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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秋 ...


  •   八月十五,三秋恰半。
      正值夜凉,清风舒繁枝,明月照前轩,庭前一片清凉境。

      一间不甚起眼的清简屋子静静独伫,屋门前摆着一张花漆半褪的香案,案上搁了月饼瓜果,都是用来祭月的。
      一抹黑影悄悄溜至香案旁,探头探脑地瞧了一会半掩的屋门,见没有动静便壮着胆子去偷案上的月饼。那月饼十分寻常,家家户户都能做,以酥做皮,以瓜子仁做馅,再掺些猪油与冰糖,吃起来又香又甜,孩童尤其喜欢。
      那黑影抓着月饼吃得满嘴掉渣,正心满意足着却冷不防听见有人推门而出的声响。

      “哪里来的小东西?”
      来人的声音清清洌洌,连相貌也生得清冷俊逸,说话间已经大步走近,长臂一舒就拎起贪嘴的小东西,“……狐狸?”
      “吱吱吱……别剥我的皮!”

      邵长蘅拎着一团污脏的黑狐狸丢到浴桶里好好地刷洗了一番,其间黑狐狸哀叫连连,那凄惨的模样像是被人真的剥了皮似的,邵长蘅仿佛没听见,把它从头到尾好好刷了五六遍才提起来用布巾擦干。
      被洗净擦干的小东西露出了本来的模样,一身雪白讨喜的皮毛浓密光亮,仿佛黑玉般的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十分聪明通人性的样子。
      小狐狸可怜兮兮地吱吱两声,“……真的要剥我的皮么?”
      邵长蘅垂眼看它,“你会说话?”
      小狐狸忽然抖了抖,尾巴上的毛一炸,“吱吱吱吱吱!”
      邵长蘅定定地看着它,小狐狸也定定回望,坚持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败下阵来,很是沮丧地用尖尖的好似孩童般的声音说,“我是狐妖。”
      邵长蘅淡淡道,“精怪妖物也要靠月饼果腹?”
      小狐狸哼唧着,“好吃,月饼好吃……”说着就刺溜一下从邵长蘅手底窜到了不远处的木桌上,口水淌流地围着月饼团团转。
      邵长蘅端起那盘月饼,就见小狐狸吱吱叫着伸爪去够盘沿,“太高了,太高了……”那心急的模样真是逗人。
      “精怪妖物不都是一心修道的么?既然是修道,辟谷后不吃东西也不会活不成,那月饼你吃来何用?”邵长蘅神情平板。
      小狐狸抓耳挠腮十分苦恼,掰着自己短短的爪子来数,“月饼好吃,月饼好香,月饼……月饼好吃!”数着数着又开始口水滴答,小狐狸伸长了脖子盯着盘子看。
      邵长蘅看了看盘中的月饼,这是从五里外的小村子里花了十几文钱买来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他动手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饼皮不够酥,馅儿又太甜,吃不到一个就会嫌腻味,所以往常到了中秋时节,他只管买来供在香案上,也不吃,再放两个在屋子里摆着。
      小狐狸还在那儿团团转,尖尖声音锲而不舍地念着,“月饼好吃,月饼好吃……”
      邵长蘅把盘子搁回木桌上,然后推到了小狐狸跟前,任它兴高采烈吃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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