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番外：Long years ago（五·下） ...
-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翻开黑皮笔记本。但实际上，它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笔记本。翻开封面，里面是镂空的，放置着一个长方形的镜子一样的晶体。他伸手把晶体拿了出来，附带还有一卷羊皮纸，是这个东西的说明书。德拉科快速地扫了一遍。
“我发誓保密。”按照说明书上写的，德拉科用魔杖指着那看似普通的镜像晶体，嘴唇微动，极小声的说出开启影像的密语。
接着，那看起来平凡无奇的镜面一样的晶体，立体地浮现了一团雾气，飘在上方。那雾气很快的变成多种颜色，然后散开，逼真地出现了两个人影，还有一张对那两个人的体型而言，略大的双人床。
德拉科差点把手上的晶体摔了，他赶忙把床头柜移到面前，把晶体放到了上面。他涨红着脸，看着眼前生动的两个按成年男性比例缩小的影像人物。
是的，这是他费了些手段才弄到的巫师的“生理教学片”——甚至，根据德拉科不可明说的，对应某个他特别在意的疤头的性别，内容是两个男性的。
德拉科一开启这个，就感到有些后悔了，可是后悔中又夹杂了一些期待——即使现在是他一个人在看，他也产生了复杂的情绪。但那边已经开始了的水晶投影可不会听见他的心声。甚至是没有一丝拖拉的，正剧上演。加剧德拉科的紧张的心情的是，他一开始在买这个的时候，在定制清单上面，他还专门设定了主角们的具体形象，一个是黑发，一个是金发，他甚至细致的要求了黑发是微卷凌乱的。
德拉科拿过床头上的绒毛火龙，紧紧地抱着，遮住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两双湿润的浅色眼睛，隐隐透过羽绒看着。他的心跳急促地跳动着，像是要破胸而出。
影像里的一切陌生又引人注目的动作正在进行着……
隐形衣下的哈利也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是来陪马尔福看这个！球队里的男更衣室里，那些高年级的男生们讲过不少的这方面的段子。他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的，甚至乔治和弗雷德拿过他们弄到的好东西，到他们寝室，一个寝室的人一起看过些。
但是，但是……哈利瞠目结舌。他总觉得，马尔福那副高傲的模样，怎么也想象不出，也会偷偷看这种东西。当然，他们都是男孩，男孩在这个年龄，好奇看这些无可指摘，可哈利就是觉得别扭。不是说马尔福不是个正常的男孩，当然他是，而且还是个脾气性格不怎么好的男孩……
哦，上帝——哈利在心里叹息，他现在的大脑被浆糊住了。
而且……哈利眨了眨眼，他注意到那是两个……哦，是的，是男人，不是乔治弄来的是男女的影像。马尔福怎么会看这样的……难道马尔福是一个Gay？被这个巨大的猜测惊到的哈利不能控制地，惊呼了一声。
原本被影像刺激的不行，有点躁动不安的德拉科，听到这明显不属于他自己，也不属于那两个正渐入佳境的两个男人的声音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惊地站起身，扭头看他身后。刚刚的惊叫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是谁？出来！”德拉科尖锐地说，他的神情混杂不安和隐私被窥探到的愤怒和羞耻。他瞪着看起来没人的空间，像是要用目光变成锐器，收拾那个可能存在的隐形人。
“马尔福，是我。”哈利犹豫了半晌，他扯掉了盖住他的隐形衣，露出了他自己。他的脸上满是尴尬，目光躲闪忐忑地看着马尔福。他也意识到他不礼貌地窥探到了马尔福的隐私，这是他理亏。
完全没有想过会出现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德拉科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大了，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惊惧和羞耻感侵蚀他的大脑，让他几乎忘记该怎么反应。他甚至后退了两步，那一刻，他防备又怯懦无助地神情，顷刻间就击中了哈利。
“嘿，我不会说出去的，马尔福。”哈利摆了摆手，仓促地说。
“你怎么会在这？”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表情凶狠地瞪着哈利。他得让自己看起来无懈可击。但这种故作强韧的姿态并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因为他的眼睛都有点湿润的红了。他压不下那股因为惧怕而升腾起来的难过情绪。
不仅仅是他喜欢男孩的秘密被波特发现了，他害怕的是，波特会发现……会发现，他可耻的对他有好感。波特本来就对他不友善了……而德拉科自己，都觉得快受不了来自对方的厌恶的眼神了。对有塞壬血脉的德拉科来说，那种求而不得的爱意会让他从心到身都痛苦不堪。
“我……我……”哈利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他要是说是怀疑马尔福在谋算什么坏事，一准要吵架，而且他还不占理，“我就是，就是……”他绞尽脑汁的想理由。
“你就是什么？”德拉科加大了音量，他几乎不堪忍受。他要被这样懦弱的心理给折磨的苦不堪言。
“马尔福，你非得这样咄咄逼人吗？”虽然理亏，但是被德拉科的态度弄得把紧张化成火大了的哈利，皱着眉，不满地说。他认为这个金发男孩过于强硬和尖刻了。
德拉科被气的一喘。凉意无法遏制的涌上心头，他看着这样还一副毫无所谓模样的波特，痛苦的情绪向涨潮的大海，汹涌而来，把他淹没，几乎溺毙在其中。他那种佯装的凶狠神情终于难以为继，他的力气维持不了那样费力的伪装了。他死死咬住牙关，怕一松懈就会暴露出要哭的沙哑嗓音，他努力地收回涌到眼眶，快要流出的咸涩的泪水。
“你滚吧，波特。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你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德拉科从齿缝里面挤出话来，他用一种哈利从未见过的眼神，里面太过交织了太多太过复杂的情绪，死死地盯着波特说。
而原本怒意骤生的哈利，在看到这副难过的好像要哭出来似的，布满悲伤神色的马尔福，那阵突如其来的较劲的冲动，被冲散的无影无踪。他动了动嘴唇，却又合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他……他不想这样继续下去。
明明马尔福的话不好听，可哈利却没有即刻反击。他或许是该离开了，但是马尔福的神情，却让他产生了一种隐约的危机感。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尖叫棚屋，他作弄了马尔福的时候也有过，但却没有这一次这样的强烈。
好像会破坏什么不该破坏的东西一样。那会让……哈利的思索顿住了一秒，但他又继续了下去——他觉得，那会让马尔福受到伤害，以他不乐见的方式。
而这个时候，那一直没有停止放映的影像却正好进入到了最精彩的部分。那好几声急促的高亢而暧昧的喘息和惊呼声，在陷入沉默良久的德拉科和哈利之间，像是一个启动键的开启按钮。
德拉科那因为痛苦的情绪啃噬神经而变得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在他意识到听到了什么之后，爬上了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他的身体因为又来袭的羞耻感而微微颤抖。
哈利的脸也一红，他的目光扫过了影像一眼，很快移开，无措地游动，最后停留在德拉科的脸上。那张像发烧了烧的通红的脸，让他的心脏下意识地就一个猛跳。他突然感到喉咙有些干涩，汗水从额间渗出来。
有些湿润的通红的明亮眼睛，精致高挺的鼻梁，紧抿的粉蜜色的唇，白里透红的脸庞，细碎的贴在侧脸和饱满白皙的额头的金发，晶莹泛红的耳垂。这是哈利眼里，此刻的德拉科的形象。第一次让哈利深切认识到，这个金发男孩，德拉科·马尔福有一副好相貌。而这副好相貌，确实会影响别人对他的判断。他看起来是那样无辜又脆弱，让人不忍伤害。
“听着，马尔福，我很抱歉私自进入了你的寝室，用这样不光彩的方法。”哈利咽了口唾沫，让自己镇定地说，他发现说出口之后，对这样的马尔福表达歉意，也不是特别难受，“我想，我们可以友好点。”后面这句话，是在德拉科的眼神变得茫然无辜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加上来的。
“你觉得……我们可以友好？”德拉科怔愣了几秒，几乎是不可置信地重复。他的脸上，浮上显而易见的困惑和疑虑，他不信地看着哈利，语气虚弱。他都不知道，他眼神里，戒备被轻易地击落，隐约带上渴望。
“是，是的。为什么不呢？”哈利回答的磕磕绊绊，但他此刻无师自通，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而且，我认为，不管你的性向是什么，都无可指摘。那是你自由的选择。我没有，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以为马尔福紧张在意的是这个，而马尔福的脆弱，来自于这个应该是秘密的隐私，被他这个对头发现了。
“你不因此而讨厌我？”德拉科问，他的漂亮的浅色眼睛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彩。他也不想这样的，这样受人控制的情绪。但波特有的时候，真的该死的，能把他升入天堂，或者埋入地狱。他厌恶这样受制于人，但止不住，那种像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渴望。
“是的，没有。”哈利坚定地说。他要讨厌马尔福，也是以前的那些事，绝不包括这个。因为每个人选择自己喜欢的人，都应当是自由的。
“你不会告诉别人？”德拉科又问，他眼里的光彩更盛几分。
“是的，绝不会。”哈利肯定地说，他让自己的诚恳从眼神传递给对方。他的目光也闪烁了一下，停在马尔福的脸上，就像被黏住了，而不愿移开。他在此刻，觉得那张脸不是那么的混蛋，而是，完全相反的，很不错。
“那么，这算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了？”德拉科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都到他喉咙口了的，这句有些越界的，带有暧昧色彩的话。他说不出地，紧张地看着波特。
“我想，没错，是这样的。”哈利看懂了马尔福眼里的紧张，他因此，头一回对这个金发男孩，放软了语气，柔声应诺。
像是绚烂的礼花在夜空中绽放，德拉科的那双浅灰蓝色的眼睛，被油然而生的喜悦情绪，染得明亮动人。
“也许，我们确实能友好点。”德拉科抿着唇，努力让自己不泄露出过多的笑意，但他最后还是没忍住，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微微一笑。
那笑容映在哈利的眼底，头一回，他心脏跳动的那样不规律。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番外：Long years ago（五·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