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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西漠王府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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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质感觉赵青最近很不对劲,经常一大早就跑出去,到傍晚才回来,面带红光,神采奕奕。还经常一个人傻笑,上课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云里雾里的。用赵青以前说过的一个词来说,就是傻逼。还晕晕乎乎的那种。
有一次,陈质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下,她最近这是怎么了?谁知赵青像是刚回过神儿来的,回他一个傻乎乎的微笑,神秘莫测的说:“你不懂~”让陈质颇寒了一下。后来有一次,陈质听到赵青一个人在那儿嘟囔着什么,一不留神听到个什么初恋啊之类的。初恋?陈质心中泛起了一丝疑惑。但很快抛之脑后,反正这个女人经常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不久之后,陈质就明白了为什么赵青会如此了。
故友来访,西漠王带上儿子一起赴宴,宴席设在楚翔楼专留给王爷的雅间。此间位于城中最高处,陈质坐的位子正对窗外,眼睛往外一瞟,便可扫视到大半城的风景,有意无意的,便看见了赵青的身影。她和一个男子坐在邻湖的亭子之中,隔得太远,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只觉是一个身形瘦长的成年男子。那男子似乎讲了什么笑话惹得赵青直跺脚,不多时,似乎又很娇羞的侧过身子,尽显女儿家的媚态。不知为何,陈质见了这样的赵青只觉不舒服,将视线收回席中,闷闷的喝着果酒。
当天傍晚,赵青踏着轻快地脚步步回院中,却见陈质一个人坐在院中,似乎是在等她。赵青走过去,心情颇为愉悦的拍了一下陈质的肩膀。陈质只似乎心情不太好,嗯了一声,把脸撇过去,闷头闷脑地来了一句:“你很喜欢他吗?”谁?赵青楞了一下,随即会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连你都知道了啊!”“你很喜欢他吗?”陈质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额,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啦,”赵青纠结的答道,“应该是喜欢吧!”不是她想回避,而是她真的不知道。理论经验是一回事,实践又是一回事,她又没有真正经历过,只感觉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没见面时又颇为想念,时常患得患失,想知道他是否也是这样的感觉。这,应该就是,恋爱吧。
陈质见赵青又泛出了一脸傻笑,知道她又陷入了遐想之中。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堵无形的高墙给隔离于她的世界之外,他生生的生出了一种被抛弃的荒谬感,就像小时候,他被带离母亲身边,千里迢迢送到西漠,认另一个人作父亲。虽然所有人都待他很好,所有人都喜欢他,但却没有一个人像母亲。那个只留给她一身月白色背影,消失在重重宫门之后的母亲。现在,赵青似乎与母亲的形象重合,所不同的是,赵青面对着他,微笑着,把他越推越远,他明知道这堵墙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却无能为力,泪水渐渐盈满了他的眼眶。
赵青看着这个既是少年,又是孩子的脸在夕阳中微微侧过,眼泪毫无预期的就啪嗒落了下来,她一下子就慌了神,摇着陈质的肩膀问他怎么了。陈质却不回答她,摇开她的手,含着泪水决绝的望着她,说:“我再也不会让你们抛弃我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院子。赵青想跟过去,却找不到他的踪迹。
夜里,赵青记挂着陈质的事,怎么也睡不着,便披衣起来坐在院中望月。西陲夜间气温颇低,饶是赵青裹得厚厚的,仍觉冷。但满天星星似乎就在指端,轻触着,便似步入仙宫,忘了尘世的烦恼,这让赵青几乎不舍得回屋。
坐在石阶上,赵青闷闷的想着白天的事。抛弃吗?她脑中蓦地出现了那个名义上应是她的父亲的人的形象,是什么样子的人呢?赵青几乎不能清晰的回想,毕竟一年只来看几次她这个“私生女”啊!只怕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那样对她,他也只会将这件事压下来吧,家丑呢。她嘲讽的对自己笑笑,心内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要是自己有权利,有着可以玩弄他人于鼓掌之中的力量,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要是自己有力量······赵青的意识陷入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偏执,阴暗的,邪恶的,似乎有什么在引诱着她,让她往黑暗中一步步走去,然后再······赵青猛地惊醒,慌张的逃回房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明显的感觉到,黑暗中,有什么在窥伺着她,张开罗网,等她一步步进入。