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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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准备，考虑到团队资金的紧张，唯一能做出的改变就是给新来的小法师加个行囊，包括可以铺开来在野外睡觉的草席、一个可以盛汤的碗以及一件做工粗糙的斗篷，古战场上昼夜温差很大，只穿着单薄的牧师袍肯定会被冻坏的。不过草席是按照成年人的标准买的，卷起来之后他背着还行，背在小法师身上就如同放大版的蜗牛，尽管对方说能背得动，团内的盾卫还是看不下去了，将法师的行囊背到了自己身上。
盾卫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而是在战场上认识的。据说是个孤儿，被人捡到后养大的，这是可以想象的，因为此人先天智障，连说话都学不会，大概生下来没多久就被亲生父母给丢掉了。盾卫只会说一个词，那就是囗囗，因此大家也就称其为囗囗。
不过相处久了，艾伦发现囗囗并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团长也觉得盾卫可能只是语言障碍，脑子虽然比较不够用，但还构不成智障。至少他们说什么，囗囗都能听懂，那些人嘲笑盾卫是个傻子，该是让对方很伤心的。
对艾伦而言，囗囗是个很好的冒险伙伴。每次遭遇战斗，囗囗都举着橡木门板——因为他们买不起适合这个高大得如同巨人的战士的精制盾牌——冲在最前面，替他们档下敌人的进攻。团长一直说如果赚到钱了就给囗囗买个上好的塔盾，但团队的日常开销和收入基本持平，每次接了什么任务，赚了几个钱，又是要修补铠甲又是要购买补给的，因此塔盾什么的到现在还只是个念想。但囗囗也不介意，倒是弄得团长感到非常歉疚。
新来的法师和盾卫相处得很好，大约是因为两人的内心一样纯真。盾卫扛着两人份的行李走在前面，法师就跟在后面，用瞻仰般的眼神望着好心帮忙拿行李的囗囗。盾卫虽然不会表达，但看表情，应该是很受用的。
但是新团员并不像他们最初以为的那样可以迅速适应冒险生活。
“稍、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可以生出火来的！”晚饭时间，团员们惆怅地围坐在木柴堆旁，望着小法师满头大汗地跑来跑去。
“只是拿打火石擦一下的事情，需要这么纠结么？”琼饿得趴在地上，郁闷地问着团长。
诚实地说，他捡来的这只法师比他想象中的更没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说，去拣些柴火回来，还把手指弄破了，疼得眼泪直流，他帮忙把手指包好了，让对方生火，结果那孩子摆弄着魔法道具折腾了半天，连个火星都没擦出来。他看了看天色，再不生火，他们就得面对黑暗中出没的怪物了。
“好啦好啦~”只听对方欢呼一声，手中端着的灰不溜秋的破石头好像闪过一道红光，天边开始隐现的星辰骤然亮了一下，如同彗星扫过一般，暗红的魔法能量准确地落到木柴上，噼啪一响，木头终于烧着了。
“果然要黄昏时才能定位得比较准确呢~”小法师成就感爆棚地一挺胸。晚风拂过对方的衣摆，刚刚燃起的火苗颤动了下，就熄灭了。
熄灭了……
“别哭、别哭啊。”艾伦赶紧上前安抚起泫然欲泣的小孩。
“唉，还是我来吧。”忍无可忍的盗贼从口袋里掏出燧石，轻轻打了几次就将火生了起来，“赶紧开饭了，我都快饿死了！”
总之，这顿饭吃的很沉闷。
“我是不是很没用……”晚饭的时候，小孩垂头丧气地问道，连呆毛都萎靡掉了。
“呃……”他很想说，见过没用的，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啊，不过看对方好像再也经不起打击的样子，他还是不说了。
“怎么会呢？”团长依然乐呵呵的，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你看啊，咱们团有六个人，却有你和我还有那个没品的盗贼识字，占了一半呢。”
“唔？”对方顿时来了精神。
“啊，你大概不知道，很多团连一个识字的人都没有，每次要签个合同或者购买什么许可，都要找熟人帮忙，我就好几次被拖去充壮丁了。但咱们团有一半的人都识字，就算是那种打得过巨人战得过巨龙的团跟咱们比，那也是一群文盲，绝对没我们有文化，而我们团的识字率这么高，全是因为你的加入啊~”团长一顿乱吹，倒是让小法师破涕为笑。
“喂喂喂，瞧不起不识字的啊？”他也配合着做出一副恼怒的模样，总算将对方给逗开心了。
前半夜负责守夜的人是他和团长，后半夜则是琼和村长，这是一贯以来的安排了。囗囗的脑子不够用，遇到异常状况未必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至于新来的法师，大家的意见是小孩子需要长身体，因此要多睡会儿，但没说出口的共同心声是，让这家伙守夜，只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小孩没有多想，还以为团内的人都是出于关心才这么说的，因此心满意足地睡了。这孩子睡觉的方式很奇怪——从见面开始，对方就抱着个包裹，现在他终于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一个白净净的大胖枕头——睡觉的时候，对方枕在法师抄录法术的厚厚的本子上，蜷成一团的身子上盖着包枕头用的布单，而本应放在脑袋下面的枕头却被对方抱在怀里，时不时还蹭两下，看样子那枕头像是很软的。
哎，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你从哪儿捡来的这只活宝啊？”守夜的时候为了提神，团长便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巨鹿酒馆里碰见的。团长我知道错了，这孩子是挺累赘的，但也怪可怜的，带他一程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叼着根草棍，团长拨弄了两下篝火，让火焰燃得更旺些，含混不清地问道“你说他要去古战场？”
“是啊。”事实上，他开始考虑劝对方改主意是不是更能保护这孩子的做法了。就法师现在这废柴样，去了古战场也是送死。
“你有问过原因么？”
“他说是想去寻找上古失落的魔法。”
“啧。”团长撇了撇嘴，发出像是不以为然的声音，“那可是传奇法师才会考虑的冒险，他一个学徒去凑什么热闹。我看啊，去找个人还算过得去的老法师，把这孩子领走才是正理。”
这话在理。但艾伦瞅着那孩子甜美的睡颜，心中却又有些不舍。“就让他跟着我们吧。给别人，给谁能放心呢？”
“艾伦啊，你真是个好人啊！”长叹一口气，团长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恨铁不成钢。
“团长我知道了啦~”他这个脾气，有时候连自己也嫌弃，就是心太软，见不得别人委屈的模样，有时候当断不断的，就误了事。
“我问你，你平时是怎么吃干酪的？”团长突然一脸严肃地问起了不着边际的问题。
“啥？干酪？”他感觉自己没跟上团长的神转折，“还能怎么吃啊，咬着吃呗~”
“你个傻小子，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团长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每次你都是从完整的干酪上掰下一块啃着吃，面前还要放一盘子汤，另一只手攥着半拉面包蘸着汤汁，一口面包一口干酪。”
“团长你观察的好细致啊~”他摸了摸被团长拍过的地方，感觉对方还真是一点都不温柔。
“咱们这伙人里，吃相最文雅的是琼，还知道用叉子，其他人都是拿手抓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团长语重心长地说道，“有些习惯一辈子都改不了，不管你有钱没钱，是个小兵还是个将军。但你领回来的这个孩子一定是拿小刀将面包和干酪切好了配在一起吃的，我们没给他叉子，要是给了，我保准你能欣赏到贵族老爷是怎么用晚餐的。这孩子，可一点都不简单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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