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天龙之王夫人》秋聆枫

57、番外之乔峰

　　天快要亮了，我还没有睡着。这几天的事情，一直在我脑中徘徊不去。我翻过身，静静的看着阿萝，微弱的晨光照在她的脸上，越发衬得肌肤如玉。成婚十年，相知十三年，都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她的容颜还是一如当初，似乎岁月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她在我的心里，而如今，她已经在我的骨子里，血肉里。阿萝不喜欢战争，多看杀戮就受不了。所以，我为着她，丐帮这十年来，致力于减少战争。阿萝总是说，百姓是最最苦的，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们丐帮既然是从贫苦的百姓中来，自然是为了老百姓做事情，何必成为朝廷手中的刀。能够不要战争，就尽量的和平，所以这十年来，我们丐帮，杀了不少主站派的西夏人，契丹人，如今三国和平协议已经达成。
　　她总是说，宋人也好，西夏人也好，还是契丹人也好，有什么差别。总不能因为一个西夏人把宋人杀了，全部的宋人都要恨全部西夏人。只不过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仇恨罢了，可以用刀来解决，但是何必扯到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仇恨。仇恨少一些，所有人都快乐一些。
　　她说得对，所以这十年的和平，给百姓带了安居乐业，这一番成就，也有丐帮的不少贡献。我很是自豪，而在心底我总是以为，我做了这一切，是为了她。如今我才知道，她说的这一切，做的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我。
　　我居然是契丹人！没有想到这次去少林寺拜见恩师，少林寺的方丈玄慈会给我引见那个人，我的生父萧远山。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想到，他是不是就是十三年前，把阿萝关起来，差一点害死她的那个人。没想到他一口就承认了，还且还解释了原因。那居然是为了我。当我看清楚他的容貌，和身上的纹身的时候，我再也没有怀疑。
　　萧远山说他要出家了，所以他要见见我。十年来，他看到我在丐帮的成就，以及丐帮为了解除契丹人与宋人之间的仇恨做的努力，他觉得他年纪轻的时候的抱负，都已经实现了。而且他也为母亲抱了仇了，当年的罪魁祸首慕容博已经伏诛，而我的恩师汪老帮主和玄慈方丈只是受了奸人的蒙蔽，事后有尽心尽力养育我培养我，补偿已经做的够多了。他说，还有让我谢谢阿萝，若不是十三年前那番话，可能到如今都会苦苦最寻仇人，说不定还会把我也毁了。
　　这番口话振聋发聩，我只觉得心潮澎湃难以平复，胸口酸酸涨涨的，暖流似乎要喷涌而出。父母的恩怨已经远去，而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觉得惭愧。但是那一刻，我最最相见的，是阿萝。她让我觉得愧疚，更觉得要珍惜。
　　阿萝，我的娇娇，吹了风都要嘟嘟囔囔半天，半点委屈不肯受的人儿，居然为了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十三年来一声不吭，半字不提。她为了我，自己悄悄的把事情查了清楚，还告诉了萧远山，为的就是让我好好地不受影响。这十年来，她一点一点劝解我，放下民族仇恨，真正的为百姓做事，原来，她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是汉人。她不想我后悔。
　　她总是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连着两个不同名族的人，做的不好，就是里外不是人，但是，做的好了，也可以是桥梁是纽带，是润滑剂。我总以为她说的是她自己，没想到，说的真的是我们，连我也包括在内。
　　她总是一次又一次让我惊喜，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精灵剔透的人，居然陪在我的身边。
　　这十年来，虽然不显，但是她实实在在的帮助打理丐帮不少的事物。我不喜欢和净衣帮多打交道，烦他们唧唧歪歪挑三拣四。阿萝不动声色的就帮我镇住那些人，现在那些人，比敬畏我还要敬畏阿萝。阿萝要是教训起人来，不光道理从来都是一条条摆的正，而且言辞犀利，能够把人骂道自己羞愧的要自杀。所以他们从来不敢对着他做阳奉阴违的事情。
　　有几次我都看不过眼，都为那些七尺男儿羞愧，私下里跟阿萝商量，让她态度稍微温和一点。阿萝对着我温柔一笑，声音柔和娇糯：“你是要我，用这样的态度和他们说话么？”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我的阿萝，虽然才大我三岁，但是已经通透到了这番地步。她自己知道容颜极盛，能令百花失色，却避之不及，在人前还肯和气一点，但是在帮中宁肯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生人勿近的姿态，也不愿随便利用自己的容貌。
　　在这一点上，马大元的那个妻子，比阿萝差的太多了。说起来那女人也算是有几面之缘，不知道是么缘故，居然跟了马大元。头一次见面还想和我攀交情，我最不耐烦和段正淳有关系的人打交道了。在我这里碰了几次鼻子之后，居然暗地里给阿萝使绊子。
　　记得还是前年的百花会上，江湖上的朋友很是给面子，来了不少人。阿萝很是尽责，热情的招待着客人，菜色精致，又知道我们都喜欢喝酒，准备了无数陈酿好酒。酒醉微酣的时候，突然有个面生的弟子来叫我，说是阿萝叫我去。
　　我皱了皱眉，一点儿也不想去。肯定不是阿萝，她早就给我说了，如果她有事，一定是亲自或者叫儿子来叫我，如果不是，多半是有人趁着我喝了酒，想要引我入局呢。耐不住那个弟子既没有眼色，三催四请的，我不胜其扰，只好去看一看。到了园中，只听到一个声音叫道：“阿萝！”
　　我的酒立刻就醒了。这个世上，除了我，只有一个人，还敢这么叫阿萝。我一下子冒出汗来。我想一下子冲上去，但是不知为了什么，却没有动。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知道，段正淳在阿萝的心理还有多少的位置。
　　“是你”阿萝很是吃惊，随即又醒悟：“不是康敏叫你来的吧”
　　“不是你么？阿萝？”段正淳显然不死心。
　　“以我的名义叫你来？”阿萝冷笑道：“这个康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下作的手段都拿出来用。我和你没啥好说的，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快走。不然到时候阿峰给康敏叫了来，为了叫他心里舒坦一些，我不介意把当着所有人的面数落你。”
　　“阿萝，你就这么相信他？”
　　“请叫我乔夫人。”阿萝语气里透着不耐烦：“我们夫妻两个的事情，关你屁事？我懒得和你扯，你在唧唧歪歪，语嫣今年过年的时候过来说的话会更难听。”
　　这事情我知道一些，去年段正淳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居然赶着要认回语嫣。语嫣向来有主见，而且都十七岁了，做了暗卫的头领这么久了，那些神态气度和段正淳其他的儿女都不能比。之前段正淳也来说过几回，被阿萝不咸不淡的挡了回去。这一次，阿萝直接让语嫣自己处理。结果是语嫣把段正淳骂得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倒是最后，到底是亲生的爹爹，语嫣答应每年过年去看他一次。
　　阿萝的这个疏离的语气，我曾经在梦里听见她说过。那时候她被西夏的武士带走了，我们遍寻不见。有一天，我在边境的小镇上听到她叫我：“乔峰！”。可是等着我们进去找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不见了。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喜堂上，她穿着大红的华服，就要嫁给别人，我心痛的跑上去叫住她：“阿萝”。她掀开红盖头，看着我，眼神却是冷冷地：“请叫我王夫人。”她说。
　　我从梦里惊醒，看着她送给我的药，回忆着她对我的笑，还有那个雨夜的晚上，我们曾经那么靠近。我终于明白，我根本受不了，于她相隔天涯。半年的相思入骨，许多晚上我辗转反复。于是我不顾一切的去寻她。
　　幸好，我明白的及时，才有我们今天。
　　然而我在梦中都受不了的话，段正淳却听了不止一次。
　　段正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既如此，那把语嫣的姓改过来吧。”
　　“你自己跟她说。”阿萝说道。
　　“他不肯。”
　　“这就对了！”阿萝突然高兴的说道：“到底是我的女儿，没有遗传到你的脑残。语嫣改姓，人人都知道她是私生女，也就你这种没有责任感，又自私的爹爹，才想着办法害她。”
　　“我怎么害她了，她改了姓，就能上族谱了。”
　　“你当她稀罕？再说了，王家的米和饭把他养大，又能够给她光明正大的身份，她姓王就对了。凭啥你一点心力都没有付出过，平白跟着你家姓。照着你这么简单，大家都只管生不管养，等着别人把孩子养大之后来捡现成的便宜。你还要脸不要脸了？”
　　这个就是阿萝的逻辑。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阿萝跟我讲的那个奇怪的故事。那个故事似乎就是对我说的，但是我不太确定，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我的身世了？可是爹爹说，阿萝是根据我身上的纹身，顺着线索才猜到的。
　　那天晚上，我顺着月光，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段正淳脸上的失落。那一种失落，不光光是为了语嫣，还是为了阿萝。我看到他看着阿萝的目光，这种恋恋不舍，想掩饰都掩饰不了。语嫣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结果，他问出来，只是想亲耳听听阿萝的态度。他心里的不甘心，从十三年前阿萝冷言冷语对他的时候，就开始了。这种感情，像酿酒一样，越酿就越烈。
　　我突然想起来，按照这样的逻辑，我其实也不要改作萧峰。汉人养育了我，扶着我蹒跚学路，教给我功夫和做人的道理，花了多少的心血。我自己养了儿子，切切实实的体会到其中的辛苦和操心。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句话一点儿也没有错。我跟着姓乔，那也不是天经地义的？我的生父，明知道我被何人收养，又归到了丐帮，却不来把我接走，带在身边教养，也不是等于放弃了我么？
　　阿萝的眼皮动了一动，我知道她快要醒了。我已经决定不改名改姓了，那么孩子们呢？鬼使神差的，我贴着她的耳朵问道：“阿萝，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下面一个姓萧好不好？”
　　阿萝似乎醒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睡眼朦胧的，又闭上了眼睛。我等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有回答我，我都以为她又睡着了。下一刻，她已经爬到了我的身上来，白瓷一样的胳膊环住我，红似樱桃的小嘴已经亲了上来。一遍亲还一边呢喃：“你有我还不够么？”
　　我知道她又耍赖了，自从生了小四以后，她再也不肯生了。我其实也不要再让孩子来分薄她的注意力了。可是这样热情的对待，我真是受宠若惊。
　　这个才是真实的她。妩媚的，娇憨的，热情如火的，惫赖的她，都只属于我。那些生人勿近的表情，都给别人去吧。那些语笑靥嫣，只有属于我们，我还有我们家里那四个臭小子。
　　当然，我知道阿萝，对他的王师弟也算不错。王家小将的心思，我一清二楚的。他看着阿萝的眼神，隐忍的热烈的感情，和我当年的一模一样。可是阿萝，她平时那么聪明，这点却看不明白。还是不明白的好，这样子，她心里只有我，只有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