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翳雯

23、23 消失的都市（6）

　　终于赶在辛德里安消失前出城了的诺兰等一众人士都在空地上喘着气，还好诺兰发现的早，不然他们就只能变成一堆骷髅了，现在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卡琳娜喘着气，问唯一知情的诺兰，诺兰喘的也不比卡琳娜好到哪里，倒是萧寒，巴多哈和迦尔西卡像没事人一样。
　　“不...不知...道...”
　　诺兰的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雏形，但是，还需要证据才能证实。总之，先回去再说吧。所以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纳西家里，而天，已经全亮了。

　　“你们回来了！”
　　纳西看到诺兰他们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惊喜，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从那座神秘的城市里出来的。作为唯一活着回来的人马，他们一下子就被纳西当做了神一般的存在。
　　“那个...你们，有找到我哥哥吗？”
　　纳西给众人递过洗得干干净净的毛巾，看着纳西眼中闪闪发亮的光芒，诺兰实在不想毁了这一丝希望，难道要告诉她‘啊，是的，我们找到了你哥哥的亡灵，还有他的骨头。’这种事，诺兰做不出来，卡琳娜做不出来，修伊，萧岚，萧寒，巴多哈，迦尔西卡，还有圣院的两个后辈都做不出来。看到了诺兰的欲言又止，纳西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没找到....吗...”
　　“也不是说没找到....只是，纳西，不论你的哥哥变成什么形态，你都会接受他吗？”
　　诺兰蹲下来，看着纳西说。纳西的眼神跳动了一下，诺兰这么说的话...哥哥还在！纳西小小的脸蛋上绽放了一个璀璨的笑容。
　　“那！也就是说，哥哥还在！”
　　“嗯！还在，只是换了一个外表而已。”
　　卡琳娜摸着纳西小小的脑袋，这孩子，现在正散发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呢。是的，就和听到母后还有救时的自己和姐姐一样，满眼的期待，满目的盼望.....
　　卡琳娜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样，只有五岁的自己看着最喜欢的母后渐渐失去生气的双目，僵硬的，变冷的身体。她不知道，当纳西看到萨内现在的模样之后，这点点的希望，会变成什么样子。

　　“纳西，我有事要问你。那座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呃...好像很早以前就有，听村里的人说，都有一百多年了。”
　　诺兰的出声，也同时打断了卡琳娜的回忆.【好了，你刚刚的表情很可怕，会吓到纳西的。】卡琳娜似乎听到诺兰的声音这么说。用手捂了捂眼睛，似乎自己刚刚阴暗了一把呢，真是的，真不像样子啊！卡琳娜·维卢里亚·卢卡斯，还要弟弟来安慰自己什么的。
　　“是每个大雾的夜晚都会出现吗？”
　　“嗯，每个大雾的晚上都会出现。”诺兰沉思了一会儿，又问。
　　“上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有上上次。”
　　“嗯...半个月前，上上次大概是....一个月前。因为这里几乎每个满月和新月都是雾天。”诺兰眯了眯眼睛。【果然！我猜得一点都没错！】诺兰坐在毯子上，揉了揉额头，一个晚上的彻夜未眠加上高额的脑力消耗，让他的脑袋有些昏沉，本就赤红的双瞳因为满布的血丝看起来更是吓人。
　　“要不要先睡一会？”
　　卡琳娜问诺兰，她知道，诺兰的体质并不好，熬夜和惊吓，再加上奔波，恐怕他的体力早就是极限了吧。
　　“嗯...也好。对了，纳西，你妈妈回来了，记得叫醒我。”
　　“好，去睡吧。”
　　“嗯，我们也去补会觉。”待众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诺兰扯住纳西的衣服。
　　“纳西，等妈妈回来了，【必须】叫醒我！明白了吗？”
　　诺兰加重了必须两个字，他的眼神很严肃，纳西看着这张不同于那日的阴森，也不同于往日的温和的表情，纳西的小脸一红，刘海遮住她的脸，羞涩的应了一声就跑开了。可是因为诺兰说的很严肃，纳西还是牢牢的记住了诺兰吩咐的话。
　　【若是让这孩子，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很痛苦的吧。】这是诺兰睡着之前想到的唯一的事情。
　　“兰...诺兰....诺兰先生....”
　　诺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首先入目的就是放大版的纳西的脸。
　　........
　　“呜哇啊啊啊啊——”瞬时间，鸟兽均散。
　　“不...不要吓我啊！纳西。”诺兰捂着自己的心脏，它现在还在以每秒180次的速度飞快的跳动着。纳西的脸有些淡淡的红晕，眼神四处飘散着，就是找不到可以放置目光的地方。其余的八个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那个...因为..怎么都叫不醒你，而且你又说【必须】把你叫起来，所以我就...就是...那个...啊啊啊..”
　　这孩子，已经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诺兰笑了，用手轻轻的拍着纳西的小脑袋，这单纯的孩子啊。
　　“那个，诺兰先生，找我有事吗？”
　　兰歇有些担心的看着诺兰，而诺兰微微一笑，温柔的朝着纳西说。
　　“纳西，能帮我们，倒杯茶吗？”
　　“诶？嗯。”
　　纳西很听话的出去了，但明眼人一下就明白了，诺兰，是故意支开纳西的。诺兰坐起身，把因为睡着而散乱的银发理了一理，他微微的半阖着眼眸。屋外，罕见的小雨吹散了鲁北里耶
　　“呐，纳西妈妈。这一切都是你，为了见到丈夫所导演的一切对吧！”
　　“你...在说什么啊？”
　　兰歇看起来很镇定，是的，就好像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你在到处都放了消息，传出辛德里安里面有宝藏的消息，事实上你只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时空跳跃装置。”诺兰没有停下，看着兰歇依旧不动声色的表情，继续说
　　“我查过了，这里的郊区每半个月就会有一次大雾，事实上应该说是霾，因为就算是绿洲的鲁北里耶，也没有达到可以降雾的湿度。而很凑巧的，每个大霾正好是辛德里安失控后按照随机盘旋跳跃一周的时间，而辛德里安的传说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了，可是却在最近传出有宝藏的消息。还有，如果你之前说‘比起那些渺茫的希望，对我们这些穷人来说，真正抓得到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觉得太矛盾了吗？因为你明明可以领到军队的抚恤金，而且是实实在在摸得到的东西，可是你却偏偏选择了自力更生这条前路多难的道路。你之所以让这么多人进入辛德里安，是因为你要确保你进去之后还能出得来，因为无论那些慕名进入的冒险者是否找到宝藏，只要有人从传说的死城出来，那么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安心的进去找你想要的东西了，也就是说。城内几百具尸体，都是你——兰歇夫人的开路人罢了！只是你唯一没想到你的儿子会为了一个奴隶而听信了传言，进城寻宝吧。”
　　“怎么会！纳西妈妈！这不是...真的吧...”
　　卡琳娜看着纳西妈妈，她还是原先的表情，一副完全就是在听故事的人一样的表情，太淡泊了，是的，淡泊的有些过分，她似乎是早就已经知道，诺兰会揭穿她的那样。她捋了捋额前黑色的头发，看着诺兰。
　　“我说的没错吧，兰歇夫人，不...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亡灵法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