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微笑》云连浮幽

2、诡异的医生

　　Chapter 2 诡异的医生
　　草原，开满了鲜花，十分美丽；天很高，明亮的蓝色；远处有牧人在马上放歌。人间天堂啊，我忍不住就在草地上旋转起来，人生真美好。我倒在草地上，闻着青草味道，随手摘下一朵黄色的小花放鼻子下闻闻。
　　眼睛
　　天呐，我拿着的是眼睛，我吓得扔掉花爬起来。草原上各色的鲜花都变成了各色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我心里发毛，往后退去。
　　身后有个温和的声音问我，“连心，怎么啦？”
　　“到处都是眼睛，眼睛，好可怕”我抓住他的手回过头去，是夏乾。
　　“别怕，是不是这样的眼睛？”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双蓝绿色圆溜溜的大眼睛。

　　“鬼啊……”大叫一声，满身是汗的醒来。
　　原来是恶梦，缓过气来，我居然也会做恶梦，心有余悸的去拿床头的杯子喝水。
　　听到夏乾在问“连心，怎么啦？”
　　我的手一抖，想起刚才的梦，放下杯子捂住眼，“那个钱，你眼睛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的，快说。”
　　“你怎么啦，做恶梦了？别怕，我的眼睛当然是黑色的，都是中国人嘛。”我从指缝里看了他一眼，是正常的眼睛，他没带眼镜的时候还蛮好看的（这个时候乱想什么……）
　　“呃……你能不能……”我不好意思的绞着被子。
　　“嗯？”
　　“陪我去趟厕所”声音像蚊子哼，丢脸啊……我本来胆子也不小，也从来不屑这些鬼怪的东西，但被这两天的事一刺激，说不怕是假的。

　　两个瘸子相互搀扶着往厕所走去。医院走廊的灯很昏暗，淡淡药水味，那条走廊似乎长得不正常。我想起以前乐此不彼看的恐怖电影，心又慌了，早就知道不看，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他大概感觉到我的害怕，手紧了紧，隔着病号服，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暖和坚定，突然有了依靠感，放松下来。以前总不肯恋爱，原来有个人依靠的感觉这么好。（作者：连心，醒醒，现在还不是发情的时候……）
　　回病房的路上，突然希望这条走廊再长点，能让他一直扶着我，以前那么好强，不肯承认自己的脆弱，那样的倔强是为了什么？有一个人能和你患难与共风雨同路，疲倦的时候能给你一个怀抱，这么幸福，以前为什么要抗拒这些？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线条柔和安定，波澜不惊，如果有他照顾，应该会很安心吧。
　　脸突然又红了，我听到自己心跳不规则的声音和一些轻微的碰撞声。镇定镇定！我警告自己，冲动是魔鬼！这下好了，除了幻视还幻听。
　　悄悄的捏了自己的腿一把，痛……
　　夏乾突然停了下来，身体紧绷，怎么回事，难道我一对他有企图他就知道了？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神情严肃，还有点紧张。
　　“怎么了？”
　　“嘘，你看里面。”他拉着我靠在一间值班室的门旁，往里面看去。

　　里面有一个医生正在往一些药瓶里注射药水，应该是配药吧，没什么啊。我疑惑的看向夏乾，他表情很紧张。我再往里面看去，他已经注射完了，另外拿了一个针管进了里屋的休息室。我们悄悄的跟过去，看见他往自己手臂的静脉扎，看小说看多了，第一反应是他在吸毒？我还没来得及炫耀自己的联想，夏乾就把我拉去了垃圾篓旁，捡起他刚刚丢弃的药瓶给我.
　　“杜冷丁？”
　　我倒吸一口凉气，桌上他刚刚注射过的药瓶是生理盐水，他往生理盐水里放杜冷丁干什么？夏乾偷偷的把上面的药瓶标签都撕开一个小口，拉着我就回病房，我怕被那个医生发现，也就乖乖的跟了回去。

　　“那个钱，刚刚怎么回事？”我躺在床上，满心疑惑的问他。
　　“不知道”
　　“你骗人，怎么会不知道，即便你再好奇，也不会好奇到连值班医生配药都管，你又怎么会想到去拣他丢了的药瓶去看”我不信他的回答“你很奇怪，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夏乾翻个身，背对我，“有些事你不知道比较好”
　　“你英雄主义太泛滥了吧，你以为一个人背着些事情就能给别人带来安全？”我把枕头砸过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更容易中别人的圈套被害，你不如告诉我，我自然会配合。”
　　“你小说看多了吧，你又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名门之后，谁会有功夫害你。”他转过来，把枕头丢还给我。“晚了，错过了睡觉的时间你的眼圈可就更黑了”说完就装死人，不管我怎么用枕头砸他都不醒。
　　郁闷……嘲笑我的眼睛……早知道你这么损人，我才不会看上你呢。如果不是老娘脚不方便，今晚肯定整的你睡不了觉。我想了想，从包里摸出唇膏来，在他脸上写意了一番，才满意的去睡了。

　　早上起来，看到他正在擦脸上的唇膏印，我得意得很“别擦啊，这种彩绘很后现代呢”无视他的眼神，喝我美味的白开水。护士推着车进来，“到点滴和换药的时间了，请大家配合”我看见药车上的药水，标签都齐刷刷的撕掉了一个小口。想起昨晚看到的事，我脸色惨白，回头看向夏乾。

　　他脸色也不好。护士已经走到我面前了，“9号床，连心”她看看了看病例“先给你挂瓶盐水”
　　“我不要”我吓得喊出来。
　　“这么大的人了，连打针也怕吗？”护士笑着说“没关系，我打不疼的”
　　“我说不要打就不要”看着她准备擦碘酒，我慌了神“那个药有……”
　　“那个药多少钱？我们俩的钱都用完了，支付不起再治疗的费用”他打断我的话。
　　护士愣了愣，回过神来，笑道“原来这样啊，没关系的，既然准备了你的药，就说明你们预交的费用里还够这些钱，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医院不乱来的，妹妹你也别怕，我打针一点也不疼。”
　　这个护士真好，如果打针不疼的话……可我不要打这个掺杜冷丁的药啊……看着寒光闪闪的针头，我往后缩去，没伤的那只脚乱蹬。
　　药车倒地。
　　整个病房安静，只听见托盘掉地和瓶子碎裂的余声。
　　我21年来第一次荣幸的成为众人的焦点
　　“不好意思……”我低着头道歉，指指她手里拿着的那瓶“我想办法陪给你，这个药先别给我用了，给最需要的人吧”
　　护士：……
　　病友：……
　　夏乾：……
　　连心：……

　　躲过了一劫。
　　“死钱，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这样下去我迟早会死得不明不白”我抓着夏乾使劲摇晃“到时候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清楚,这个医院好像有点问题,我们找个机会转院吧。”
　　“不转”
　　“……”
　　“在你告诉我这里怎么回事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忽悠我？狗门都没有。
　　“那你留着被害死吧，我先走了。”
　　“不送，小心出门又被车子撞”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无耻呢，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什么都不说，哼，反正放假了有时间我自己查，我闷在被子里想主意“我就不信你会丢我一个人在这。”
　　“连心小姐”刚刚那个温柔护士的声音。
　　“我不打针”真是祸不单行啊。
　　“不是的，刚刚你朋友结了帐，你们的治疗费都用完了，请问你是不是还准备继续治疗？”
　　“那当然”
　　“这样的话，麻烦你先预付今晚的住院费好吗？”
　　“好……”我爬起来翻包。
　　翻包ING……
　　等待ING……
　　“请问19块3毛可不可以住一晚”我捧着剩下的一堆纸币加硬币用最烂漫的笑容看着她，银行卡忘在婶婶家了。
　　……

　　垂头丧气的拖着书包走出医院，那家伙居然学过釜底抽薪，让一个淑女尴尬，太没风度了！我气愤的踢着石头，只能回宿舍去。这个假期找了份家教就没打算回家，所以成了班上唯一一个守宿舍的。
　　“连心”
　　“宁老师”我应着，是学生办的辅导老师。
　　“你还留校？太好了，怎么脚伤了，还好吧？对了，你帮我把这叠资料送去学生办吗，我还有点急事要办。”
　　“嗯，没事，放心吧。”被抓壮丁了，我认命的接过资料。
　　突然看到夏乾在校门口看着我笑，“没良心的东西，下回咬死你”我冲着他呲了呲我最引以为傲的虎牙，一瘸一拐走向北大楼。
　　没有听见夏乾在后面幽幽的说了一句“希望你别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