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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践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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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就是叶二娘。三年之前,也是一个夜朗星希的夜晚,我为了唬住叶二娘,给了她一个承诺。我想一个女人可以为了爱人改变,当然也可以为了孩子改变。不知道,叶二娘现在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这三年里面,她有没有因为有了希望,有了期待而改变。但是我想去看看她。
我改变了主意,没有直接去汴京,到皇宫里面去找那根簪子。我带着平云瑞雪向北走去,去少室山,去找叶二娘。虽然我对于少林寺还是有点发杵,里面可能住在慕容博,也可能住着萧远山,这两个人都能要我的命,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去实践一个承诺。
少室山离信阳不是很远,我们走了四五天得路,也就到了。算算时间,和我约好的三年之约差不多。我在少林寺的山门口张望,一个小姑娘,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子跑了过来,问道:“请问是不是王夫人,来赴三年之约的?”小姑娘口齿清楚,活泼可爱。
我笑道:“是呀,我是来赴三年之约的,不知道叶家姐姐在哪里?”。
小姑娘笑道:”你们总算来啦,我每天在这里等着,都等了快要十天了。“又说:”你们跟着我来吧,阿娘都等着你们呢。“
说着把我们引到一个山脚的村庄里去。这里阡陌相连,已经是晚饭时分,各家各户都炊烟袅袅。走到一户人家门口,院子里养着许多的鸡和鸭,棚子里还有一头驴子再叫。门口一群孩子在嬉闹,都只有三四五岁的样子,而且都是女孩子。
那个小姑娘走到门口就叫道:”阿娘,你等的客人来啦。“
小孩子们就一哄而上,纷纷探头过来看。一个妇人应声而来,布衣荆钗,但是难掩风韵。这个人正是叶二娘。只是眉眼之间的戾气已去,神情柔和。她看见我,眼睛一亮,高兴的说:”妹妹果然守信,不枉我一番等候。“
我心里也替他高兴,说道:”叶二姐姐这两年过得不错,气色也好,可喜可贺。“
叶二娘笑道:”还是妹妹点醒我,我前几年糊涂,害了不少的孩子,后来从妹妹这里知道我的孩儿还活着,我那里在能够那样子活了,我要多做点善事,给他积点德,也弥补一下我的罪过。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看不起我。这些女孩子,都是被人遗弃的,我把她们收养过来,教一点拳脚功夫,顺便也陪着我过这几年。如今,我总算等到了妹妹,我和我那苦命的孩子,相聚也不会太远了,对不对?”
我笑道:“叶二姐姐肯为了孩子做善事,积善缘,我怎么还能在阻止你们母子团聚。你的儿子,就养在这个少林寺里面,法号虚竹的,屁股上有戒疤的那一个。姐姐快去找他吧。还希望姐姐不要怪我多事,让姐姐多等了三年。“
叶二娘乍然得到儿子的消息,惊喜交加,一时之间哽咽的说不出话。良久才说:”怪不得妹妹要和我约三年,他从小养在佛门,怎么会喜欢从前的叶二娘,大概只会厌恶。这是妹妹的一片苦心,我叶二娘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我不知道,虚竹和叶二娘是不是还另有一段机缘。但是我看着叶二娘匆匆而去的背影,泪水也突然流了下来。总算,我还是没有白来,就算命运不可违抗,但是总算他们可以提前几年相遇,可以享受一番亲情。
这次少室山之行还算完满,但是终究是危险之地,我也不能久留,带着平云瑞雪急急忙忙的走了。我实在不再想遇到慕容博和萧远山那两个催命鬼了。
离开了少室山的地盘,我松了一口气,总算不必紧赶慢赶的了。慢慢悠悠的晃到了汴京,又在城里好吃好喝的住了几天,才慢慢盘算着去皇宫的事情。已经是八月的上旬,距离乔峰当上帮主的日子,已经有月余了。
这一天晚上,月亮不太亮,又不太暗,炎夏已过,晚上凉风习习,正是出游的好辰光。出游当然是指大宋皇宫一夜游,看看皇帝和妃子们的夜生活,那可比看电视真实多了。
大内的侍卫众多,比起灵州的西夏皇宫来,守卫更加严密,但是我轻功好,而且目标明确。这还是多亏的阿梅,找到那个当铺东家的妹妹,在晚上一吓,什么都说了。大概是之前把那个当铺的掌柜和东家的胡子眉毛一把都剃了的关系,她害怕得不得了,连连求饶,叫狐仙不要剃她的头发。这次狐仙阿梅厚道的很,没有剃光她的头发,只是问明那根簪子送到了哪一个妃子的手里,就放过了她。
我这次要找的林美人,也是个受宠,虽然品阶不高,但是手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特别是这一根发簪,是曼陀罗花,不受品阶限制就可以佩戴的,有那么美丽精致,她自然也是爱不释手。
夜色很好,我在皇宫里面游荡了半圈,抓了个宫女问明了方向,便飞身而去。夜已深,美人的寝宫里面,熏香还残留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宫女们都已经熟睡。我悄悄的打开梳妆盒子,在里面翻看,我只要那一根,其他的我都不要。
美人的梳妆盒子就是大,里面的东西真不少。但是我阿萝的东西,除了有些有品阶限制的没有,其他的比他好的东西更不少。这些我东西,我还没有放在眼里。我细细的捡着。终于发现了我的那一根曼陀罗的簪子。那根簪子我虽然只看过那么一次,但是不会记错的。
突然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逼近,如果不是我听力好,根本听不出来。也许皇宫也不太平,我不想多生事端,拿起我的簪子,便躲在了厚帏后面。
人影一闪,一条黑影跳了进来。来人身材高大,是个男子。更为诡异的是,那个男子,走到梳妆台前,把上面的一瓶一瓶脂膏,不论胭脂,肤露还是发油,都捡进了包袱里面。我好奇的往外一看,铜镜里面的人,虽然蒙着面,但是那双大眼,却充满了悲伤。我一愣,那人也在铜镜里面看见了我。我心神俱乱,又觉得无所遁形,只想着,要跑的远远地才好。
我越跑越快,那个人却越跟越紧。我穿过皇宫,越过小镇,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他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突然叫道:”阿萝……“
我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绊倒在地。我再也跑不动了,只好停下来,任由他走到我的身边。“阿萝,是你……对不对。“他问。
我没有动,任由他把我的蒙面的锦帕解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他又问,他自己的脸上的蒙着面的黑帕子也应声而落。
我贪恋的看着他的眉,他的眼,我曾经那么熟悉,现在有那么的陌生。我的眼泪毫无声息的流了下来,颤抖的问:”你……你都记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他又问了一遍,眼光专注,口气里却带着一丝狠倔。他声音嘶哑:”有个狠心的女人,她答应了我,要来找我,要来看我,可是却两年多不见踪影。两年来,她每次都只在我的梦里出现。她在我的梦里跟我说,她要这宫里最好脂膏,我就像个傻瓜一样,常常来这里拿这些胭脂花粉……她跟我说,她想我了,就会做个记号,可是我遍寻不着……她还在梦里一遍遍的叫我夫君,可是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她什么都没有留给我,只有一根簪子,让我知道,那个狠心人真的来过。阿萝……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我不记得了,你是不是要一辈子不理我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日你都到了轩辕台,还是这么狠心的离去,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问个明白!“
是我不对,这两年来,我只是像个鸵鸟一样躲起来。只顾着自己伤心,却没想到,他其实,也是饱受这些凌乱的片段的折磨,求而不得的苦。
”我……我只是害怕……对面不识,咫尺天涯。“我用尽力气,才说出话来:”我怕……你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我怕……我求得更多……太贪心会害了你,我……我……“
”阿萝……“他立刻原谅了我,走过来轻轻的拥住了我,眼神柔和幽深,声音里有种饱受思念之苦的委屈:”我好想你……那一日,你在轩辕台下对着我笑,我突然想起了我们在湖边的日子,我想不起你的面容,可是我记得你说过得话,我一个人跑到的贺兰山里,循着记忆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记号,也终于全部都记起来了。可是那些是我最甜蜜的记忆,也是最最痛苦的折磨,只要我想起来,你是为了离开我,才来骗我的,我就恨你。我忍着不来找你,可是我管不住自己,还是要来这里,拿着这些东西,骗自己说你其实一直没有离开我。”
“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他紧紧他抱住我:“就算你骗我,我也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