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Still With Me / AF》扯。

1、第 1 章

　　YOU STILL WITH ME / 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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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在家的时候，FUJI会想很多事情。

　　他专注于床上的仙人掌，时不时挤点芥末到嘴里。枕边是读了很多遍的《小王子》。

　　最近的流感相当厉害，转眼，学校已经停课一周了。尽管如此，YUMIKO姐姐仍然每天往外跑，YUUTA安分地留在圣鲁道夫的宿舍里，被观月拉着做各种练习。而TEZUKA则会为他做做保姆，负责把每天的晚饭送过来。

　　至于ATOBE么……

　　诶……果然是被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已经被下了禁足令——流感警报解除前不得离开家。

　　“哐哐！”
　　从落地窗那边传来了敲击的声音。

　　FUJI走过去，却意外地看见了ATOBE的脸。

　　“哦，该死。为什么本大爷来你家还要翻墙？被禁足的明明是我好么！”ATOBE一边掸着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一边自言自语道。

　　“你怎么来了？”FUJI看着ATOBE被汗水浸透的发丝笑盈盈地这样问道。

　　“当然是来看你的啊——麻烦借我毛巾用一下。”ATOBE看了一眼FUJI，“怎么，不相信本大爷？”

　　“那倒不是。”FUJI递过毛巾接着问“你不是被家里禁足了么？怎么又能出来了？”

　　“天才的脑袋怎么也有秀豆的时候？！”ATOBE伸出修长的手指在FUJI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我翻墙出来的。哦，顺便说一下，我天亮前要回去。”

　　见FUJI半天不说话，ATOBE干脆地脱掉上衣：“借你家浴室用一下。全身是汗，真是难受死了……”后面半句显然是在自言自语。

　　“好啊。”FUJI侧着脑袋答应着，心说ATOBE的身材果然很性感。

　　大少爷的淋浴时间总是特别的长。

　　FUJI抬头，发现墙上挂钟的分针已经转过了一圈。

　　百无聊赖地从冰箱里拿了一管芥末，挤到嘴里，嚼得沙拉沙拉的。

　　终于，楼上响起了落地门推拉的声音。FUJI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见ATOBE正擦着头发走下楼。

　　银色的头发放肆而耀眼地在房间里闪着，FUJI撇撇嘴，怎么连头发都跟主人一个性格。

　　“瞎琢磨什么呢？”ATOBE把用过的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说道，“怎么，本大爷亲自来陪你，不开心么？”

　　“没有啊，我很受宠若惊呢。”FUJI依旧是人畜无害的一张笑脸，根本让人猜不出心情。

　　“少跟本少爷打哈哈。”ATOBE很大爷地坐上沙发，“你那点小聪明也就骗骗TEZUKA，在本大爷面前就小儿科了。”

　　“呵呵，这是你头一次在我面前主动提起TEZUKA呢。”FUJI坐到ATOBE旁边，又挤了些芥末到嘴里，“终于肯接受我的意见跟TEZUKA在一起试试了？”

　　“谢谢，本大爷对他没兴趣。”ATOBE皱着眉头看着FUJI没节制地往嘴里灌芥末，终于说道，“又没吃晚饭？”

　　“今天的晚饭是没吃，可是你那个‘又’是怎么来的？”FUJI继续笑呵呵。

　　“少跟本大爷扯。”ATOBE径直走到厨房，拎出了两个便当盒，“你不会一顿饭吃两人份的吧？本大爷对你的饭量清楚得很。”

　　FUJI对此不置可否。笑嘻嘻地耸耸肩道：“诶，真是什么都瞒不过KEI你。”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ATOBE自然清楚那便当是TEZUKA送来的。

　　“我不饿啊。”FUJI笑着将最后一点芥末送进了胃里。

　　“你这么吃下去对胃伤害很大诶。”ATOBE光是看着FUJI的吃发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Ne~ KEI要试试么？味道很好哦，是我最喜欢的牌子。”FUJI晃了晃手上空了的芥末盒，脸上的笑容让ATOBE误以为自己看见了恶魔。

　　算了。

　　ATOBE决定放弃跟FUJI抬杠。那家伙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

　　“FUJI。”ATOBE突然轻轻地叫出FUJI的名字。

　　“嗯？”

　　“其实我来这里，是要跟你道别的。”ATOBE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FUJI的眼睛。确切的说是不敢看。

　　“是么……那一路顺风。”FUJI的声音听上去却和平常一样充满了笑意，但背向他的ATOBE没有看见FUJI眼中捎纵即逝一抹哀伤。

　　“不问我去哪里，什么时候走，去多久么？”ATOBE有些失望。

　　“问了又有什么用处呢？就算知道了你在哪里，什么时候会来，你不一样要走么？”FUJI本想掩盖自己真实的情绪，可这一次却失败了，话语不受控制地冲了出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只听见话的尾音自空气中消失。

　　ATOBE静静地看着离自己不过一米远的FUJI，却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不仅仅是这一米而已。这样的距离感让ATOBE感到严重的不安，他怕就此就再也跟不上天才FUJI的脚步了。

　　“FU……”剩下的音节还没有说出口，地面突然开始不规则地晃动了起来。

　　哦，地震了。

　　仅仅持续了不过两分钟左右的小地震，任何一个日本人都不会对此大惊小怪。只是地震破坏了地下的光揽，导致了这一区域暂时无法正常用电。

　　“FUJI？”ATOBE在黑暗中试探性地叫了一下FUJI。眼睛还没能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他分不清FUJI的位置。

　　没有回应。

　　ATOBE虽很着急，但仍旧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默数10秒——

　　1。

　　2。

　　3。

　　……

　　9。

　　10。

　　再度睁开眼睛，视线明显清楚多了。借着窗外的应急灯光，ATOBE能看到FUJI正双手环膝蜷缩在墙角，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ATOBE走过去，在FUJI旁边坐下。

　　上个星期跟你说分手的事情，其实是没办法的事。ATOBE轻轻地说。一向骄傲地站在人群的顶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无比自负地叫着自己“本大爷”的ATOBE的声音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缺乏底气。

　　无论如何家里人都不可能同意整个家族的未来接班人是个同性恋。

　　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对我何尝不残酷呢。

　　明明这么爱你却最终还是要离开你。

　　这次离开是学校的交换项目，去美国，读完高中，大学毕业后再回来。

　　我知道这一走就是5、6年而我回来的机会却并不多。

　　我知道一旦我走了你若是生气，便会赌气到这辈子都躲着我。

　　ATOBE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这些话，声音里竟然有一丝脆弱。

　　“ATOBE，”一直没说话的FUJI突然抱住了ATOBE，“借我抱一下好么？”

　　“恩。”ATOBE轻轻应着。

　　地震强烈的喧嚣过后是比沉默更加冰冷的寂静。ATOBE抱着FUJI，FUJI平稳的气息均匀地覆盖在ATOBE的手上，却是盛夏夜晚里突兀的凉。

　　FUJI闭上眼睛，靠在ATOBE的怀里。这一刻他感到很安心，因为至少在这一刻他不会被任何人所抛弃。

　　他回想起小时候父母吵架时的情景，他、YUUTA和YUMIKO瑟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花瓶盘子的碎片撒了一地，阳光照上去是诡异刺目的灼白。

　　终于母亲离开了家，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留给FUJI的只是一个浅浅的拥抱以及一个决绝的背影。

　　那时候YUUTA还太小，对这事根本没什么印象，YUMIKO姐姐一向成熟得很，十分清楚父母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只有他，FUJI，刚记事起的第一个记忆就只有那天让他感到绝望的一幕。

　　从此以后将自己所有的感情深埋在心底，用所剩无几的安全感支撑着天才FUJI脸上的微笑。

　　ATOBE把FUJI轻轻地抱上床，盖好薄被，在FUJI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睡梦中的FUJI笑了。

　　ATOBE从玄关走出，把门带好。走出院门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被窗帘罩得严实的二楼。

　　FUJI站在窗边，挑起窗帘的手指转而抚上额头。那里留下了ATOBE的温度。

　　至少这一刻，你还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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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UJI静静地看着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婴儿蓝的眼眸被镀上了金色的光辉。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