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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那乞丐被恭敬地请进了屋子,奉上了热菜暖酒,但乞丐觉得诚意不足,还让人端来了丰富的早膳。
      昨日几乎是荒唐了一日,越江自觉惭愧冷落了孩子,赶紧给非文端来了热粥汤,殷勤地伺候。
      乞丐看了,肮脏的脸顿时沉了,语气带着诘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男人还用这般细心伺候,又不是怀了孕的女人,莫非要喂才能吃下去?”
      越江和顾非文同时抬头看他,另外的暗卫都低头,他们虽然不知道顾公子能怀孕的原因,不过他们确实是知道未来的小主子就在他肚子里面啊。
      唯有秦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在安静的屋子里面特别突兀。
      乞丐环顾众人的表情,最后定在了顾非文的肚子上,目光锐利像是要看清里面的东西一般。虽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是男人有孕,这是真的?
      “还是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越江打破了沉默和尴尬,问他。
      “咳咳。”乞丐干咳两声,把目光转开了,“知道是知道一点,先让我看看你的玉佩吧。”
      乞丐对着越江伸开手掌,有些狡黠地看着越江惊讶的表情。
      越江看向非文,非文领意,从脖子处勾起一根红绳,把明月玉佩抽了出来,交到乞丐手上。
      乞丐的表情由狡黠变为不快,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
      但乞丐很快就正色,仔细地拿着玉佩观察,其实说是观察,倒更像是怀念,眉目中总会带出一些些忧愁。
      他以前肯定见过这玉佩!越江心里暗想,表面还是不动声色,悠然地喝了口热茶。
      乞丐很快就把玉佩交还给越江,叹口气之后,就开始动手吃食。
      “老人家,玉佩你看了,那你该把你的身份给我们说说了吧?”秦继说道,没想到乞丐只是给他一记眼刀,继续吃粥。
      等到桌子上的东西全都倒了乞丐肚子,他才胡乱地擦擦嘴,言简意赅地解释了自己的来历:一个曾经伺候过前朝末代皇帝的侍卫。
      “这么说,你认识明月公主?”这是越江意想不到的,忍不住问了这一句。
      那乞丐带着笑意地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自然是认识,那是皇上最宠爱侄女,她父母早逝,幼年便被接入皇宫生活。那是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孩,最喜欢画荷,有时候皇帝也会称她做青荷,他喜爱这位公主比他自己的亲女儿都要多。只是他的宠爱却没有给公主带来好运,那些嫉妒的女人,把她当成了靶子,以陷害她来消磨着皇帝的心力。最后皇帝让明月公主假死,并且安排到了一个非等闲之流的大户,然后皇帝也......”
      说起从前,乞丐的语气多了几分哀伤的感慨,“只是没想到那家大户也遭遇了不幸,只能说这些流言蜚语,真的是害人不浅。”
      越江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乞丐斜看他一眼,继续道:“我知道你是公主的儿子,我也知道你的目的,不过,只怕那些有心人不会放过你们。”
      “你知道?”众人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乞丐,竟然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我当然知道!”乞丐晃着一根筷子,跟众人道,“前朝有一位贪官,他本想是篡位,无奈却被当今唐安太祖先夺了权,为保家族性命,他把自己一位貌美如仙的侄女献给了太祖,那女人不能小觑,手段非凡,为太祖生了二子一女,大子是最有赢得帝位胜算的儿子。”
      “等等!”秦继喊停了他,“说这些做什么?我们都知道那个人是谁啊。”
      乞丐瞪他,呵斥道:“老头子说话是不准插嘴!”
      秦继悻悻地闭上了嘴巴,乞丐继续说:“我要说的重点是,那个贪官,当年明月公主假死一事,他从旁协助过,所以...”
      “所以,他知道明月公主去了哪里,他知道明月玉佩。”越江木木地接着乞丐的话,忽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始作俑者是那个贪官?”
      那乞丐气得跳脚,“你们到底听不听老头子说话!”
      越江也闭紧了嘴巴。
      “当初他是想找宝藏,但还没动手就死了,唯一的秘密留给了他的兄弟,无奈所托非人,那个兄弟不过是个懦弱的二流富家子弟,全无雄心壮志,但是他有一个好女儿,那个嫁入皇宫的女人。当她从他父亲那儿听到了明月玉佩的事,就开始布棋。”
      “那个,老人家,请问您是从那儿得知那么多事的?”顾非文礼貌地询问,这老头子知道得如此详细,总让人觉得可疑呀。
      “大街小巷从不缺少说八卦的人,像你们那些探子啊,不是也得靠些地痞啊之类的打探吗?”乞丐笑道。
      几个暗卫都了解,像这些地痞、乞丐、小孩,很难引起目标的注意,他们可以悄声无息地打听到一切事情,只是对他们来说大多都是无用罢了。
      “当然咯,我也不可能知道那么仔细,有些是结合情况猜测的。”乞丐也给自己留了余地。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们?”越江问他,乞丐咬咬筷子,答道:“半月前的一个夜深,我到城门那边晃悠,却无意中看到了一架马车。”
      “马车?”顾非文和越江面面相觑,乞丐继续说,“本来我也不觉得有问题,但是却让我听到锁链向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特别明显,出于好奇,我便跟了过去,却没想到,跟到了一处皇城郊外的一处荒屋。我躲在暗处看,有两个黑衣人从马车中出来,他们都蒙着脸,从马车中拖出一个昏迷的男人,那个人半身赤/裸,头发被剃掉了,身上好像还插着什么东西,像是针,脊骨那里平整的一排。那些黑衣人把人带到了荒屋里,由于外头有人守着,我便先离开了。隔日无意中看到通缉的皇榜,才发现那个被抓住的男人是一名通缉犯。”
      通缉犯?顾非文和越江同时喊出一个名字,“敖孟!”
      “正是他。自此之后我每日都会去看看,但都查不出什么。后来我又想到你们说不定会去龙脊山,就干脆来了,没想到在村口的时候饿昏了。”边说着,乞丐还摸摸自己的肚子,似乎还没吃饱,越一会意,又出去给他拿来其他东西。
      越江思忖了一会,双拳紧握,目光逐渐变得锐利,语气深沉道:“那个妃子为了捧自己的大儿子,把主意打到了明月玉佩所牵连到的宝藏上,而我们越氏,就成了牺牲者…”
      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对于越江来说是不可磨灭的伤痛,都默契地沉默了。
      那些暗卫脸上也露出些些的悲愤,他们本就是孤儿,是堡主收养了他们,一直都善待他们,虽说最后是成为暗卫,但两位堡主都从未苛刻过。
      不能说是亲如兄弟,但也绝对不是简单冷漠的主仆关系。
      秦继暗暗叹气,起身拍拍越江的肩膀,无声宽慰,语气难得带着忧虑,道:“别伤心了,如今不是怀缅过去。方才听了这一段话…”他又把脸转向乞丐,“我倒是有些担心,你是说看到你那人背脊上插着一排针?”
      乞丐点头,顾非文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当年在青虎山庄时,我曾经闯入过师傅的藏屋,见过一本凶恶的秘籍,里面就有说把钢针插入人的脊背,能锁住那人的内力。另外,还要封住全身穴道,等到月圆之夜,拔除钢针时,再念其心法,能把这人的内功如数转移到另一人的身上,全部完成之后,那人的命也没了。”秦继轻颦眉,眼神深邃。
      “这么说,这是把别人的内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的邪功…”顾非文不由得有些诧异,“老人家之前说是把脸也蒙上的黑衣人,是他们抓了敖孟,这么说,不就是他抓了敖孟吗?”
      “他?”乞丐伸出脏兮兮的爪子抓住他的手,顾非文倒不介意,答道:“大概知道,那人可能是二皇子的人,名叫陆唐,但大概也是假名。当年和入了青虎山庄,曾经和我们一起修炼过。那日命令炸堡的人,也正是他。”
      “如果他是想把那敖孟的功力转到别人身上,那么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什么?继续寻找玉佩和宝藏的下落?”乞丐疑惑地道,越一忽然说道:“这么说,越九和越十跟踪的那二人,也极有可能是他的人?也就是说…”
      “我们已经暴露了…”越江接下他的话。
      “大意啊!”乞丐似乎有些悲痛,“其实你们本就不该在这个时刻找什么宝藏,那些东西既然留在了那里,何必又要去找呢?”
      “只要他们还惦记着宝藏,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安宁之日。”越江看了那乞丐一眼,平静地回答。
      乞丐瞪着双眼看他,最后嘲讽地一笑,“你以为你要对付的是什么样的人?是那些凭你们几人之力就能对付的人吗?他们能颠倒黑白,能给你安一个无须有的罪名追缉你,然后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是啊。”秦继笑着开口,“所谓皇权统治者就是世上最自私最贪心的人,他们想要你的家产,就给你安个叛乱谋反的罪名,不顾真相,不顾老者稚儿性命,一把火就烧个通透。”
      “秦继...”顾非文看着他明明是悲愤难忍,却偏要勉强露出笑容。秦继对他笑笑,厉声道:“正是因为这样,我倒要试试看,我就要找到宝藏,我偏要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说罢,秦继一甩袖,离开了房间。
      越江大概知道秦继的身世,知道他身上也背负着血海深仇,或者,最能理解他的,也正是秦继,刚才他的话,正是自己的心意。
      “他...”乞丐有些惊讶地指着门口,越江解释,“他本是富户,正是因为一个无须有的罪名,一家全灭,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乞丐看看众人,又看看门口的飘雪,最后低低吁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多了几分决然,“当年得蒙圣恩,才得以活到现在,还遇到了公主的亲子,既然如此,我...齐凯,一定尽力而为,把这苟延残喘的命抛开了!”
      越江对他笑笑,原来对这个乞丐的来历还是将信将疑,如今看来,这个乞丐也不是一个可疑的人呀。
      他笑道,“原来老人家名叫齐凯呀,那以后就叫你齐叔算了。”
      “什么叔啊。”齐凯佯装恼怒,“你该喊我爷爷!”
      越江赶紧拱手,“齐爷爷,那劳烦您换身干净衣服吧,明日赶路可不能把我的马车熏臭了啊。”心里又加了一句,还有我儿子呢,别一出生就带着臭味了啊!
      齐凯倒是大方,“老头子几月没洗澡了,小的们,给我烧多些热水啊!”
      几个暗卫都失笑,笑着到外面搬雪烧水。
      最后,足足用了六、七桶水,才把这乞丐洗干净的,换上一身干净普通的厚实衣衫,还真有点老者的威严。
      他的面容带着老态,眉目威刚却又带着一些文气,皮肤略微松弛,但精神很不错,尤其是那双利眼,总是炯炯有神。
      顾非文把他头发梳理整齐了,正想扎起,却被齐凯拒绝了,“这些年都习惯了,就让它披着吧。”
      “嗯。”顾非文应了一声,把梳子收好,抬眼就看到齐凯又盯着他的肚子看,就问道:“怎么了?”
      “你和越江,嗯...你们...”齐凯支支吾吾的,想说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顾非文也有些尴尬,他自然是明白了齐凯的意思,但随即又想到那日越江痛快地给格尔玛介绍和自己的关系,现在他再羞赧,不是辜负了越江吗?
      “我们,确实是你想的关系。”顾非文平静地说道,带着理所当然的自信,“即便是你要反对,我们也不会分开!”
      齐凯噗嗤一笑,“老头子反对什么,不过是想要确定罢了。而且,老头子更好奇的是...”说着,目光又定在了顾非文的肚子上。
      被除了越江以外的人这么盯着肚子看,顾非文还是有些不适应,木木地站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等到越江走过来,就看到非文像根木头一样站着,而那齐凯,就像座木雕一样,眼神紧紧看着非文的肚子。
      “你们二人做什么呢?”越江的声音让两人同时回神,齐凯干咳几声,“就是觉得他的肚子,像是有点大...”
      三月不足的肚子根本不显形,况且隔着厚实的衣服一点都看不出身材发生变化。
      这么拙劣的借口让越江感到无力,“别看了,非文肚子里确实有我的孩子,至于原因也你无须知道,反正,几月之后,就会多一个小娃娃喊我做爹。”
      说起孩子,越江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暖,默契地顾非文对视,温和地笑笑。
      两人的情浓意浓并没有让齐凯从惊讶中回神,越江看他许久也没有动静,就拉着顾非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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