想登上六层有多难。听蔺苍说自从前两年几位狂剑宫长老去世后六、七层就一直空着,八层本来有一个,但长老们相继去世的时候那人也失踪了,九层自狂剑宫创立以来一直都只有历届宫主才有能力达到,至于十层,除了千年前狂剑宫的创始人屈墨外,再无他人到过。也并不是说到现在都没有人的铸剑造诣能够超过屈墨,别的不提,光铸剑技术这只是对创始人的一种敬重罢了。

      我想我是下了决心不学铸剑了,上辈子学了十多年的东西,放到这里也只能让我做个养花匠,要是能从狂剑宫出去,我就做个自产自销的养花专业户,等做大些了,再收几个徒弟来传授技术顺便供我养老,要出不去了呢,就在这狂剑宫做个养花的下人,反正一样都是养花,只不过后者可能会寂寞点。蔺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我的决定,每天来授课的时候再也不跟我谈铸剑的事情,只是讲讲这个世界的人文风情,讲讲狂剑宫千年来一箩筐的八卦史。日子就这样的如水流泻,转眼间初来时满眼苍翠葱郁都转换成了白茫的圣洁,呼吸间有了雾蒙蒙的呵气,狂剑宫给每个新来得学徒都发了厚厚的棉外套,又软又轻,穿起来很驱寒。当时和我同来的两个人已经顺利走上了通往二层的台阶,蔺苍带的新一批学生资质不错的也早已遥遥领先于我,人往高处走,都希望结交对自己有益的人,孟母三迁么,所以从来都没有人愿意回头看我一眼……我记得,第一次来到狂剑宫的时候,引导的人让我们自己去见蔺苍,周围都是金色的建筑群,一条墨绿琉璃砖小道蜿蜒向前,淹没在姹紫嫣红的花海里,白玉的牌楼立在花海的尽头,苍劲的笔迹在牌匾上写下“剑韵”二字。牌楼后,九条泉水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正中的太极池,蔺苍跪在池边,挽袖从池中挑出一把未经任何加工的粗胚,仔细端详后,笑的一脸温柔。
      铸剑之人,必须是真正的爱剑之人呢……

      那天狂剑宫下了三天罕见的鹅毛大雪,正逢一年一次的开坛会讲前夕,宫里为了清理场地忙得不可开交。听说开坛会讲上,当今狂剑宫在外名声最盛的三位铸剑师都会前来与大家共同交流铸剑心得,早一个月前这事就被传的沸沸扬扬,大家为了争会讲场所的一席之地弄得头破血流,有些人剑走偏锋,将会讲周围的地形勘探了个通透,准备在纵向空间上发展发展。我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有我的份,能走入会将场地的都是狂剑宫的明日之星,精英中的精英,可是听到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痒。蔺苍看我上课总是不专心听他说话,突然又开始让我写作业,内容无非是好几个月前我欠下来没写的,本来当时要我写就跟便秘一样难了,更何况现在。恐怕就是让我便秘到死我也憋不出一篇来。拼死拼活的凑了一篇交上去等着第二天蔺苍跟我再度发彪,谁想到第二天他却什么也没说就将作业还给了我。等下了课我才胆战心惊的打开看,发现里面竟密密麻麻的用端正的小楷做了许多注解与批改,还有用针缝在作业最后的……会讲的邀请函,这是蔺苍的邀请函,不用问也知道。我立刻将卷轴收进怀里匆匆追了出去,蔺苍已经在长廊的尽头撑开了伞,我扶着膝盖上七不接下气的拉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蔺苍回过身看我,皱眉:“像什么样子,给我站直了说话!”
      “是!”我立刻诚惶诚恐的松手站直。
      蔺苍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一个没憋住,笑了:“笨蛋。”

      开坛会讲那天,大雪初霁,天朗气清,只是冷得厉害。负责后勤工作的宫人们总算松了口气,开始紧锣密鼓的做最后的准备工作。狂剑宫上下又乱又热闹,每个人都雀跃的期待着晚上的开坛会讲,我自然也不例外,就算听不懂,但能见识这种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依旧会让人觉得兴奋。其实很久以后再回想起来那天真的没有什么预兆,就那样突然的改变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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