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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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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一年,桃花岛上的桃花都开了,郭靖为黄蓉摘下最美的桃花。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在桃花岛上打闹。
桃花岛上,除了笑声外,最清晰的还有黄岛主的萧声……
那么清幽,那么美妙,……也那么哀伤。
黄蓉皱着眉头,说要快乐的曲子。
不要那么沉重。
而傻小子郭靖则说,其实这样也很好听。
至于,我们的黄岛主只当没听见他们的对话般的,继续吹着曲子。
黄岛主或称黄药师,江湖上的“东邪”,虽已在中年,但仍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不消说,年轻时候的黄岛主更是极至的美男子。
而这个故事是发生在黄岛主年轻时候的——
黄药师并不是一个爱沾事的人,但沾了就不会不解决。
同理,他要是参加了什么比赛,若是输了,他定然也不会心服的。
可是,他真是输了……
那是在华山的一次论剑。
黄药师不仅《九阴真经》没争到,就连排名也让王重阳给挤到东边,没占中。
怨念啊,无比的怨念啊。
虽然他脸上什么也没表现,可是心里头还是不怎么舒服,无比怨念那个既占了中,又拿了《九阴真经》的道士。
而那个道士名叫王重阳。
比起欧阳锋输了后就不来中原20年的反应,还有继续啃叫花子鸡,寻天下美食,像没事人的洪七公,黄药师的反应其实是更可爱点。
他就住到了王重阳附近。
王重阳开门就能见到他,关窗也能见到他。
除了见到他外,也能闻到他独有的桃花香。
黄药师出现让他见到的时候,他总仿佛像是看到一片美丽的桃花林被风忽起,万花齐落间,黄药师就走在花间。
他比桃花更美,也比桃花更扑朔……
(二)
王重阳是在秋天生的,而且很巧,是一个贴着“重阳节”标签的日子。
那一日,王家的院子里,菊花开的正艳,然而,王重阳却不喜欢菊花,他总觉得菊花很冷,他讨厌那种冷。
但是,家里却只种菊花。
而且二十岁之前,他也没走出过家。
父母不让他出院子,他整天都只能待在家里,待在院子里,待在地窑里,偶尔走出地窑瞪瞪那冷冷的菊花,瞪瞪那白得更冷的天。
生在战乱年代的他,是被关在后院的一个地窑里长大的,地窑里很暗很黑,他待在里面,住在里面,只在偶尔爬出地窑,看看那菊花,看看那天空,那是他唯一看到的除了黑暗以外的颜色。
生在战乱年代的他,在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世界除了菊花外,还有其他的花……
直到他十来岁的时候,在后院发现了一张纸头,他才知道原来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有一个瞎子说,他命里还会遇到一种花。
那种花,叫做桃花。
而纸头上,是这样写的,“阳儿骨格清贵,命犯刀兵,桃花……”
王重阳二十来岁的时候,不再住那个地窑,不再做“活死人”,他参加了义军,和那些霸占他家乡土地的金兵打仗。
也在那些日子里,他遇到了一个像桃花一样的女子,那个女子叫做林朝英。
依旧是个重阳节,依旧是菊花开得很艳丽的日子,他遇到了林朝英。
王重阳爱不爱林朝英,他不知道。
但是……习惯孤独,习惯黑暗,常年在地窑里长大,过没人陪得日子的王重阳是很容易接纳那个像桃花一样的女子。
他不再是那个“活死人”,他有了温度。
只是,那到底是不是爱,王重阳始终没有答案。
而且后来,他还是离开了那个女子。
离开了那个女子,他来到了华山,进行了后来武林上一直盛传的第一次“华山论剑”。
他成为了“中神通”,也获得了《九阴真经》,双赢!
《九阴真经》有什么好?江湖里的高手们都争相去抢?这应该是不需要解释的。
但是,让王重阳觉得有趣得是那个叫黄药师的人,那个华山论剑之后就住到了他对面的人。
那个有着桃花香,比桃花更美更扑朔的人……
他一直奇怪怎么有男子会像桃花一样美,一样扑朔,但是,他并不讨厌。
而且,在别人骂黄药师像妖怪的时候,王重阳总是会摇头。
王重阳生下来的时候,瞎子就说他除了命犯刀兵和桃花外,也是一个注了定的孤神。
瞎子是那样对他的父母说的,“这不是你们的儿子,他是一个孤独的神。”
王重阳是不是孤独的神,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他确实是清心寡欲的人。
他的性情很平和,常笑,任何常见他的人都说他是神仙。
只有黄药师说他不过是个臭道士。
很奇怪,道馆里的人,还有江湖上,武林上的人都不看不惯黄药师这样说王重阳,可是,王重阳却不介意。
他对黄药师的态度,直到很后来很后来,还是有很多人不明白。
他对段智兴段王爷和洪七公是很清晰的好,对欧阳锋也是很直接的排斥,而对黄药师的态度,仿佛是游在中间的,更甚者可能更难懂。
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周伯通费着本来就不算很常用的脑袋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黄药师已经坐在他和师兄中间,念叨着,这张石桌子怎么不精致……
(三)
嫌弃完桌子不精致的黄药师在自己坐的地方吹起了一首曲子。
一首叫做《桃花怨》的曲子。
走远的周伯通折了回来,有兴趣地望着那玉萧,觉得很好听。
王重阳没有折回来,但也没再往前走,他停在原来那个地方。
清风随意的摆弄着草木,也随意的吹起王重阳的道衣……
那双平静的眼睛悄然的浮出了另一番风景。
直到吹完曲子的黄药师出现在他身后,他的眼睛才又恢复了平静。
“臭道士,听傻了?”
“……”
依旧是平静无波的脸,依旧是平静至极的眼睛,只是有谁知在最角落最角落的地方,正起着漩涡。
可是,他不会表达。
可是,他不可能表达。
“师兄,怎么了?”
“伯通,我们回去吧。”
“臭道士,你走那么快干吗?”
……走那么快是因为不想见不想听,还是因为太想见太想听呢?
没人会知道。
也没人会承认。
王重阳偶尔会望那座古墓,那座本来用来抗金兵,后来又成了他的所有物,但最后又被他转赠给了林朝英的古墓。
为什么要转赠给林朝英?
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无奈?或只是想补偿。
王重阳从来不会去深想那个问题。
但偶尔,他的心里也会出现深深的遗憾……
不懂爱,所以伤害。
不会爱,所以逃避。
以前住在地窑里,一个人。
孤独,黑暗,是自己的。
后来拥有了一座古墓。
孤独和黑暗却是另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了。
后悔过吗?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
但却真这样做了……
桃花树下,美丽男子……
玉萧清幽。
而孤独和黑暗正在席卷——
“为什么想要《九阴真经》?”
“为什么那么执意?”
桃花树下,落在那个人身上的桃花正写着他的疑惑。
只可惜,那个人什么也不知道的继续吹着曲子,偶尔拂掉那桃花,却不知道风情极至。
他若是爱他,是因为什么?
他若是爱他,又怎样去采颉?
“看什么?臭道士。”
“《桃花怨》确实很好听,不过换《碧海潮声曲》更不错。”
“……碧海潮声曲?”
“……”
爱桃花,却不想去感受桃花,有些人真是注定隐藏。
若是孤独的神,就不该拿爱去叨扰别人。
以前不懂,所以叨扰。
直到懂了,却已经爱上……
所以,只能背身,只能隐藏。
“你该回去了吧?《九阴真经》是不可能给你的。”
“我又不是来要《九阴真经》。”
“那你来做什么?”
……
(四)
黄药师其实不明白自己干什么要离开。
他高兴住就住,他高兴离开就离开。
可是,现在他离开却不高兴。
但是,走都走了,现在再折回那个臭道士的道馆,好像太没劲了。
可是,不去,又对不起自己。
所以,还是去了……
王重阳正和馆中的道士提要去大理段王段智兴皇府的事情。
“师兄,去那里做什么?”周伯通的插嘴习惯是不可能被改变的。
“切磋武功。”
……我住这么多天,怎么不见你和我切磋武功。
以某个角度待着的黄药师忍不住冷哼。
“那我也能去吗?师兄。”
“你想跟去的话,自然可以。”
“不过,除了切磋武功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全真七子到底比那个只知道玩的周伯通想的多。
王重阳倒也和气,或者说是信任他们,确实说出了心里想法,“我主要是想和段王去谈谈抗金兵的事情。”
……金兵?那有什么好管的?
事实上有些懒的黄药师忍不住再次冷哼。
不过,冷哼结束后,他就走人了。
无意识的倒也把那什么个“金兵”给记住了。
黄药师不是王重阳,没有那么多被金兵欺凌的记忆,或者说是根本不可能有。
所以,此刻听到这两个“金兵”的字,首先被勾起的绝对不是什么热血,而是兴趣。
有了兴趣,当然去看看了。
于是,别人都是一头热血去参与什么抗金战事的。
只有黄药师是完全抱着去瞧瞧的心态去看看的。
只是,这一看,倒让他看来了一个痴心绝对的女子。
这个女子叫冯蘅,是金国的圣女。
黄药师本来瞧了一眼,就去瞧其他的,没想到那女的哭得实在吵,于是,就伸出手去帮个忙……
这个忙一帮,就让这个女子认准死理的跟着他。
“……”
“别跟着我。”
“可是,你救了我。”
“……我又不是想救你。”
“你说什么?”
“……”
这头,冯蘅追着黄药师。
那头,王重阳头痛着随便拖来的周伯通竟然把段智兴的妃子给骗了心。
两头忙乱的时候,本不可能遇到,却奇异的都做了个梦。
一个桃花飞落的梦……
不过,王重阳梦到的除了飞落的桃花外,还有金兵,梦境拼凑在一起是金兵来袭,砍了他心底的那棵桃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