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子》恋悠灵

3、落灰的城池3

　　三、落灰的城池3

　　"你好，我是阿宾"
　　呵呵，阿宾，也知道自己名字不好听，宋字都省了。
　　贾凌伸出右手："你好，贾凌"
　　表面看上去，宋宾似乎没有什么好身手，相反的，似乎有点奶油。贾凌讨厌这种小白脸，虽然他已经成了学校里公认的小白脸！
　　贾凌不知道要怎么招呼这位："你....你住哪？"
　　宋宾愣了一下："住家里啊？"
　　贾凌也愣了："你不是我二叔......"
　　宋宾这才反应过来："凌叔叔原来是你二叔，他和我老子是兄弟。"
　　贾凌嘴角轻抖："兄.....兄弟？你父亲是....？"
　　"宋力"
　　送！礼！......
　　可是贾昆阳的朋友系里，并没有宋力这个人呐？
　　宋宾见贾凌斜眼打量自己，解释："我爸说我游手好闲，让我出来找点正经事做，他认识唯一一个正经一点的人就是凌洋叔叔，而凌洋叔叔说他身边最正经的人就是你了。"
　　贾凌嘴巴张成鸡蛋那么大，正！经！这俩字儿是怎么定义的来着。
　　"可我二叔说你是来保护我的？"难道不是保镖？
　　这次换宋宾上下打量贾凌："你们叔侄俩还真奇怪，凌叔叔明明告诉我，'在贾凌进警局的前一秒把他揪出来就是你的任务'。"这家伙学起贾昆阳的语气竟然有那么几分样子："至于保护你这码子事，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你比我高出这么一大截，我才应该被保护吧？"
　　贾凌愣了十秒钟，决定给贾昆阳打个电话，他必须要质问一下他亲爱的二叔，为啥他周围有这么多奇葩！
　　"你难道想再进警局一次？你再进一次回去的就是你老子了"贾昆阳嚷得太大声了，连站在三米开外的宋宾都听得清清楚楚。让贾凌纠结的却是——他难道不在乎自己去西街？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西街这回事？
　　"我二叔是怎么知道我进警局的？"
　　宋宾接过贾凌递给他的热饮，喝了一口："似乎好像是听说的，警局里有他朋友的样子。"
　　"他知道我因为什么事进去？"
　　宋宾又朝贾凌斜了斜眼睛："打架？赌博？泡妞？无非是这样子！"
　　贾凌咬咬嘴唇，嗯，还真是这样子！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就表示二叔只知道他进警局，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进去的！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这个宋宾始终要妨碍到自己的，贾凌开始出言试探："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似乎不用每天都见面吧？"
　　宋宾耸耸肩膀："随便，你二叔没让我每日汇报。"
　　贾凌眼里显出惊喜："不用每日汇报吗？"还以为他找这么个人来是监视他呢，现在看来是冤枉二叔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进警察局之前通知你就OK？"
　　宋宾在空气里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没错！"
　　两个大男人在热饮店门口互留了电话，竟然真像陌路人那样各奔东西了。
　　贾凌下午要去大一部报到，领班老师是一个中年女人，姓林，她对贾凌的认知度并不比张三李四多，这也是贾凌很觉得庆幸的事情。
　　"下午有一场排球赛，正好缺一个合适的裁判。"刚到位便接到了任务，贾凌看了一眼窗外的大太阳，还真是难得艳阳高照，不知道这样暴晒两个小时，会不会晒黑。
　　贾凌和林老师相伴着走出教学楼，径直朝着排球场的方向。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到球场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好些人。可是在贾凌看来，这球场里的气氛，不怎么......纯净。
　　可能是女生多的地方，本来就浑浊？
　　"你们在干什么？"林老师的话音刚落，面前便上演了惊心动魄的一幕，本来被围着的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撂倒了一堆人，贾凌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个女生被举起，利落地过肩摔之后又是个完美的制服手刀，虽然是要命的招式，却又很巧妙地停在了当下。是一场漂亮的警告。
　　如果说，几秒钟前贾凌还没想起这女生是谁，这么多招式完毕之后，贾凌就不能不想到昨天晚上发生在西街酒吧里的那一幕。
　　是谭昌溢那个神经妹妹！
　　事情往往戏剧性地发生，贾凌以为自己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但剧情往往又拐去了狗血的态势。当林老师喊出那个名字，贾凌已不由自己地退了两步！
　　"谭美琳，住手——"
　　谭美琳？房东的女儿——谭！美！琳！
　　贾凌百忙之中想了一想，谭美琳如果是房东的女儿，那谭昌溢便是房东的儿子。儿子在上海雄霸一方，怎么可能让亲妈孤苦无依。于是，之前的假设便不成立，大一一定还有一个叫谭美琳的女生。
　　贾凌走神的空当，林老师已经站到了谭美琳面前，虽然面对的女生很强大，林老师还是表现出一位老师的威严："谭美琳，你又想被休学吗？"
　　叫谭美琳的女生紧紧皱着眉，看得出是在咬牙忍耐这一切。
　　林老师的气火似乎比她的还大："班长呢？不是告诉你谭美琳不参加比赛吗？她怎么在这儿？"
　　被唤出名字的班长站在远处支支吾吾，正在犹豫该顺着风倒向哪一边。谭美琳却先开了口："是我看到黑板上的通知自己来的。"
　　林老师用力按了一下太阳穴，唇齿冰冷地说："你回班级自习吧，其余学生做准备活动。"
　　谭美琳一直咬着的下唇终于被自己咬破了，她捡起脚边的外套，低着头完全没有了攻击者的模样。就这么被注视着离开了排球厅。
　　贾凌走过去问："为什么不让她参加集体活动？"
　　不等林老师说话，已经有人替她做了回答："她是□□。"
　　□□？
　　"□□怎么了？"
　　贾凌的一句话惹得排球厅里出现了短时间的静寂。贾凌感觉学生们看过来的目光近似于看待猛犸象之类的传奇怪物。但他还是不明白，仅仅是□□的妹妹，就理所当然被孤立？
　　"对她似乎不怎么公平吧？"
　　林老师忍不住了，她不得不开口说上两句："这个孩子每次参加集体活动都会惹出事情，学生不肯和她一组，你瞧瞧她的身手，再瞧瞧她那幅样子。"
　　贾凌更加狐疑："样子？样子很好呀？"
　　林老师用不可致信的目光盯了贾凌良久："我是一位老师，我得保护每一个学生的安全。"
　　症结在这里，强者和一群弱者共存时，谦让的不只是弱者，有时候一群强大的弱者也会制服强大的共同敌人。引起众怒的恐怕不是谭美琳的身手，或许是那一张姣好的面孔。
　　贾凌不再和林老师理论，他决定问一问房东，她女儿究竟叫不叫谭美琳。

　　可是在校门口再次遇见宋宾似乎就不算什么好事了，贾凌回忆了半天，确定这个人在三个小时前明确说过 "不会经常见面" 。可是三个小时一次的频率总该算是"经常"了吧？
　　贾凌冷着脸走到宋宾车前："有事吗？"
　　宋宾的脸更臭："我爸让我和你形影不离，他和你的理解一样，以为凌叔叔雇了我当你的保镖。"
　　贾凌长长吸了一口气："今天不行，我晚上要去泡妞。"
　　宋宾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我在一旁观战怎么样？"
　　观！战！
　　"不行"贾凌斩钉截铁："我的夜生活很丰富，不想带尾巴，你离我远一些。"
　　宋宾直起身子，对贾凌冷不丁的敌意感到莫名窝火："喂，我也不想招惹你好吧？"
　　贾凌咬咬牙："说得直白一点，我二叔派你来监视我的对吧？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会汇报给他？还是你身上装了什么监测仪之类的东西？"
　　"喂？我堂堂西街小宾哥不会被任何人操控的，不对，除了我老子，谁都操控不了我。"
　　"西街？这么巧是西街？贾昆阳这家伙还真狡猾"
　　"西街怎么了？喂，你不要转移话题，你既然不相信那我们来相互证明看看。"
　　贾凌直接无视他："用不着证明，自己走好自己的路就得了，别把脚伸出来。"
　　宋宾却是个较真的人，他一手拦住贾凌的去处，一手从衣侧掏出手机："用我电话发给你叔叔，立刻就知道真相。"
　　贾凌满脸不屑，宋宾急了："你想怎么样？"
　　贾凌迎着冷风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说："比起真相我更在乎诚意，诚意这东西你应该有吧？"
　　"废话少说，你想怎么样？"
　　贾凌嘴角倾斜："如果从现在开始，我做的所有事，你所看到你所听到的一切一切，都不会传到我二叔的耳朵里，我就相信你的诚意。并且，我做什么你也得跟着做什么"
　　宋宾皱了一下眉，怎么听起来像个计谋？："你做什么我做什么？什么意思？"
　　贾凌可不会告诉他，只是为了手握把柄，万一这人忍不住全告诉贾昆阳，他也得有个后路啊。
　　宋宾还没有贾凌想象中那么迟钝，少时便猜中了要害："哦～，你想拿我把柄。"
　　"想要跟着我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想当尾巴，跟上来再说吧。"贾凌说罢跨上摩托车，一踩油门便没了踪影。宋宾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留在面前未散的汽车尾气，呆楞了数秒，终于缓过神来，钻进车里，立马狂追。
　　宋宾打生下来便顺风顺水，活了整整25岁才遇见了第一个克星，整个人已经铆足了劲想要施展。他猛踩油门，不一会儿便追上了贾凌，话说贾凌车技还蛮漂亮的！
　　可是这方向？怎么越开越不对劲？这是......去西街？
　　贾凌一边骑车一边倒胃口，西街小宾哥？我还是西街十三猴呢！这点小伎俩对付我，你还嫩的很。径直来到西街酒吧门前，胖子和瘦猴都在。胖子看见贾凌的车灯，不知道有多兴奋。他急忙跑到贾凌车前："带来了吗？"
　　贾凌手里还有昨天剩下的几万块钱，但他打算同新朋友开个玩笑，他指指自己身后跟上来的跑车："钱带的不多，不过带了一头肥羊过来。"
　　胖子眯起眼睛朝贾凌所指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车眼熟，在哪儿见过呢？一时想不起来了。管他呢，既然是肥羊，便没有放走的道理。
　　胖子朝瘦猴使了眼色，又吩咐手下："把小贾带到场子里去"
　　贾凌有一时的错愕，什么意思，难道昨天被警察查封的场子，今天已经能正常营业了？他回头看了看宋宾的车，宋宾并没有从车上下来，不知道在迟疑什么。贾凌对着漆黑的车玻璃招了招手，宋宾这才打开了车门。
　　贾凌走上去，先是一愣，只见宋宾已经换了一套装束，一顶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贾凌笑说："你不是西街小宾哥吗？"
　　宋宾马上捂住贾凌的嘴："别乱说话。"
　　贾凌强忍着隐下鄙视他的冲动，什么西街小宾哥，多半是吹牛的。三堂门的脉络表格贾凌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从没听说过宋宾和宋力。
　　"带钱了吗？"
　　宋宾抬了抬眼睛："干什么？"
　　"玩儿两把吧？"
　　宋宾的表情说不上迷惑，更多的是对贾凌话语里的震惊。好像全世界倒霉事都"噼里啪啦"一齐落到自己头上。
　　这还只是个开始，两个多小时之后，当宋宾和贾凌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属于贾凌的神秘程度已经迅速壮大了十倍。宋宾在路灯下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贾凌看，终于忍不住问出："你到底是什么人？"
　　贾凌已经跨上坐骑，茫然地抬着头，眼睛里有明明灭灭的光芒映在路灯的阴影里，他说："我能是什么人？难不成是这一座城的主人？"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他会不会真成了这座城池的主人？他的父亲，他的叔叔们，又是揣着怎样的心情将亲手垒砌的城堡拱手让人？夜色下的西街仅有停车场的位置还有当年的零星影像，他曾在这个位置追上少女时的小鱼儿，也曾在相同的地方被少年时的昆仑救下。那些事好似发生在次元年之前，又好似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贾凌戴上头盔，将神色隐匿进深色玻璃护面之内："我还没有看见你的诚意。"
　　宋宾目送贾凌骑车走远，他的机车尾气没有带走的是属于宋宾的震惊，如果不是自己曾亲眼见识过"赌神过招"，他几乎不能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事实。流转在贾凌指尖的纸牌，仅仅倾斜了一个角度便换成了另一幅牌面，他从未抬头看人，却深悉每个对手的牌底。
　　父亲说的没错，贾凌值得跟随。
　　究竟为什么一定要跟随别人呢？宋宾从前不甚明白，现在他似乎清醒了那么一丁点。要跟随的人，是你不可能达到的目标，也是你不可能涉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