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命运－遥远时空3剧情小说》我是阿天

172、第十一章 赤色的屋岛

　　粉碎了惟盛的阴谋之后，我们再度往西推进，而平家也在屋岛重新建立了据点。

　　“如果攻下此地，平家应该就没有什么反抗之力了，天皇应该也在这里。”开战前的帐中，敦盛轻声说道。
　　“敦盛……你真的不要紧吗？”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虽然表情平淡，他的心里却绝不会平静。
　　他愣了一下，片刻后，垂下头：“……嗯。”
　　“可爱的脸上可不能这样阴郁哦，公主。”西诺耶永远都是那么精神：“你啊，是不是在想，这场战争怎么还要延续下去？惟盛的事情之后，平家又跑到了屋岛这里来，然后源氏又穷追不舍到这里来，这是为什么呢？”
　　“源氏和平家战斗的理由么……”我想了想答道：“大概是为了遵照法皇的旨意，收回三神器吧。”
　　“对了，公主你真是聪明呢。”西诺耶满意地翘起大拇指：“只要平家还拿着三神器不放，赖朝就还会继续追下去的。”
　　弁庆忽然说道：“三神器，真的会在这里吗？”
　　敦盛答道：“三神器的事情，我也不太知道详情。但是，我听说三神器是制造怨灵所必须的。虽然八尺琼勾玉已经不再完整，但是，三神器仍然是天皇的象征，如果天皇在行宫的话，东西应该也在那里才对。”
　　我说道：“那么，取回三神器之后，战争应该就要终结了吧？”
　　弁庆微笑道：“但是，屋岛的守卫可是相当的坚固啊。和奇袭成功就能取下的福原不一样，这里是守卫严密的要塞，首先要突破的，就是位处要道的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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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初晴的早上，我们离开了立石山大营，直取北上的要冲——总门。大军出发后，没多久，便到达了总门。总门果然重兵把守，战况十分激烈。总门的守将是一位年约五十的长者，亲自挥刀在参与战斗，身手矫健竟不输年轻人，应该就是平忠度了吧？

　　“把守总门的……是忠度大人吗……”听到敦盛的低语，我望向他：“敦盛？”
　　“没错的话，他是你的叔父吧？”说话的是老师。
　　敦盛低下了头，半晌才说道：“是我父亲的第一个弟弟……和我父亲长得很像呢。”
　　老师一怔，随即一言不发地上了马。

　　“等一下，老师，怎么一个人走了？”我叫道。
　　“弄脏手的事情，只要我就够了。”老师这样说着催动了坐骑，我急忙上马准备追上去：“怎么可以，不能这样！”
　　敦盛纵身上前，拉住了老师的马头：“利兹老师，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已经有了觉悟了，现在，只有全力战斗，才能我报答一门的恩情！”
　　老师望着敦盛，眼中渐渐露出笑意：“是吗。”
　　我说道：“那么，我们一起走吧！”

　　“大家不要害怕！坚持住！我们多奋战一刻，就能为我们的族人争取一点逃走的时间！”冲到战场中央，我听到平忠度这样喊道。
　　拍马上前，我大声说道：“平家大将——萨摩守平忠度大人，幸会！我是白龙的神子，春日望美，我愿和你决一胜负！”
　　平忠度是位年约五十的长者，他略带惊讶地打量了我一下，随即捻须微笑道：“如此堂堂正正的态度，果然是不负盛名呢。不敢说是您的对手，但求公平一战，以决胜负！”

　　不同于平惟盛的诡异，也不同于平知盛的迅疾，平忠度的刀法大开大阖，法度森严，却又不失狠辣，确实是武门之后的风范，和他交手不久，我对他便越感佩服。然而，既已说了要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便不能有所容情，一日的奔波大约也是耗去了他不少体力，缠斗越久，渐渐地我方占了上风。

　　“着！”一剑轻颤，点中平忠度的右臂，入肉虽不深，却已足以让他武器脱手落地。平忠度往后退了一步，左手按住右手伤口，我也就停剑后退。

　　“到此为止了吗……” 平忠度虽然败了，却既不惊慌，更不气恼：“如此但求一死。”
　　沉默片刻后，九郎走了出来：“我知道了。”
　　“哎呀等等，等等，不行呀九郎~”景时冲了出来，阻止了正欲拔刀的九郎：“镰仓大人有命令下来，说俘虏的将领一律要拉到镰仓去接受诠议啊！”
　　“你说什么？”九郎惊得呆了，望着景时好一会才说道：“怎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兄长大人，他有这样的命令吗？”
　　景时有些尴尬地干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啊，这个吗，我毕竟是军奉行嘛，有些无关紧要的活儿，赖朝大人可能觉得吩咐了我就够了吧，哈哈……”
　　“那种愚蠢的安慰话就算了吧！是兄长大人他只信任你吧？”九郎终于还是压下了怒气，废然叹气：“只是……”

　　既然连九郎也没说什么，那么平忠度的命运就这么决定了。不一刻，武士上来报告，押解的准备已经完毕，随时可以启程。
　　“忠度先生……”看着始终神色泰然的平忠度，我心中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反而不由得难过起来。送到镰仓去接受诠议……我虽然不太懂，但是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对于他们这样的武士而言，或许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去接受这样的侮辱吧？
　　“源氏的神子！”平忠度这样叫着我，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微笑：“请不用介意，身为武士，战败之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武人应该去面对的。生于武门，戎马一生，最后一战的对手……是你，这已足够我夸耀的了。”

　　停了小半日的雪，此刻又大了起来，凝视着飘飞的雪花，平忠度拈着胡须笑道：“是雪啊……让人不由得思念起樱花来了呢。‘旅途偶宿樱树下，今宵花作主人家。’真是令人怀念的景象呢，是吧？只是……已经很远很远了呢……”

　　武士们押送着平忠度去了，九郎景时等人也忙着收编俘虏等事宜去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仍怔怔地站在原地。雪花不断地飘下，无声无息地落地，迅速地没入积雪中消失不见。樱花吗……早春的京，处处盛开的樱花……为什么，想起来觉得好遥远，好遥远呢？

　　半晌，让低声叫着我：“学姐……现在，我们也做不了什么的。”
　　我应了一声，老师望着我说道：“神子，现在要赶快结束战争，我们往行宫去吧。”
　　心情依旧沉重，我还是翻身上了马背，跟着大部队往西北的行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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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迎接我们的，竟然是一座空荡荡的行宫，看来平家人知道总门失守，已经逃走了。离行宫最近的港口就是牟礼滨，再不迟疑，我们立刻调头，往牟礼滨追去。

　　果然，没追出多远，一个源氏的武士冲了过来，报告了还内府率兵突袭牟礼滨的消息。想不到这种情况下还内府还有胆反击，大惊之下，九郎忙下令全军全速援助牟礼滨。
　　可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又有人来报告，牟礼滨登陆的平家，释放了大量的怨灵，源氏军一时死伤惨重！
　　“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怨灵！？还内府到底是怎么想的！？”九郎气得青筋都爆起来了。
　　景时摸着下巴说道：“平家使用这么多的怨灵啊……”
　　敦盛低声道：“没有操纵者的话，释放出来的怨灵就只会依据本性寻找鲜血的，难道，是打算利用那种本性吗……”
　　我叫道：“快，各位，没有我们的话，怨灵是无法封印的！”
　　“嗯，望美说得对，牟礼滨的怨灵只能交给我们来解决。”九郎点了点头，抓紧了缰绳：“总之，不能再增加无谓的牺牲了——走吧！”

　　终于赶到了牟礼滨，这里的场景已经是惨不忍睹。放眼看去，尽是怨灵在肆虐，他们不知疲倦地砍杀着，撕咬着，鲜血四溅，士兵们的惨叫声惊心动魄，眼看再过片刻就是溃败之局。
　　“各位，你们还好吧？”我大喊道。
　　“啊，神子大人！神子大人来了！”有士兵看到了我们，顿时转向我们这边求救：“神子大人，怨灵啊！快救救我们神子大人！”
　　人潮一下子就淹没了我，怨灵群也跟着杀了过来，慌乱之下士兵们已经挤做一团，我被夹在中间，别说挥剑，就连站立也是为难，不由大骇，叫道：“等一下！这样拥过来的话，我动不了了！”
　　“神子大人……救救我们啊！”漫天哭喊声中，没人听见我的叫声，再过得片刻非自相践踏起来不可。

　　“拜托了，不要挤啊，这样会没办法战斗的啊！”我绝望的大叫起来。
　　“叮……”清脆的铃声响起，忽然间，战场的声音似乎都离我远去，耳中只听到白龙温柔的声音：“神子，需要我的力量吗？请说出来吧，你的愿望。”
　　“愿望？这个时候还说这种东西干嘛啊？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我叫道。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白龙的声音依旧温柔：“只要你说出来了，就是我们之间的誓约，神子，请确定你的愿望，然后说出来吧！”

　　我的愿望？

　　看看周围还在进行的屠杀，那一张张惊恐万分的满是血污的脸，我叫道：“拜托了，请让我和怨灵作战吧！”

　　“叮……”又是一声清脆的铃声，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我发现我们已经离开了士兵的包围圈，到了外围，眼前正是在追杀士兵的大群怨灵！
　　好！二话不说，我拔出长剑冲了上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刚才被士兵们推挤，眼看着怨灵肆虐却无法还手，大家都憋了一股气在肚子里，这时候正如虎入羊群，刀光剑影间，怨灵的数量迅速地减少，平家的阵脚也乱了起来。
　　封印了不知几十个怨灵后，我已累得有些气喘，抬头看看，发现源氏军在我们的救援之下，已经扭转了颓势，正重整军势，不由大喜，笑着对白龙说道：“白龙，刚才这是你的力量对吧？好厉害哦，白龙！”
　　白龙闻言，脸上迅速泛起兴奋的红晕：“太好了，我能成为神子的力量了。刚才那个，是神子的愿望的力量哦。神子心里有着这样的愿望，我的力量自然就能使用出来了。”
　　“哎？这是为什么？”
　　白龙走近了些，神情也严肃起来：“能够引出我的力量的，是人的愿望。”
　　“人的……愿望？”我想了想，讶道：“难道就是我说的‘拜托了’那句话吗？”
　　白龙认真地答道：“我本来，是不能够干涉人的世界的，因为要守护世界，不能生成偏移，所以不能随便使用力量。人的世界，是人自己的，即使取回了力量，我也不能深入地干涉这个世界。要与人世发生联系，就只能是在人类向我请求时才可以。”
　　“白龙……你果然还是神呢……”我喃喃地说着，而白龙则微笑着点头：“嗯，人的愿望，人的祈求，在力量竭尽的时候——我可以稍微帮助一下。”
　　“真的……是神呢……白龙……”我摇摇头，又摇摇头：“对了，白龙，你自己没有什么愿望吗？”
　　“我没有愿望啊。”白龙睁大了眼睛，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我也没有可以倾诉愿望的对象呀。”
　　“什么愿望都没有吗？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愿望…愿望的话……说不定有的。”白龙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脸也渐渐晕红：“我的愿望是，神子。你的愿望，你的心愿，我都想为你满足，那就是……我永远的愿望。”
　　望着他的眼睛，我的心腾地跳动起来，一半是酸涩，一半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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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灵被我们及时击退了，源氏军没有遭到太大的损失。不过，平家也趁乱得以逃离屋岛，我们暂时只能收兵，回到立石山的大营休整。

　　“——那么，真是有些遗憾呢。虽然赶跑了怨灵，却也让平家逃脱了呢。”弁庆微笑着总结了大家的心情。
　　西诺耶咧嘴道：“就拿那些怨灵，就拖住了源氏全军，还内府还真不是个傻瓜呢。”
　　“嗯，如果我能早点使出我的力量的话，就好了。”白龙显得有些黯然，西诺耶笑着说道：“不，我们能脱出重围，已经很走运了，别在意。说起来，平家的船是往西去了吧？是不是该结束啦？”
　　“西边吗……”敦盛低声重复着这句话，九郎注意到了这点，讶道：“是有什么线索吗？”
　　敦盛慢慢说道：“嗯，我想是……坛之浦，那里是海峡，得准备海战了。”

　　“有龙神大人的加护，即使海战我军也必胜！”
　　“嗯，说的对啊！我们这边有神子大人在呢！一定能打败平家的！”
　　大约是因为打了胜仗的缘故，身边的武士们不如平日拘谨，而是兴奋地议论着我们的谈话。西诺耶听到了，笑道：“啊，大家都很有信心嘛，这样下去肯定可以的。”
　　让也笑道：“嗯，这样的话，一定能胜利的。春日学姐，我们回到原来世界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哦。”
　　“回到……原来的世界吗？”我愣了一下。
　　“嗯，怨灵消灭以后，白龙就会取回守护世界的力量不是吗？”让还在兴奋地说着：“那么就能再一次穿越时空了，就像我们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嗯，是……说的也是啊……白龙取回力量之后，就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我心不在焉地应着让的话，而他也终于发现了我的异样：“……学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景时走了过来，笑嘻嘻地打岔：“好啦好啦，什么事也没有啦！我想望美只是有点累了吧？好！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各位都回去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